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看到他們多了個人還嚇了一跳,本來靠在方向盤上打着瞌睡呢,一下子就激靈了。
他再三確認了張雪桔大家都能看見而不是只有他能看見,問到第四遍的時候無邪皮笑肉不笑的說他再廢話就扣工資。
迫於老闆的淫威,社畜王盟可憐兮兮的開了車門鎖,一路上屁都夾着放,他一個月本來賺的就不多,再少就真只能喝西北風了。
黑瞎子說反正他的任務是這姑娘,她去哪他去哪,於是也順勢坐進了車裏。
這車後車廂是面對面兩排座,張雪桔不想坐張啓凌旁邊也不想坐他對面,無他,張家人特有的血脈壓制。
張啓凌沒什麼表情,王盟開了車門鎖就主動坐到了副駕駛,可能也是看出來張雪桔怕他。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張啓凌在副駕駛閉目養神,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幾,幾,幾位老闆,到了。”王盟憋了一路,剛開口就卡殼。
無邪下車時擡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不會好好說話就閉嘴。”
“哦…”王盟委屈的撓頭,“那工資還扣嗎。”
無邪氣笑了,把車門關上回頭看他,“這麼想回報老闆啊,行,今天吳老板給你這個機會。”
說完也不管王盟在後面如何哀嚎,頭也不回的加入了大部隊。
幾個人顯然沒有張雪桔知道這的市場,黑瞎子擺擺手說江西這犄角旮旯他不常來,更不用說職業失憶戶張啓凌了。
張雪桔領着一衆人往裏走,門口商鋪見到她都笑着招呼:“小桔啊,來給柳爺看店啊。”
張雪桔笑着搖頭:“哪能,我功夫還不到家,今天找阿宏。”
那人笑了笑,道:“柳爺前腳剛走,還以爲你來看店呢。”
張雪桔有種不好的預感,應付了幾句便向裏走去。
不起眼的店門口蹲着個抽旱菸的老叔,一擡眼就看見張雪桔,煙掉地上都沒管,瞪着眼連滾帶爬的竄進店裏就要鎖門。
張雪桔也不怕攔不住,就喊了一聲:“宏老頭,我身後這幾個可都是道上的大爺,你這小門也不知道能不能挨着他們一腳。”
門開了條縫,老頭臉都皺起來了,眯眼看了下她身後的人,還以爲這女娃亂講,在掃過面無表情的悶油瓶和咧着嘴笑得肆意的黑瞎子時梗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垮了,苦着臉開門。
“哎呦我的姑奶奶,南瞎北啞,吳小佛爺,還有潘家園胖爺,這誰不認識啊,您帶着人來不會就是看我不爽想打我出氣吧…”
張雪桔笑眯眯:“哪能啊,來這辦點事,我鴛鴦鉞呢?”
一提到這個宏老頭就差點給她跪下:“別提了姑奶奶,好姑奶奶,柳爺想取走我也攔不住啊,我就是個打鐵的,您放過小的吧。”
張雪桔點頭:“行,我知道了,他是不是還跟這條街的貨口都打了招呼,說不準買我手裏的東西?”
宏老頭賠笑:“您神算,您神算。”
張雪桔咂嘴,夠狠。
“得,”張雪桔無所謂的把包扔過去,“現在是你手裏的了,你去賣,換成錢打我賬上。”
宏老頭臉又苦了下去:“這,這不好吧…”
“我帶着我朋友去外邊逛逛,給你倆小時,事辦不成你也別混了,我看最近幾雙筷子還挺缺個釣屍的,你挺合適。”
說完也沒管,頂着張甜甜的笑臉就往外走。
“害,多等了會吧,不好意思哈。”
幾個人耳力都不錯,更何況這門壓根沒隔音功能,聽的是一清二楚。
無邪看着張雪桔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心裏五味雜陳。
怎麼這姑娘比他們還像黑社會?
張雪桔知道他們都聽見了,吐了吐舌頭,壓低了聲音道:“嚇唬嚇唬他,叫這老頭去賣東西放心,因爲他會自己偷摸抽一成。”
無償幫助的人應該多小心,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是衝什麼來的,貪財就好說了,心思再清楚不過,就是衝着錢來的唄,只要拿的不多,當沒看見就是了。
“走吧,帶你們去看看。”
張雪桔去叫已經進到人家攤裏看串兒的黑瞎子和胖子,這倆社交牛逼症再多講兩句這店都能被盤下來。
黑瞎子還拿着串回頭朝大嬸道謝:“謝謝姨哈!”
張雪桔覺得奇怪:“這大嬸的摳搜是出了名的,你怎麼能薅的了她的羊毛?”
胖子斜睨着眼貧嘴:“這串本來是人家許給我胖爺的,欸——老咯。”
黑瞎子才不管胖子怎麼明着暗着擠兌他,樂的盤了兩下手裏的串,看起來癲癲的:“人阿姨看黑爺我長得俊,非要塞我手裏的,實在是推拒不掉啊——”
大嬸被你叫阿姨?你那年紀都能當她爺了。
張雪桔哪管他們瞎謅,見集合了就往外走:“走走,小三爺,我帶你去看看便宜的淘貨點。”
無邪一口應下,也不知道這資金還夠不夠。
果然還是到王盟孝敬他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