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熟悉的感覺

    兩人雖然屬於社會底層，但也有自己的原則，有仇要報，有恩，也得還。

    如果哈基米的目標是李昂，那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儘管李昂身邊有不少保鏢，安全上有一些保障，但雷斯覺得，必要的時候他跟海倫耶格爾，應該對李昂伸出援手，就當報答他救桑尼那一次。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對方的想法。

    他們坐在操場上，看着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的犯人，在這屁大點的區域放風，這是屬於他們的自由，被禁錮的自由。

    遠處，有鳥從高空飛過，煽動翅膀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海倫耶格爾的視線，隨着那些鳥兒遠去，最終落在洪高監獄外牆上的密集電網。

    然後是讓他絕望，窒息的高牆！

    足足有十二米高，混凝土澆築的牆體有五十公分厚，每隔一段距離就設有崗樓，站在裏頭居高臨下巡視監獄內情況的獄警牽着警犬，手裏還有能精準射殺百米外犯人的步槍。

    他不是沒想過從這個監獄離開，只是，可能麼？

    作爲墨西哥最臭名昭著的監獄，它腐敗，管理混亂，犯人的命如草菅，但也是對犯人最大的懲罰。

    “我們還不如一隻鳥。”

    海倫耶格爾自嘲道。

    他多希望自己像那鳥兒一樣，也有一雙翅膀，能立刻騰空而起，離開這個讓他厭惡的地方。

    看着海倫耶格爾落寞的表情，雷斯知道，他又在想念自己唯一的家人，當初若不是爲了他的妹妹，海倫耶格爾也不會去搶劫，更不會因此被判十五年的刑期。

    “最近有跟伊娜打電話嗎？”

    “沒有，上次她說考試很忙，我就不打擾她了。”

    在洪高監獄裏想給家裏打電話，並不容易，都得得到獄警的同意，並且會被監聽，不是每個人都有錢找託利弗借用手機。

    託利弗也不是什麼人都會答應，他得看人。

    “當初是我連累你們了。”

    海倫耶格爾搖着頭，桑尼跟雷斯一直跟着自己，他犯錯，其他兩人也跟着犯錯，一同被關進監獄來。

    甚至，桑尼如今死在這。

    “跟你沒有關係，伊娜也把我們當哥哥。”

    雷斯搖頭，不再說這個話題。

    又有一羣鳥飛來，這次兩人一起看着出神。

    ……

    得知李昂做廠房管道改造項目需要人手，海倫耶格爾跟雷斯，也試着申請，按照李昂的要求，填寫了報名表後交給麥克。

    厚厚的報名表堆在那，大家都知道，跟着李昂幹管道改造項目，就不用去幹更辛苦的工作。

    可李昂不是誰都要。

    “這個人是誰？做過鴨也敢寫進來？”

    李昂覺得可笑，管道改造又不是服務行業。

    他翻看了一堆報名表，就沒有正經人，不是偷雞摸狗，就是打架鬥毆，要麼盜竊搶劫，經營紅燈區……

    想在這種監獄裏，找幾個踏實肯幹的人，跟在垃圾裏找吃的一樣，再噁心也得捏着鼻子繼續翻。

    當他看到海倫耶格爾跟雷斯的報名表，有些詫異。

    他們居然會報名。

    從幾次接觸來看，其實海倫耶格爾三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他們講道義，而且重感情，不過是因爲底層，毫無背景和靠山，自尊心又敏感，才會怨恨里昂忽視他們。

    最重要的是，這三個人確實能打！

    自己上次救了桑尼一命，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就明顯改變許多，雖說桑尼還是沒了，但一碼歸一碼，算不到自己頭上。

    在報名表上，海倫耶格爾沒寫自己擅長打架，只簡單寫了幾個字。

    “讓我們爲你做些什麼。”

    他們是不想欠李昂人情。

    這脾氣，有點意思。

    李昂在兩人的報名表上打了勾，交給麥克，然後又從這一堆垃圾中，挑選出成色稍微還過得去，感覺相對靠譜的人。

    “就這些。”

    他吩咐道，“你把報名表給胡塔斯，讓他確定一下。”

    他越來越有一種在幹正經工程的感覺，自己是設計跟施工一肩挑，胡塔斯是甲方代表，很多事情需要他或者克洛斯拍板才能定。

    還有他們安排來監督自己的監理——哈基米。

    這老小子來了。

    哈基米得到胡塔斯同意，來配合李昂工作，但他聽得出來，獄警方面是要自己監督李昂，避免他出岔子。

    “李昂，我們一起合作，把這件事做好，就算是幫典獄長的忙了。”

    哈基米笑笑，黝黑的臉上，露出兩排大白牙，看起來挺和氣。

    李昂點點頭：“我有什麼不懂的，還得跟你請教。”

    工程人的謙虛就是這樣，但實際上，每個做技術的人，都會覺得除了自己之外的傢伙是傻逼。

    哈基米見李昂態度還可以，稍稍放下心來。

    他也挑選了幾個人跟來，說是都有一些經驗，能更好地幫助李昂做事，但李昂看得出來，那都是哈基米的手下。

    他不過是想多幾雙眼睛盯着自己而已。

    李昂沒有在意。

    確定了改造方案以後，又安排好人手，等胡塔斯他們弄來材料，就可以動工了。

    克洛斯來過兩次，叮囑胡塔斯等獄警，一定要盯緊現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李昂，不管什麼情況下，都必須有獄警在李昂身邊。

    一旦發現有任何可疑的情況，就要及時阻止，避免出現不可控的情況。

    胡塔斯是主要負責人，他知道李昂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就算克洛斯再討厭他，巴不得現在就收拾李昂，可在廠房改造完成之前，誰都不能動李昂。

    而他還必須爲里昂工作，確保這個替身在監獄裏好好活着。

    所有準備工作就緒，胡塔斯等獄警就去安排材料進場，在此之前，李昂可以稍稍休息，但他現在沒心情休息。

    他依舊在畫圖，畫各種施工圖紙，跟目前的方案類似，但又有些細微的區別，每次畫完他就撕了，只在腦子裏留下這些痕跡。

    在畫圖間隙的休息時間，李昂堅持洗臉，用臉盆練習憋氣，美其名曰鍛鍊肺活量，爭取下次角鬥場派對發揮更好一些。

    而哈基米總算等到託利弗弄來有關李昂的最新情報。

    “兩百美金。”

    哈基米伸手去拿，託利弗卻是收回手，盯着他道，“你欠我兩百美金。”

    以前哈基米找託利弗幫忙瞭解一些事情，託利弗是不會要他錢的，除非很難辦，但這次，他直接開價，而且價格不低。

    哈基米有些詫異，以爲是李昂的信息比較難搞，但這個價格未免也太高了些。

    “行。”

    他點點頭，沒有多問，接過紙張看了起來，才看幾眼，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