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魔法師授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書生本色字數:5614更新時間:24/07/01 15:30:30
    好好吟唱,她也想好好吟唱,可她抽到這麼多土系魔咒讓她怎麼好好吟唱?

    羅薇仰天露出憂傷的下頷線,爲什麼,上天給了她土元素親和力,卻又給了她一堆無法使用土元素親和力的bug。

    催生魔紋是土系魔紋,她可以繪製出完美的催生魔紋,但經她注入土元素魔力的催生魔紋就會起反效果,催不了生,只會速死。

    土系魔咒也是一樣,她可以完整地吟唱出咒語,但她釋放出的土魔法跟催生魔紋一樣,中魔法的植物會迅速枯萎。

    中魔法的人會怎麼樣,她還沒有試過。

    羅薇隱隱猜得到緣由,她是亡靈之神的眷屬,亡靈之神失去了“生”的那一部分權柄,所以她也不能使“生”,只能催“死”。

    教授要讓她慢一點吟唱,周圍又有這麼多圍觀的人,要是誰不小心闖進她的技能範圍,她不能保證讓那個人活到技能結束。

    在監考教授的催促下,糾結的羅薇重新開始了吟唱。

    糊弄不過去,她只能先把其他六道咒語唸完,至於剩下四道土魔咒,她誠懇地看向臺下:“抱歉,剩下的我忘了。”

    “忘了?”監考教授一臉狐疑。

    “突然就忘了,”羅薇收起魔法棒,“教授,我能下去了嗎?”

    監考教授面無表情:“那你就下來吧。”

    莫里森院長果然沒說錯,這個學生就是個刺頭!

    他在希瑞亞魔法學院當了十幾年教授,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學生敢在考覈臺上這麼囂張。

    不想學魔咒語就直說,說什麼把咒語給忘了,真當他眼睛是瞎的,看不見她一分鐘前甩出來的漫天塵土。

    哼!

    多少人想學魔咒語學不了,她知不知道她錯過了什麼?

    氣惱的魔咒語教授在小本本上記了羅薇一筆,心想等考覈結束他一定要找摩西教授好好聊聊。

    看看她教的學生,都無法無天了!

    要是能聽到教授心裏的碎碎念,羅薇多少也要辯解幾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一直想選的職業都是魔咒語,誰能料到考試的時候會出這種差錯。

    要她說,根本就是學院設計的考覈方式有問題。

    考前不劃重點,抽題範圍太大,考不考得好全憑運氣,對點背的人一點都不友好。

    萬幸土系魔法的咒語不多,只有四道,要是有個七八上十道,這門考試她肯定及不了格。

    羅薇都說不出自己這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

    離開考覈臺的時候,她看見了半個小時前就考完了魔咒語的阿西娜。

    對方還站在臺下沒走,顯然是在等着看她的考試分數。

    從慶功舞會那晚過後,阿西娜就再也沒有跟羅薇搭過話。

    兩人雖然在同一個班裏,但互相都把對方當成了空氣。

    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阿西娜又盯上了她。

    羅薇看了回去,四目相對,阿西娜湛藍的眼睛裏霎時火花四濺。

    羅薇感到莫名其妙,她好像沒惹她吧?

    阿西娜都快氣死了,明明她魔咒語考覈拿了滿分,可所有人都覺得羅薇的魔法天賦更強,好像她這個滿分是假的一樣。

    羅薇就是在譁衆取寵!

    因爲她土元素親和力低,知道自己考不了滿分,就故意不念土魔咒,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太有心機了,該死的,她還在那裏裝清高裝無辜,可惡!

    阿西娜周身縈繞着一股怨氣。

    她本來想藉着學年末考覈讓大家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魔法天才。

    羅薇搞了這麼一出,反倒讓爲了拿滿分不惜抽乾魔力考試的她成了一個笑話!

    阿西娜盯着羅薇離去的背影,不甘的心在憤怒下逐漸膨脹。

    學年末考覈第三天。

    上午的劍術考覈和下午的馬術考覈羅薇都順利通過,得分不算最高,但也排在前十之內。

    截至現在,除了鍊金術,初級部的其他六門考核成績都張貼出來了。

    藥劑學考覈的第一名是霍爾;魔紋課考覈的第一名是邁克教授班上的一個叫科林的男同學;

    魔咒語第一名是阿西娜;劍術第一是格拉蒂絲;馬術第一是他們的老朋友傑克。

    占星學的第一名毋庸置疑,就是羅薇。

    即使她只拿到了九分,這個成績也能斷層碾壓所有同學,畢竟占卜的難度真的很高,有一半的同學連精神世界都進不去。

    不過她的成績後面標註了一個“暫定”,三個月後預言應驗,她的分數還會修改。

    改不改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了,加一分減兩分她都是第一。

    最後一天,鍊金術考覈。

    考試內容跟坦普爾教授在課堂上說的一樣,即煉製出一把鋒利的劍。

    但考覈標準並沒有坦普爾教授說的那麼嚴格,爲了讓學生認真上課,他故意把考覈說得很難,說要達到吹毛短髮的程度才合格。

    其實不用,煉出的鐵劍只要能經過硬度、柔韌度、鋒利度三項測試,就算通過。

    羅薇和其他同學一樣,先用鐵礦石高溫煅燒還原出鐵,然後反覆鍛打錘鍊出雜質,得出塊鍊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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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錘鍊好的鐵塊放置在木炭中加熱,經過滲碳淬火並低溫回火,便能提高其韌性和強度,煉製出滲碳鋼。

    滲碳鋼硬裏韌,不易彎曲折斷,繼續磨削塑形並開刃,到這裏離完成作品就快了。

    煉製了七個多小時,羅薇才把劍做出來交上去。

    監考教授先用她的劍劈砍了幾下另一把鐵劍,接着又戳刺了幾下木頭人,最後從一疊厚厚的羊皮上劃過,見這把劍仍能輕輕鬆鬆劃破羊皮,便宣佈她通過了考覈。

    “這把劍不錯,十分!”

    監考教授在莎草紙上記完分數,擡起頭看到她的細胳膊細腿兒,露出驚訝的眼神。

    瞧這小身板,力氣還挺大!

    打了一天的鐵,感覺身體被掏空,羅薇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離開鍊金室後,她拖着灌鉛的腿回到宿舍,渾身虛軟地倒在了牀上。

    像她這樣能自己走回來的人少之又少,多的是煉到一半暈倒被擡走、或是手腳並用爬回來的學生。

    純手工打鐵,真不是人幹的活兒。

    躺着躺着,羅薇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她本來只是想眯一會兒,沒想到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被房間裏蒸爐一樣的高溫給熱醒了。

    醒來時妮可正趴在她右額上伸爪子扒拉她的眼皮,估計是想看看她死了沒。

    羅薇睜開眼就看到眼角有一團黑影,眉骨處傳來一陣癢意,她無奈道:“妮可,看人死沒死應該探她的呼吸,你這樣掀人眼皮,會把人嚇到的!”

    煉獄魔蛛咻地一下跳到她胸前,轉過身,烏溜溜的大眼睛地盯着她。

    羅薇一隻手捧住它,撐着牀坐起身。

    “什麼時候出來的?”

    妮可舉起兩條須肢揮來揮去,像小汽車前窗兩條搖擺的雨刮器。

    “早上鐘聲一響你就出來了?叫不醒我很擔心?”

    羅薇從它的肢體語言裏讀懂了它的意思,把它輕輕放在牀邊,解釋道:“我沒有生病,只是昨天有點累,現在已經沒事了。”

    妮可歪了歪頭,又揮了兩下爪子。

    “格拉蒂絲和赫瑟爾早上來過?”

    “好的,我待會兒去找她們。”

    羅薇起身下牀,搖鈴叫人送了一盆水上來,簡單地梳洗一番,便換上衣服出了門。

    格拉蒂絲和赫瑟爾的房間都沒有人,十幾分鍾後,她在學院餐廳找到了她們。

    兩人正在用餐,桌上的牛排盤已經堆了厚厚一疊。

    羅薇走過去的時候,還聽到兩邊的學生在小聲議論,說她們這麼吃會不會撐破肚子。

    格拉蒂絲和赫瑟爾對外界的聲音充耳不聞,直到羅薇走到她們旁邊,聞到熟悉的氣味,她們才擡起頭。

    “羅薇,你醒了,吃嗎?”格拉蒂絲睜着冰藍色的眼睛,把牛排往她這裏推了推。

    羅薇搖頭:“你吃吧,我還不餓。”

    赫瑟爾看着她道:“我上午去找了你三遍,你都沒醒。”

    羅薇在兩人身邊坐下:“昨天鍊金太累了,睡得有點死,學姐找我有事?”

    “今天晚上是高級部的送別晚會,我們想問你參不參加。”赫瑟爾說。

    羅薇一愣,她都忘了,夕巴斯汀是高級部的學生,今年剛好畢業。

    “今晚的送別晚會……高級部這麼快就考覈完了嗎?”她問。

    赫瑟爾說:“高級部只考一門,夕巴斯汀上午就通過了魔咒語考覈,等下午兩點魔法協會的人過來,就會給他授予中級魔法師勳章了。”

    羅薇緩緩呼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晚上送別晚會我要去參加,你們呢?”

    格拉蒂絲點頭:“我也要。”

    赫瑟爾:“昨晚蘿拉來找過我,我們昨晚就說好了,要參加。”

    提起蘿拉,羅薇左右看了看:“蘿拉他們呢,都沒來用餐嗎?”

    “他們已經用完離開了,蘿拉要去上工的地方請假,西奧多和霍爾在男寢幫夕巴斯汀搬東西。”赫瑟爾回答。

    他們要外出歷練三個月,接下來三個月裏蘿拉和西奧多都不能去上工,所以要請假。

    霍爾的家教課在羅茜去哥路城之前就停了,他不用請。

    羅薇只對後一句話有疑問:“他們搬的是什麼東西,很重嗎,還要三個人?”

    赫瑟爾搖頭:“不清楚,夕巴斯汀說是他存了半年的寶貝。”

    豚鼠學長都窮到偷水了,還能存下什麼寶貝?

    羅薇感到好奇,莫非他也在宿舍裏養了雞?

    男寢城堡,高級部區域。

    趁走廊上人不多,夕巴斯汀快速打開房門,把西奧多和霍爾拽了進去。

    門一關,室內暗得像黑夜。

    西奧多忍不住叫了起來:“老豚鼠,你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啊,搞得跟做賊似的!”

    夕巴斯汀神祕地笑了一聲,拉開厚厚的窗簾讓一束光照了進來,昏暗的臥室露出真面目,一山一山的垃圾看得人心驚。

    破爛衣服、廢舊傢俱、木牌木炭、墨水瓶羽毛筆、碎裂的花窗玻璃、生鏽的鐵劍鐵錘、一摞一摞用過的羊皮卷和莎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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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堆滿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門口的那兩平米的活動空間和擠到角落裏的小牀,四十多平米的屋子幾乎沒有落腳之地。

    西奧多和霍爾眼睛都瞪大了,望着面前跟垃圾山一樣的場景半晌回不過神。

    夕巴斯汀卻寶貝地摸摸這裏摸摸那裏,感慨到:“還是年末考覈的時候收東西快啊!”

    西奧多呲着牙:“收什麼快,收破爛快?”

    “這可不是破爛,”夕巴斯汀不贊同道,“這都是錢,拿出去賣至少能賣十個金幣。”

    西奧多露出看傻子的眼神:“誰會買這些破爛東西?”

    “章魚學弟,怪不得你窮到穿不起褲子,”夕巴斯汀搖了搖頭,拎起一件衣服,“看到了嗎,鹿皮上衣,那些貴族學生扔出來的,只是破了幾個洞,洗一洗再縫一縫,賣五個銀幣不成問題。”

    丟下衣服,他又提起一把斷了腿的椅子:“上好的胡桃木,找塊木頭接一接,兩個銀幣。”

    “彩色玻璃碎片,磨圓穿孔,做成項鍊首飾,五十銅幣。”

    “生鏽的鐵劍,做幾把鐮刀,下個月放到市場上,顧客搶着要。”

    “羊皮紙,做成雨帽;羽毛筆,裝飾風鈴;木牌,釘補門窗……”

    “等等,這木牌上寫的什麼?”西奧多覺得自己有些眼花,他好像在木牌上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塊木牌?我看看,”夕巴斯汀把手上的木牌翻了過來,看着上面的字母念道,“綠烏龜,占卜區?”

    “綠烏龜占卜區!”

    西奧多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綠烏龜占卜區,笑死我了,我們學院還有會占卜的綠烏龜呢,我怎麼不知道哈哈哈——”

    夕巴斯汀也笑出了聲,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大堆木牌,回憶道:“這好像是我從初級部教堂收來的標識牌,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

    霍爾看了看兩位學長,又看向夕巴斯汀手裏的木牌,小聲提問:“你們不覺得,看到這塊木牌就會想起一個人嗎?”

    “不覺得,我沒想起什麼——”西奧多說到一半忽然停頓,瞪着眼睛音調上揚,“……羅薇?不是吧,你是說羅薇!”

    霍爾點頭:“她就是用的綠烏龜殼占卜,你們忘了?”

    “而且昨天占星考覈分了三個考區,我進的那個考室叫塔羅牌占卜區,用占卜道具命名的話,這塊木牌應該就是羅薇小姐那間考室的標識了。”

    西奧多驚詫道:“這名字取得也太草率了吧,乍一看我還以爲有一羣綠烏龜在我們學院占卜呢!”

    “會不會是寫錯了報廢的牌子?”夕巴斯汀說。

    監考的教授應該不會這麼不嚴謹,他看到木牌上有一團蹭花了的墨跡,估計是做的報廢標記。

    “寫錯也很搞笑哇!”西奧多朝他伸出手,“給我給我,我要拿去給羅薇看!”

    霍爾伸出手背:“還是給我吧,我有空間指環,放進去不會被別人看到,晚上我交給羅薇小姐讓她自己處理。”

    夕巴斯汀看着兩人伸出的手,挑了一下眉,把木牌送到了霍爾手裏。

    “好了,快幫我搬一下東西吧,下午兩點我還要去參加授勳儀式,時間可不多了。”

    成爲魔法師的平民會被魔法協會授予爵位,受封爲一名終身貴族。

    終身貴族聽起來光鮮,其實不比平民好多少,他們的爵位既不能讓子女世襲繼承,也帶給不了他任何收益。

    終身貴族有一塊象徵意義上的封邑,可惜封邑的稅收到不了他們手裏,他們也不是那塊土地的實際掌權人。

    當上了魔法師,夕巴斯汀還是要爲生計發愁。

    除非他接受某個大領主的招攬,成爲那位領主的附庸;

    亦或是在魔法協會裏混個職位,幫協會處理各種事務,但是那樣的話,他就會受到教廷的管控。

    誰不知道,魔法協會就是半個教廷?

    ……

    下午兩點,學院主教堂。

    授勳儀式就在主教堂的大廳舉行,初級部和中級部的學生紛紛跑到了大廳外圍觀。

    這可是激動人心的時刻,莫里森院長會和魔法協會的尖塔議席魔導師一起,給通過魔法師考覈的學生頒發魔法師勳章,並親手爲他們披上褚紅色的魔法師長袍。

    圍觀的學生幻想着自己也即將畢業,站在臺上接受院長和尖塔議席魔導師的授勳。

    一些平民魔法學徒甚至激動地落了淚,這是他們唯一能改變命運的途徑。

    抓住這個機會,他們就能改變卑賤的出身,成爲人人仰望的貴族。

    抓不住機會,一兩年後,他們就會被打回原形,賤民的身份會跟隨他們終生。

    每一年的學院考覈都會篩掉一批學生,從初級部到高級部,能成功受封的魔法師不足三分之一。

    魔法修習不是一條好走的路,沒有豐厚的家底支撐不起修習魔法的花銷。

    儘管學院會給貧困學生提供學費減免和獎學金援助,但資源畢竟有限,能獲得這些福利的學生也只是少部分。

    再者就是,很多學生選擇退學不是因爲沒錢,而是因爲來自世俗和家庭的壓力。

    那些貴族少年就算天賦差頭腦愚笨,只要交夠學費,他們也可以選擇繼續在學院修習。

    三年成不了魔法師,六年十年還成不了嗎?

    只是他們的家族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因爲資源和回報成不了正比,還不如讓他們去聯姻爲家族鞏固利益。

    授勳儀式結束,有人興高采烈,有人悵然若失。

    魔法師的身份於貴族是錦上添花;於平民既是改天換命,也是捲入重重危機的入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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