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防隱患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蘇寒舟字數:2271更新時間:24/08/15 20:51:13
    “阿孃——”

    沈圓圓小跑投進江佩蓉懷抱,又看向旁邊的姜從容,“舅舅安。”

    “昨晚留在宮裏乖不乖呀?”江佩蓉摸着她的小圓腦袋問。

    “我最乖了!所以姐姐昨晚跟我睡。”

    “你跟姐姐睡的?”

    江佩蓉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墨承影:王爺能答應?

    沈圓圓嘆了口氣,“不過好可惜,半夜我起牀虛虛認錯了路,睡到公主牀上去了,早上醒過來看到的是公主,不是姐姐。”

    江佩蓉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她笑着和姜從容走到涼亭階下,給沈雁歸和墨承影行了禮。

    一家人說了幾句話,沈雁歸讓圓圓帶阿孃去逛御花園,將人支開。

    江佩蓉一走,姜從容立刻跪下,連着磕了三個響頭,伏地不起。

    “草民罪孽深重,不敢請求攝政王殿下饒恕,還請殿下責罰。”

    明知不可能責罰,何必多此一舉?

    墨承影看向沈雁歸。

    有些過場該走還是得走。

    沈雁歸朝他點點頭:這是舅舅欠你的。

    親情是一方面,齊榮和陸安用這樣的地方匪徒,對沈雁歸和墨承影來說,根本不足爲懼。

    但他們卻是對付朝中異黨的一枚好棋子。

    所以今兒他們夫妻便要再來一次配合戰,將姜從容這顆心徹底鎖死在自己這方,免得他再動搖。

    墨承影會意,聲音沉沉道:

    “若爲陵州山林刺殺,他算計你我,連阿孃和玉兒也沒有放過,確實該死!”

    他的目光從沈雁歸轉向姜從容,“若爲陵州百姓,奇峯寨作惡多端,大當家罪不容誅!”

    “別的不說,就算是爲了那獵戶一家,你也該以命相償。”

    自從去過姜府舊址,江佩蓉爲了挽救弟弟,去太醫院少了,得空便陪着弟弟,說話下棋聊過往。

    孩子是治癒的良藥。

    江佩蓉讓沈圓圓跟着舅舅學射箭。

    小家夥嘴甜聲音甜,能說會道,百靈鳥似的,舅舅、舅舅喊個不停。

    哄得姜從容整日嘴角落不下來,心甘情願給她當大馬、讓她跨山羊。

    這些天來姜從容常思己過,此番王爺每說一句話,他的身子便往地上貼一貼。

    羞愧難當,恨不能刨地洞將自己埋了。

    “罪民不敢爲自己開脫,獵戶那家孤兒寡母之死我罪責難逃,但確實不是我下令所殺。”

    “我也沒想到陸安用給手下的命令是滅口,可惜當時我被綁着,動不了,又堵了嘴,無法阻止。”

    這確實不是開脫之詞,桑妞當時看他反應激烈,也誤以爲他就是獵戶,沒有立刻起疑。

    墨承影說完他的罪,便該沈雁歸開口徹底抹殺陸安用在他心中的兄弟情。

    “奇峯寨所爲、包括勾結鬱家,爲害陵州,十之八九都是陸安用在背後出謀劃策……”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陸安用之所以濫造殺孽,是因爲他清楚陸家不可能翻案。”

    “陸家在京城也曾小有名氣,表面開酒樓做生意,暗地裏買賣人口,逼良爲娼、伺候顯貴。

    他家有一處院子,不住活人,專埋被折磨死的可憐人。

    後來事情敗露,那院子裏挖出五十三具少女屍體、二十七具童男屍體,仵作記錄,這些人死前遭受非人凌辱。

    陸家罪證確鑿,成了顯貴棄子,被判滿門抄斬。

    雖說那背後官員做得不厚道,陸家也是咎由自取。”

    上次同姜從容聊時,姜從容便提過要爲陸家翻案,沈雁歸便根據他所說時間、事件,查了相關卷宗。

    “根據刑部案卷記載,陸家沒有一個無辜的人,就連彼時年幼的陸家小少爺陸諳,也就是舅舅你認識的陸安用,手裏也有人命。”

    姜陸兩家,一個無辜被害,一個罪有應得。

    原本就是兩路人。

    這下子姜從容對陸安用算是徹底失望了。

    姜從容忍不住扇了自己兩耳光,“罪民眼瞎心盲,與狼爲伍。”

    “罪民罪該萬死,不敢求生,只盼有機會能減輕些許罪孽,不爲其他,就爲他日九泉之下,能夠有臉見雙親。”

    現在的姜從容,才勉強可以委以重任。

    墨承影道:“奇峯寨匪徒指認,奇峯寨的大當家已經死了,刑部大理寺皆有備案,舅舅是被阿孃救回來的受害者,軍中將士皆是見證,還望舅舅日後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簡而言之:世上再無齊榮,他只是姜從容。

    這番話沈雁歸先前不曾說過一個字。

    她是特意留着,讓自家夫君來說的。

    只有景明親手把舅舅從泥潭裏撈出來,才能徹底化解舅舅這麼多年的執念。

    免去不必要的隱患。

    不過舅舅到底犯下滔天罪孽,想要頂着姜從容的身份光明正大逍遙世間,也是不可能了。

    可即便如此,亦是隆恩浩蕩。

    墨承影說完,姜從容猛然擡頭看着他,老淚縱橫。

    沈雁歸提醒,“舅舅,快謝恩呀。”

    “草民……草民……”

    如此隆恩,不能只用一個謝字表達,可是除了謝,他好像什麼做不了。

    若非死而不能復生,姜從容真想當場一死以報。

    他又磕了三個頭,“謝王爺恩典,謝王妃恩典!”

    “好了,起來說正事吧。”沈雁歸倒了杯茶遞給他,“今日可是陸安用讓你進宮來的?”

    “王妃英明。”

    姜從容依欄而坐,雙手捧着茶杯,雙腿併攏,顯得格外拘謹。

    “沈清月那個小……”

    差點脫口而出「小賤人」,又覺得失禮——齊榮可以粗魯,姜從容不可以。

    他改口道:“小丫頭前日從宮裏參加宴會回來,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在翠琅軒摔杯子砸碗,說什麼要報今日之辱,還說……”

    話太難聽,姜從容說不出口。

    沈雁歸笑着接話,“還說早晚有一天,要將我踩在腳下,讓我跪着向她求饒認錯。”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那陸安用的意思呢?”

    “姓陸的認爲我取得了王妃的信任,讓我藉着舅舅的身份便利,進宮來看看。”

    進來看看不難。

    叫姜從容爲難的是,回去之後該怎麼應付。

    如實相告定然不妥。

    “他們必定是想通過王爺和王妃的關係,確定下一步的行動,我回去應該怎麼跟姓陸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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