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臣句句肺腑啊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橙橙千字數:2242更新時間:24/07/01 19:10:17
    “賊子膽敢!望陛下許臣領兵驅之,踏平南度!”

    “臣附議!”

    “吳將軍往南度,那便由臣往萊雪吧。”

    “不錯,今年收成可觀,諸位將軍可放心禦敵,有某在後方支撐。”

    “我戶部就算是掏空了老底兒,也定叫諸位同僚無後顧之憂!”

    七嘴八舌,爭得面紅耳赤。

    傅應絕一個字都未說,他們便自己給自己安排好了。

    高堂之上的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支頤。

    不阻止,就這麼看着一羣人鬧哄哄,街邊買菜一樣。

    見他們意猶未盡地慢慢安靜下來,才掀脣問了句。

    “都處理妥當了?”

    妥當?

    自然是妥當了的。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衆人才後知後覺想起上頭還坐了個陛下。

    皆是一愣!

    “臣無狀,望陛下恕罪——”

    “臣句句肺腑,陛下可採納一番。”

    “是極!”

    爭先恐後地,平時也不見他們這麼積極。

    傅應絕越看,越是匪夷。

    “今日在家中吃了早食來的?”

    吃飽了沒事兒幹的。

    “朕前年叫你們收拾一下,將側邊的小國收服了,好就經濟往來之便。”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如何回的來着?”

    目光看向戶部衆人,“哦,今年稅收欠些,不宜勞民傷財。”

    又轉向了兵部尚書,“新兵未練,怕是無後繼之力。”

    一個接一個。

    被點了出來的,慌忙移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直視上頭目光沉沉的人。

    這事兒算起來,他們也是冤的。

    哪裏就是他們不許,分明是陛下太過強人所難!

    那小國也不是非打不可,不過是他看版圖之時,望着圓潤流暢的國界處,缺了個小口子,一個彈丸小國孤零零地杵在那兒。

    越看越不得勁兒,乾脆大手一揮,“給朕打下來。”

    這樣草率,又實在有昏君的派頭,衆人哪裏敢不阻止!

    雖說打下來也有好處,不過細細比對,多方考量下來,還是不打利大於弊。

    傅應絕扯着嘴角,看着自己這一堆掩耳盜鈴的傻臣子。

    一模一樣啊。

    跟傅錦梨心虛時是一模一樣啊。

    “怎麼,你們小殿下受不得委屈,朕就受得委屈了?”

    頗有些追根究底,無理取鬧的意味。

    諸位大臣想勸他年紀一大把了,同小殿下一個稚童爭,有何意義!

    “陛下,息怒,息怒。”

    “陛下自然是與小殿下一般,舉足輕重的。”

    有人在勸慰,也有人在認真分析。

    “臣絕無半句虛言啊!此番趁機拿下南度跟萊雪,恰是良機!”

    “雖是如此,但還得從長計議,李源將軍在北,戰況頻頻報捷,同時出征三國,便是強盛如大啓,也難免吃不消。”

    前頭瞎七八糟說一堆,個個義憤填膺,豪情壯志,此時總算是清醒過來,說到點上了。

    南度,萊雪,還有李源去的北邊,皆是天各一方。

    將大軍同時分作三系,雖吃力些,但也不是不可爲。

    可大啓人傑地靈,幅員遼闊,無時無刻不有人在虎視眈眈,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中。

    保險起見,還是不宜激進。

    若不然,到時都出去打仗了,誰來守家。

    “朕還當個個都豬腦子了。”

    傅應絕輕哼一聲,不冷不熱地。

    “跨馬提刀就要上,也不知你們小殿下見着了是笑話不笑話。”

    都是一把年紀了,還要搞這套熱血衝動的做派。

    衆人方纔確實不理智了些,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站着認了。

    ***

    自西山回來後,獄中又進了新人,聽說身份還不簡單,都是皇親國戚,別國來使。

    朝堂上爲這些人足足吵鬧了兩日,才敲定最終處決。

    傅應暉,貶爲庶人,發配皇陵,爲他那羣地下的兄弟們餘生懺悔。

    這對皇室來說,已然是極重的處罰了,可傅應暉受的,遠不止此。

    聽押送的人說,去皇陵的路上,都是拿擔子架着的。

    不架不行,也不知是上了什麼刑,渾身血淋淋地,瞧那樣子,後半輩子躺在牀上都不好過了。

    萊雪那邊,有着止戰合約,但他們堂而皇之,敢派人無故入大啓境內,證據確鑿,實難推諉!

    故大啓單方面撕毀條約,由魏不明老將軍親自領兵,此戰,不在滅敵,勢在立威。

    不是愛來?

    那便攻他三五幾個關卡城池,看看日後還知不知曉腳該往哪裏放。

    至於詹南禹,說不上慘還是不慘。

    好歹最後留了條全屍。

    在處死詹南禹的同一日,也是派出大臣,出使南度。

    帶去一紙文書,話語雖糙,但勝在簡明扼要。

    大致意思是:你南度管不了的亂臣賊子,我大啓自來助人爲樂,順手替你管教了。也無須言謝,心頭感念便好。

    此次系他一人所爲,我國之肚量,大比通天,不予遷怒,望好自爲之。

    貴國若仍想上門討個說法,無論何種法子,我大啓都是樂意之至,奉陪到底。

    都是簡單妥當,直接明了的處理,可就在一個小小的節點,犯了難。

    蘇展來報時,傅錦梨正一個人往紫辰殿外跑。

    粉白粉白的胖娃娃,抓着她弟弟非說要給曬太陽。

    “是,弟弟在家,在家黑黑呀!”

    小孩兒拽着她的龍,太大了些,拖到了地上。

    指着外頭,衝着傅應絕道,“曬曬,小梨子給曬曬。”

    他們這一出去,許久不在寢殿中,但日日都有人打掃通風。

    可不知小孩兒哪裏來的錯覺,覺得這布偶龍離了她,一條龍在這寢殿中,定是悶在黑漆漆的環境裏,需得出來曬曬太陽才好。

    不然弟弟不開心!

    傅應絕揉着眉心,看着地上的半截尾巴,頭疼極了。

    “今日不許帶着它睡了!”

    地上有宮人日日擦拭,便是在那上頭打個滾,都沾不上灰。

    可沾不上並不妨礙他嫌棄。

    “弟弟乖乖,睡覺的,小梨子拍拍!”

    一聽不許弟弟上牀睡覺了,她瞪圓了一雙溼漉漉的眼睛。

    還當他爹是嫌棄弟弟睡覺“鬧騰”,立刻就要維護。

    弟弟是乖乖的,小梨子拍拍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