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晚餐。

    餐桌能坐十人，目前坐了六個半，因爲新嘉賓鄭佑在秦疆眼裏最多算是半個人。

    黃大廚今天做的是嘉賓點的啤酒鴨，一大桌子香噴噴，反正秦疆吃得很好。

    不僅吃得香，還和章梓搶鴨頭，秦疆動作快準狠。

    “想吃鴨頭？”秦疆問。

    章梓嗯嗯點頭，王星然補充一句，“我們鴨頭都是給妹妹的。”

    因爲章梓是蘑菇屋最小的，明年才成年，所以衆人都寵着，包括王星然在內。

    “既然這樣，妹妹下次一定。”然後秦疆就把鴨頭吃掉，他也想吃就不讓了。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和妹妹搶吃的。”鄭佑不鹹不淡地在旁邊回了一句。

    什麼叫這麼大人，難不成她是小孩？章梓很不喜歡別人把她當小孩，因此她馬上迴應，“秦哥跟我開玩笑的，而且也說了下次給我吃。”

    “哈哈哈哈，妹妹這就是社會的險惡。”何其炯調侃一句把事帶了過去。

    咦，秦疆這傢伙好像貌似彷彿真有女人緣，王星然想到之前章梓的態度還是敬而遠之，現在是主動幫忙解釋，還從秦老師稱呼變成秦哥，聽着有點像情哥，這姓氏真真便宜。

    那麼前女友什麼態度呢？王星然看去，李容雅看上去沒什麼反應，但明顯啃肉動作慢了些許。

    鄭佑之所以針對秦疆，可能是來自男性基因，雄性天生對佔據漂亮雌性的同類有敵意，哪怕完全不認識。

    反正他和秦疆沒任何交集，也不是原身五個前女友誰的粉絲，就單純看不慣秦疆。

    “今天秦老師真挺忙的，半路就跑回來了。”鄭佑笑呵呵地說，“要不是星然幫忙，我行李還真的搬不動。”

    又發招。

    嘿，之前是不屑與你一般見識，真以爲這點夾槍帶棒的小伎倆很厲害？

    “如果嘴巴不是跟抹了開塞露一樣，我也不會被你氣到。”秦疆迴應。

    開塞露是什麼大家都知道，換而言之秦疆在說鄭佑滿嘴噴糞。

    瞬間，現場安靜了。

    猶如瞬間按下禁音符號。

    “你……”鄭佑僵住不知道說什。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招惹秦疆幹什麼，王星然低頭，這次他選擇豎着耳朵聽事態怎麼發展，不打圓場。

    “現在是吃飯呢，秦疆你的說法是否欠妥，這影響了我們食慾。”何其炯說道。

    黃大雷也道：“對哦，影響食慾，不是浪費了我一座的廚藝，快道歉。”

    看清楚沒，何黃兩人都絕口不提剛纔罵人，說的是罵人不是時候影響胃口，明面上的指責，但實際是保護。

    “也對，對食物應該報以尊重。”秦疆同意，然後鄭重道歉，“對不起啤酒鴨，對不起糟粕醋，對不起……這道蔬菜大亂燉叫什麼？”

    “齋菜煲。”黃大雷回答。

    “對不起齋菜煲，也對不起大米飯。”秦疆道歉。

    “好了，小鄭也別生氣了，秦疆也道歉了，我們蘑菇屋要和和睦睦。”何其炯說道。

    章梓點頭，“嗯嗯，秦哥道歉挺誠懇的。”

    “原來這道菜叫齋菜煲，我也以爲是蔬菜大亂燉呢。”王星然道。

    “好吃。”李容雅默默吐出兩字。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鄭佑勉強擠出笑容，何黃兩人的屁股太歪了，但這是別人的地盤，再加上何黃兩人在圈子裏的地位，也不敢說什麼。

    鄭佑就弄不懂了，難道秦疆真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背景？互聯網名聲聲名狼藉的情況，還讓蘑菇屋人人維護。

    其實這就是屬於鄭佑情商低了，無論秦疆如何，但先撩者賤。

    況且何其炯和黃大雷內心的共同心理活動都是，“你沒事惹他幹什麼？”

    這貨就跟大爺一樣，時不時就和導演組提意見，連導演組都躲着他，你還主動出言擠兌，想上天？

    礙於秦疆有背景的推測，接下來鄭佑就消停了，他此行帶着任務。

    下週要發行精選專，鄭佑借節目宣傳，也能解釋爲何對王星然的態度近乎是諂媚，因爲將其哄好，那龐大的粉絲羣體小星星只要有小部分支持他，也能助推銷量。

    頂流在當前路人心中代表沒作品還人氣高，不是好詞，但頂級流量在圈內的影響力，從鄭佑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網上有人扒出秦疆背景，說什麼父母雙亡的孤兒，沒背景，真尼瑪扯淡，他還有爺爺啊，沒繼續扒一扒他爺爺啊，肯定是什麼大佬。”鄭佑心想。

    鄭佑看過節目，王星然表面上彬彬有禮，實際對嘉賓看不上眼，禮貌只是爲人設。但王星然對秦疆完全相反，表面上不在意，實際時刻注意着。

    夜晚，鄭佑睡秦疆的房間，畢竟王星然不與人合住的要求需要保證。

    翌日，李容雅離開。

    悄悄的她走了，正如他悄悄的來；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但帶走了行李。

    秦疆今日很難得地起了個早，不爲送前女友，而是爲了報復新嘉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小人報仇一晚都多，他憋了一晚上了。

    “導演，今天的任務，安排我和鄭佑一組，我帶帶他。”秦疆說道。

    “你？”狗導一張臉寫滿了不相信。

    “我來蘑菇屋也這麼久了，所以帶個嘉賓我責無旁貸。”秦疆說道。

    昨天在餐桌上直接撕逼的清醒還在大腦中，狗導擔心秦疆直接動手。

    秦疆動之以情，“放心吧導演，我心中有數，我好歹也唱了兩首原創歌曲，也不想被剪掉。”

    想了想，如果要把兩首歌分開剪到兩期節目，還需要秦疆幫忙錄製兩個鏡頭，於是就同意了秦疆的要求。

    “別衝動秦老師，我們萬事以和爲貴。”狗導依舊不放心地囑咐。

    “我的棱角早就被生活的苦打磨圓滑了，你放心導演。”秦疆回覆。

    毫無疑問等會兒狗導將會非常非常後悔……

    《嚮往的生活》系列之所以走下坡路，是節目名氣大了，來的嘉賓大多數就不是何其炯和黃大雷的老友，沒有了老友重逢的悠閒，大多數嘉賓都帶着宣傳任務。

    說的就是鄭佑這類型，一上午跟着王星然屁股後面轉，連吃午飯也頻頻幫忙夾菜。

    下午時，海風陣陣。

    何其炯開始分配任務，“秦疆你來我們蘑菇屋也好幾天了，今天就由你和鄭佑一起去完成我們的任務，去收拾海上的垃圾。”

    蘑菇屋的內容都比較碎，李容雅來時，拍攝了李章一起撿貝殼；在秦疆外出酒吧時，何其炯和王星然也在門口的沙灘，鼓搗着電動車；還有李容雅給小院旁邊的一小片空地種植莧菜澆水。

    以上內容秦疆沒參與，所以就沒有多費筆墨，有興趣的打開平行世界的電視自己看。

    “沒問題，何老師交給我，我保證完成任務。”秦疆回答。

    面對何其炯的安排，鄭佑肯定是沒反對的資格，於是乎秦鄭兩人穿戴上防曬的冰袖以及帽子，往一個船隻停靠口走去。

    當地漁民的帶領下，兩人划船出海，來到“下流”，此處是三亞海口的“海洋垃圾帶”，整個三亞陸地對海洋產生的垃圾，都會聚集在這塊沿海區域。

    放眼望去白花花一件，這已是政府僱傭的人來清理過，很具有衝擊感。

    秦疆和鄭佑拿着長杆漏網，把垃圾兜起，裝到黑色塑料袋裏，是個苦力活。

    “來海邊玩要注意保護海洋環境啊，什麼東西都不能亂扔。”鄭佑在鏡頭前賣力表演。

    鄭佑發現同伴一言不發，心想真的傻子，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必須會自我宣傳。

    等忙活了三十多分鍾，垃圾裝了一大袋子，鄭佑才會有看一言不發的同伴……抽菸？在抽菸！

    只見秦疆一手杆子，一手抽菸，動作那叫一個流暢。

    “累嗎？”

    “喝點水。”

    “把垃圾拿回來。”

    “放這邊。”

    接下來的時間秦疆還時不時地主動搭話，鄭佑思索，這人是主動釋放善意嗎？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開口了，那我也不能就這樣和解，所以鄭佑接下來愛答不理。

    這感覺就像鄭佑經常找王星然說話，後者愛答不理。

    太天真了，鄭佑太天真了，無論是地球還是平行世界都頒佈了“限煙令”，即影視劇、直播、綜藝等各個渠道，都控制抽菸畫面。

    總局一般說的都比較委婉，控制就是告訴你若非必要你就別有。

    而秦疆當前抽菸，肯定會被剪掉，再加上他的站位，要剪就是連帶着鄭佑一起減。

    沒錯，秦疆就是打着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心思，反正他該表現的都表現了，而這新嘉賓……

    返回蘑菇屋，車上秦疆接到了一個電話。

    “秦疆你最近有沒有好歌。”蔡彬嘉打來電話，也沒寒暄，開門見山地問。

    “你借給我錢，不會就是想要我寫歌吧？我本來還以爲是因爲我們的隊友友誼堅不可摧。”秦疆開口道。

    不然呢？肯定是看重你的寫歌才華，否則憑什麼借兩百萬，蔡彬嘉是心裏這麼說。

    但秦疆這話一說，蔡彬嘉心中居然萌生出一點愧疚？操蛋啊爲什麼要愧疚，就你每天來訓練半小時，哪有什麼隊友友誼啊。

    不過明面上肯定不能這樣說，蔡彬嘉把自己的皺眉撫平，迴應：“經紀公司是幫我籌備新專輯，預計下個月發，所以我來不及寫歌，現在經紀公司在收歌，你的原創才華有目共睹，我就想問，有沒有歌，放心，我公司按照市場最高價格收。”

    並不是按照市場最高價，別人就要賣歌給你，現實中沒曲爹的說法，但好歌曲都是創作者壓箱底的東西，錢是一部分另一部分還要挑歌手。

    否則你覺得爲什麼流量明星收不到好歌，你是覺得一個代言數千萬的頂流給不起錢？

    “下張專輯什麼風格？”秦疆問。

    “流行搖滾，公司訂下的。”蔡彬嘉嘆氣，“重金屬國內沒市場……”

    “不不不兄弟，是你的重金屬在國內沒市場。”秦疆糾正。

    “……”蔡彬嘉沒理會，繼續說，“主題的話，毀滅後的世界，重建充滿希望。”

    “哦科幻風。”秦疆仔細看着前天抽到的專輯，首先悽美地、水星記、保留這三首最好聽的必須保留，其他七首，還真讓他找到一首合適的。

    “歌曲有啊。”秦疆話鋒一轉，道，“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秦哥。”

    “……”蔡彬嘉就算從這裏跳下去，也不會因爲一首歌叫什麼秦哥，不要臉嗎？

    “下次再說，我經紀人叫我開新專輯籌備會，等有結果再說。”蔡彬嘉掛斷電話。

    蔡彬嘉盯着手機，在半小時之後才給秦疆發去微信：［剛纔開會討論，還是保持之前的主題，秦哥說說你歌的事。］

    瞧見秦哥的稱呼，秦疆才點頭，迴應：［手上有一首《在雲端》，先把歌詞發給你看看。］

    放心，關於歌曲版權的問題，秦疆這貨是一抽到就馬上在互聯網註冊版權。

    一首歌兩百塊的注冊費，超過五首可以用個20塊的抵用券，所以秦疆花費了1980軟妹幣。

    ［披哥錄製完了？］秦疆好奇地問。

    ［請假，回公司商量新專輯的事。］

    蔡彬嘉自然不好說是經紀公司想藉着披哥2的東風發專輯。

    ［雲層浮在山脈

    好像只爲對方存在

    一眼下來擁成一團白

    樹要睡過幾載

    才能等到新芽再開

    ……］

    發了全歌詞，蔡彬嘉看了看，有點那個意思，關鍵是也比較符合主題，末日之後的世界依舊有雲端。

    專輯都有主題的，你想表達是思想，比如邁克爾傑克遜經典專輯《dangerous》，音樂性上融合節奏布魯斯和嘻哈音樂，意識形態是隱晦表達自己對於宗教、種族、和平的看法。

    沒主題的將一首首歌攢着發出，那叫合集或精選集，不叫專輯。

    ［秦哥能發個簡譜過來嗎？我好與團隊商議價格。］蔡彬嘉又發消息，言下之意要收。

    大概十分鐘過去，對方發來了簡譜，蔡彬嘉叫來音樂製作人清風哥。

    別覺得製作人沒什麼卵用，即便你是原創音樂人才，那麼你的編曲什麼風格？

    是追求質量選擇外錄，還是保障成本選擇內錄？如果是後者選模擬還是數字？

    好的音樂製作人，代表專輯成功三分之一，這只是原創音樂人，如果沒有創作能力，那麼製片人佔據專輯一半的比例。

    “這是誰的歌？”張清風哼唱兩句，然後說道：“旋律動機流暢，這裏［你的神態並不屬於我……］可以加入貝斯和聲學軍鼓、低音鼓，這首歌收入專輯沒問題，也是一首小精品。”

    張清風腦子裏已構思如何編曲和專輯整體更配了，他是金牌製作人，做了許多精品專輯，也是被蔡彬嘉花重金請來。

    “秦疆的歌。”蔡彬嘉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