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聽王嶽單的曲子——《娜塔莎》
三分半鍾,伴隨着鋼琴聲響起,阿歷克斯、文字策劃等人的目光就逐漸凝重,眉宇的皺紋凹痕越來越深,相應的衆人的不滿達到頂峯。
“《喀秋莎》的卑劣模仿作品。”
“特別是2\/4拍的節奏,典型的俄民歌的旋律。”
“我就說了華夏人就喜歡抄襲和模仿。”
七嘴八舌,也別說文字策劃他的聲音很大。他對華夏是有意見的,家族中有人從事魚子醬中間商的銷售工作。
但自打華夏盯上了魚子醬的蛋糕,大力發展之下,毛熊國的魚子醬產業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話有理。
“也還算是認真,呈現部加入愛奧尼亞調式,並且這裏的編曲鋪呈用三角琴。”阿歷克賽說。
如果會打評分的話,那麼王嶽單的《娜塔莎》可能連及格分都沒。
“下一首吧,另一位言辭犀利的華夏先生。”導演阿歷克賽說。
兩人進廳時是有登記了自己姓名的,但毫無意外的是,紀錄片組衆人都沒記住。
“取名《輝煌與衰落》。”文字策劃撇嘴,真是取巧。
秦疆沒用原名,《爲了你,祖國母親》,歌名是對應的歌詞,當前光把曲譜掏出來,再叫原名多少不合適。
播放——當巴揚手風琴響起,紀錄片衆人表情認真了些許。
普通手風琴是鍵盤手風琴,而巴揚手風琴是鍵鈕手風琴,外觀和演奏姿態都有些不同。
當然對歌曲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音色,鍵盤手風琴多數用來伴奏和合奏,而巴揚是領奏用的,低音更雄厚,高音更富有金屬質感,最大程度的還原管風琴的音色,穿透性極強。
樂曲採用奏鳴曲式,和普通俄歌曲慣用的小調不同,歌曲是G大調旋律,巴揚手風琴和鋼琴聲交相呼應,旋律和編曲都不是隨隨便便的。
好濃烈的毛熊國曲風,曲聲如詩如泣。
“悲情和優美有餘,但……”
文字策劃話音還未落,旋律播放到一分鐘,進入第10-21小節的副部主題,結束於屬和絃。
鋼弦吉他加入,旋律堂而皇之的進入展開部!
吉他和鼓點裝飾的展開部主題是鋼鐵洪流,bA-64裝甲車、t系重型坦克,卷着滿天黃沙。
巴拉萊卡琴的加入,並且疊了一層電吉他的音效,展開部的高潮迭起之中也有細膩的變化。
旋律更冰冷了些,又像是鋼鐵洪流碾過白茫茫的雪地,彷彿能衝擊一切碉堡。
“烏拉!”
“烏拉!”
紀錄片衆人握緊拳頭,這氣吞山河與日月的魄力,有人還忍不住烏啦兩聲。
再現部的旋律達到最高處吉他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巴拉萊卡(三角琴)和鋼琴聲繼續演奏。
鋼鐵洪流是天下無敵,但駕駛他們的可都是血肉之軀,再無敵也有傷亡。
嘶——這宏偉又悲情的調調,太符合毛熊國人的心意了,阿歷克斯表情出奇的認真。
強大不是世界一流的坦克大炮,也不是整齊劃一的閱兵儀式,而是在狂風暴雨中依舊守護國家的人民。
狂風暴雨更大了!
於是鋼琴聲也逐漸小,只剩下巴拉萊卡琴,和剛纔展現部的吉他、鋼琴、鼓聲齊上徵形成鮮明的強弱對比。
巴拉萊卡琴的音色一點也不清脆,甚至音量很小,甚至聽旋律以爲是“中斷”了。
如果有個詞的話,此處是:“媽媽,我們終究勝利了。”
如果說旋律的剛柔並濟是譜曲的神來之筆,那麼此處巴拉萊卡獨奏就是編曲的神來之筆!
三角琴由於自身特點,適用於獨奏和家庭小聚,反正不怎麼適用大舞臺,但偏偏巴拉萊卡是毛熊國人最愛的樂器,沒有之一,喜愛程度遠超過巴揚手風琴。
所以用巴拉萊卡的悶聲來代表一個個普通的毛熊國人,再合適不過!
前面的輝煌,前面的鋼鐵洪流,都來自於一個個普通的毛熊人。
阿歷克賽甚至都想要鼓掌,但是又忍住了,欣賞中鼓掌會影響音樂的整體性。
紀錄片導演內心祈禱:“這才是音樂沒有國界,千萬要有一個好的收尾。”
目前爲止,都很好,好到阿歷克賽不希望因爲結尾而被破壞。
表面上《輝煌與衰落》達到總導演的預期,裏子是柳拜樂隊不愧是柳拜樂隊!
低音部採用相同的伴奏音型,做分解和絃式的轉位進行,3小節的擴展模進後於主和絃結束。
“爲了你祖國母親”、“爲你高呼三聲烏拉”瞧瞧這歌詞,秦疆一個華夏人能寫嗎?不能。
從歌詞能聯繫到旋律,再現部首先對副部主題進行反覆。
聽衆們從一開始,彷彿看見鋼鐵洪流的激盪,變成爲了見識過槍炮,依舊要守衛祖國的信念。
再接續主部主題的旋律構成結尾,於G大調主和絃結束全曲。
哀婉的旋律創造出悲涼蕭瑟的意境,低沉的絃樂流動中,迴盪着巴揚手風琴……
近四分鐘的旋律,讓亞歷山大廳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就是好,這誰也無法否認。
更何況,現在名爲《輝煌與衰落》的曲子,曲調和編曲都極具毛熊國的審美。
“今天不是四月份吧?今天不是聖母領報瞻禮吧?”文字策劃臉上的疑惑
聖母領報是指天使向聖母瑪利亞告知她即將生下耶穌,文字策劃的意思是華夏人只有可能是被耶穌附身才能寫出如此歌曲,但又沒到那個日子。
毛熊國基本都信仰東正教,具體的也不多說了,反正只要知道文字策劃此刻三觀都會摧毀了。
“巴拉萊卡琴獨奏的一小段,讓這首曲子昇華,帝國的輝煌是因爲每個人民,但帝國的衰落卻是因爲上層人士,史詩級的編曲。”總導演阿歷克賽說,”而這個曲,我難以相信他是外國人。”
總導演的話引發衆人同意,毛熊國的味,太重了!
紀錄片衆人竊竊私語的討論:
“我想起了寧願自殺也不願意瞧見祖國破碎的阿赫羅梅耶夫元帥。”
“誰不懷念蘇聯,誰是沒良心,但誰若想回到蘇聯時代,誰是沒腦子。”
“哎,我雖然沒有你們那麼多聯想,但這絕對是今天聽過最好的,我肯定。”
等等。
“聯繫那位先生。”阿歷克賽說。
“阿歷克賽導演,我們沒有那位先生的的聯繫方式……”
<真難寫,這一章,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