第53章 房契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寒姑字數:2384更新時間:24/07/01 20:01:04
    房樑上的塵土很厚,他一寸一寸地找,最後在最大的橫樑上找到了一條縫。

    用手擦去上面的塵土,巴掌大的一個凹槽出現在眼前。

    輕輕扣出上面的木蓋,裏面躺着一張泛黃的紙。

    江姝月回到西廂房,她讓歲歲先去找水生。

    屋裏沒有了別的人,她意念一動,木箱消失在原地。

    整理了一下髮髻,然後拿着錦盒前往飯廳。

    “伯父,阿謹,南南。”

    “阿姐。”

    江姝月剛走進飯廳,蘇南就迎上來拉着她坐下。

    蘇懷仁臉色紅潤,滿目慈祥,渾身的書卷氣更濃了。

    “南南,快給你阿姐倒一杯茶。”

    “阿姐,我在書院很好,就是很想你們。”蘇南知道阿姐肯定會問她在書院可習慣,索性說完了再去倒茶。

    蘇懷仁說道:“山長特別照顧咱們,蘇南沒蘇謹學得那麼好,不過也不比別的書生差,山長把他分到了童生班。”

    江姝月自然明白童生班都是考過童生的書生,蘇南能進童生班,還學得不差,那是很不錯的了。

    蘇謹看着江姝月說道:“阿姐你瘦了。”

    江姝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了笑:“沒瘦,是秋菊把髮髻放下來,看起來瘦了。”

    “阿謹你比在家的時候還白了一些,咱們家的阿謹更俊了。”

    蘇謹臉皮薄,被江姝月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阿姐,你不知道,哥哥每天都很努力,下課的時候,我見他們的同窗都在花園裏或走廊裏玩耍,哥哥卻在講堂裏背書。”

    “阿謹,不能那樣,得張弛有度,用眼過度眼睛會疲勞,久而久之視力會變弱。”

    這裏可沒有眼鏡,江姝月嚴肅地提醒蘇謹。

    “阿姐放心,我回去定會注意。”

    “讀書盡力就好,不一定非要爭第一什麼的。”

    蘇南把茶放在江姝月面前,“阿姐這話我愛聽,就說那士農工商,那麼貶低商人,我看商人也不比誰過得差,反而是農……”

    “南南!這話在家說說就可以,千萬別在外談,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蘇懷仁經歷了那麼多,一身書卷氣的他並不迂腐。

    皇權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要是說離經叛道的話,若被有心之人聽去,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江姝月見蘇南被訓斥得脖子縮了縮。

    她把一個錦盒推向對面,“阿謹,這是你的發冠。”

    “南南,這是你的,你先收着,等到束髮之年就拿出來戴上。”江姝月說着打開錦盒遞到蘇南手裏。

    “這孩子,醫館賺錢也不容易,你別老給他兩人花錢。”

    江姝月聽着蘇懷仁的話笑了笑,她沒有說關於歲歲撿石頭的事,這事太過離奇,還是不說的好。

    “好漂亮的發冠,我喜歡。”蘇南倒不客氣,拿着發冠翻來覆去地看,愛不釋手。

    “謝謝阿姐。”蘇謹笑着拿起錦盒就出了飯廳。

    蘇謹剛出去,南宮澤月就走了進來。

    蘇南打了一聲招呼,就對江姝月道:“我去找歲歲和水生。”

    “去和水生好好說說話,他明天就去黑潭谷了。”

    “真的嗎?這也太突然了。”蘇南抱着錦盒,眼裏滿是不捨。

    水生從會走路開始就常跟在他身邊,他對水生的感情不比對歲歲少。

    “蘇伯父,師叔已經到了京城,他讓人帶信回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南宮澤月拿房契遞了過去。

    蘇懷仁沒來得及低頭看房契,他屈指一算,“不對呀!他這才走半月,帶信回來也沒這麼快就到了。”

    這裏沒有別的人,南宮澤月把房契放在蘇懷仁面前,繞過江姝月坐到了蘇謹剛纔坐的位置。

    “蘇伯父就不知道了吧!師父他快馬加鞭,路上換馬,憑他現在的身手,不用半月就能到京城。”

    南宮澤月看了江姝月一眼,“京城有黑潭谷的人,師父用的是飛鴿傳書,他把信傳到萊陽城,自然有人把信送過來。”

    南宮澤月就是不細說,江姝月也能想象得到。

    江姝月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原來黑潭谷在京城也有勢力,林叔並不是單槍匹馬。

    蘇懷仁展開泛黃的紙。

    “房契!”

    “這,林兄這是何意?我家白住他家,他還……”

    “師叔說他一個人東奔西走,這院子沒人住就荒了,他讓我轉交給你,這院子他就送給蘇伯父了。”

    蘇懷仁連連擺手,小心翼翼地把房契遞向南宮澤月,“這可使不得,這房契還是南宮公子幫林兄代管的好。”

    好一會兒都沒說話的江姝月開口道:“林叔的一片心意,伯父就收下,林叔還不知道啥時候回萊陽城,這裏的確需要打理。”

    “那我就先收着,等到林兄啥時候回萊陽城,我再給他也行。”

    這時蘇嬸端菜進來。

    蘇懷仁拿着房契對蘇嬸道:“孩子他娘,這房契你先收着。”

    江姝月正愁找什麼藉口才能讓蘇嬸收下銀票。

    她把手伸進衣袖,意念一動,手裏就有了一疊銀票。

    “嬸,咱們住林叔的院子,該修繕的還得修繕,該添置傢什就添置,這些銀票您拿着,咱們都忙,家裏就讓您受累了。”

    蘇嬸被突如其來的事整懵了。

    “這……不合適吧!“

    江姝月接過她手裏的菜放在桌上,把房契和銀票放在蘇嬸手裏:“林叔也不是外人,咱們也別客氣,以後若伯父和弟弟們都回京城,這院子可以賣了,那時候再把賣房的銀子給林叔。”

    “房子太舊也不好賣,嬸改天找幾個匠人來把門窗和牆再刷一遍,這些都需要銀子。”

    江姝月的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蘇嬸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聲音都哽咽了。

    “咱們家這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這輩子才能遇見你們。”

    蘇懷仁也十分動容,他站起來對南宮澤月拱手道:“替我給老林道一聲謝,房子我就先住着,我不會去更名。”

    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則,南宮澤月連忙起身:“蘇伯父客氣了,師叔就是怕你推拒,他都不敢親手交給您。”

    蘇懷仁訕訕一笑:“還是他瞭解我。”

    門口,蘇慧和秋菊端着菜站了好一會兒了,見大家坐下後,兩人這才進來。

    這一晚的菜很豐盛,江姝月把徐冬一家也喊進來一起吃飯,

    晚飯一共分成兩桌,姑娘婦人一桌,男子一桌。

    蘇懷仁知道南宮澤月明日就要帶水生離開,蘇嬸特意拿了一壺酒放在南宮澤月面前。

    “這孩子說走就走,多喝兩杯,也不知道啥時候再回來。”

    南宮澤月嬉皮笑臉地道:“嬸唸叨小輩,我麻溜地很快就回來。”

    衆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屋裏推杯換盞,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西廂房,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屋頂,夜風吹過,玄色的衣袍輕輕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