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傷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寒姑字數:2369更新時間:24/07/01 20:01:04
    剛站穩,就見秋菊一手拎着一個陶瓷茶壺,一手拿着兩個粗陶瓷碗回來。

    “小姐,吳媽給了奴婢一個水壺。”秋菊說着就看向身後。

    “大小姐,您受苦了。”

    江姝月順着秋菊的視線看去,只見一慈眉善目的婦人手裏抱着兩張棉被。

    江姝月見婦人進了門,連忙上前去接住棉被。

    手臂擡起,扯得後背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江姝月強忍着疼溫聲細語道:“多謝吳媽,我已經不是江家大小姐了,以後就喚我的名就好。”

    “大小姐,你或許記不得老奴了,在你還小的時候,夫人帶着你來莊子上住了兩日,你看我的手被燙傷,還送了我燙傷藥。”吳媽說着眼底閃着淚花。

    江姝月心裏想着她遲早要離開這裏,她不能連累吳媽。

    如果吳媽心存感念照拂她們,被管事婆子知道了,她們離開後,管事婆子定會爲難吳媽。

    江姝月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吳媽就別放在心上,你去忙吧!我們能照顧好自己。”

    吳媽叮囑了秋菊幾句,讓她需要什麼悄悄去耳房找她,然後深深地朝江姝月行了一禮才離開。

    “小姐快喝水,奴婢已經喝過了。”秋菊倒了半碗水遞了過來。

    趁江姝月喝水的時候,秋菊又出去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主僕倆關上房門,小心翼翼地脫去血跡斑斑的衣服。

    秋菊看着江姝月後背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眼淚嘩嘩地流。

    “老爺心太狠了,夫人才離世一年多,他怎麼下得去手。”

    江姝月咬緊牙關,任由秋菊幫她清理傷口。

    吳媽走時留了一點膏藥,江姝月拿起嗅了嗅,是治外傷的犬風藤。

    主僕兩清理了傷口,傷口面積太大,一盒藥膏兩人用了個乾乾淨淨。

    一盆清水也變成了紅色,屋裏瀰漫着一股血腥味。

    換上乾淨的衣服,兩人又喝了半碗水。

    “小姐,你退熱了嗎?”秋菊拿手背探了探江姝月的額頭,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別擔心,我沒事,咱們早去早回,若誤了午飯時辰,又得餓一頓了。”

    江姝月自己是不怕餓,她擔心餓着秋菊。

    “奴婢剛纔問過吳媽了,她說莊子裏的竹林那一片能找到草藥。”秋菊說着就往外走去。

    江姝月看着桌子上的妝匣,心想這些首飾在京城不算很值錢的,任意拿出一支髮釵去賣了,也夠莊戶人家嚼用好一陣的了。

    她瞅了一眼斑駁的破門,下意識地伸手摸了過去,心下想着藏進空間最安全。

    奇蹟發生了,她剛動意念,妝匣就消失在原地。

    “小姐,你可以嗎?”秋菊回頭見江姝月一隻腳邁出門檻,擔憂地問道。

    “嗯!”江姝月順帶上房門,忍着疼跟了上去。

    她們住的是廢棄的下人房,從前罩房出去也沒人攔着。

    竹林就在宅子後面,穿過竹林,一片斜坡就出現在眼前。

    秋風瑟瑟,吹得竹葉沙沙地響。

    秋菊不認得草藥,就眼睜睜地看着江姝月彎腰採藥時,後背的衣服被鮮血滲透。

    “小姐,你教奴婢採藥吧!你這樣,傷口很難癒合。”秋菊手裏抱着草藥緊隨其後。

    江姝月搖了搖頭:“很多草藥外形很相似,一不小心就會看錯,別擔心,馬上就採好了。”

    江姝月估摸採的藥能夠兩人用上三五日,主僕兩人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江姝月順帶撿了兩塊光滑的石頭。

    見時辰還早,秋菊把草藥洗了,沒有簸箕晾曬,江姝月只好把桌子收拾乾淨,把草藥在桌上鋪開晾乾。

    午時,江姝月把石塊放在桌上,把晾乾了的草藥一點一點地放上去搗碎,然後再放進粗碗裏。

    她的手每落下一次,後背的傷都疼得她發顫。

    秋菊去領午飯。

    片刻後,秋菊哭喪着臉回來,手裏還端着一個陳舊的托盤。

    托盤裏,兩碗粥清湯寡水,一旁還放着一碟鹹菜。

    “小姐,管事婆子欺人太甚,她給大家都分了饅頭,就咱們沒有。”秋菊說着放下托盤。

    江姝月放下手裏的石頭,安慰她道:“先委屈一下,你跟着我吃苦遭罪,以後定讓你過上穿金戴銀,天天吃肉的日子。”

    秋菊見小姐端起粥,沒有一絲嫌棄,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姐你琴棋書畫都好,只要走出這莊子,小姐以後畫畫,奴婢拿出去賣,咱們準能過上天天吃肉的日子。”

    說着她端起粥又道:“穿金戴銀就算了,奴婢聽莊子上的人說,有很多乞丐進不了京城,在官道打劫呢!”

    她剛纔去廚房時也就聽了那麼一嘴,具體因爲什麼她也不知道。

    主僕兩飯後又互相敷藥。

    吳媽拿過來的兩張被子看起不是很厚,裏面的棉絮挺軟和,一張墊下面,一張用來蓋。

    夜裏兩人靠近一點,勉強還不算太冷。

    一晃幾日過去,兩人的傷已經結痂,看着江姝月後背猙獰的傷疤,秋菊暗暗落淚。

    小姐冰肌玉骨,現在這一身傷痕累累,想必會落疤,也不知道將來的姑爺會不會嫌棄。

    ……

    京城。

    公主府裏。

    一位身着錦衣的男子從客房裏走了出來。

    男子年約二十,一雙鳳眸燦若星辰,他身形頎長挺拔。

    五官如雕刻般完美,他站在那裏,身長玉立,矜貴無比。

    他不是別人,正是燕南王的嫡次子——蕭京昭。

    當年,當今皇上的祖父仁宗皇帝出宮秋獵時遇刺,蕭京昭的祖父爲了救仁宗皇帝,捨命爲仁宗皇帝擋了那支毒箭。

    仁宗皇帝原本就與蕭京昭的祖父是好友,倆人情同手足。

    失去摯友,仁宗皇帝悲痛欲絕,他下令封蕭京昭的父親爲燕南王,並賜予封地,還給蕭家後人特權。

    蕭家人可以隨時進京,見了皇室的人也不用下跪。

    燕南王得知國庫空虛,不時有難民前往他們的封地——燕南。

    燕南王特地派蕭京昭送銀子進京。

    屋檐下,蕭京昭見他的貼身侍衛向鬆疾步而來。

    他眉頭舒展。

    “主子,都辦妥了,向陽已經等在外面了。”

    向鬆嘆息一聲後又說道:“主子你進京的這些日子也看到了,皇上昏庸無道,整日肉林酒池,這些銀子怕是到不了難民手裏。”

    這時,長公主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年約三十的長公主明豔動人,在她臉上,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

    “公主殿下,京昭打擾多日,後會有期。”蕭京昭抱拳告辭。

    長公主眸光微閃:“世子不想知道那姑娘是誰?”

    蕭京昭瞳孔微縮:“公主殿下查出來那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