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深時刻（5）

    “既然你能直接殺掉，爲什麼還要完成願望多此一舉？”

    安靜了沒一會，陸堯勝便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小聲問出了口。

    又或者是這裏太安靜了，他急需一些話語來安慰他幼小的心靈。

    “乖順的力量總是比叛逆的好吸收，而願望是馴服最有效的方式。”將整容女化作的珠子吊在過道口上方，挽欣揮手隱去了車內的噬命陣法。

    陸堯勝似懂非懂地點頭，又猶疑地問道：“那幹嘛不叫祈願人？”

    他是問題寶寶嗎。

    略帶無語地掃了好奇的陸堯勝一眼，挽欣面無表情道：“都是指未完成或難以完成的事，我嫌祈願人不好聽，不行嗎。”

    “……啊。”

    沒想到理由竟是這般，撓了撓頭，陸堯勝沒再說話了。

    沒過多久，鬼公交便再次停了下來。

    這次上車的是一對母女，她們一上來便被懸掛在半空中的珠子吸引了注意力。

    同爲鬼物，自是一下便感知到了此爲何物。

    腳下的步子忽而頓住，左邊是笑得詭異的活人，右邊是裝死的司機，而這過道口便是那傳說中的鬼門關，鬼媽媽好像看到了閻王爺在過道的盡頭對她招手。

    “囡囡啊，媽媽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我們先回家吧，下次再去。”說着，鬼媽媽拉着鬼女兒便要下車。

    可惜敵不過司機眼疾手快，關門開車一氣呵成。

    一瞬間，四目相對，挽欣看着鬼媽媽，陸堯勝看着鬼女兒。

    “你好。”挽欣露出一個友好的笑來。

    鬼媽媽快哭了：“我不好。”

    那整容鬼她可是知道的，仗着實力在這片區飛揚跋扈，自己無法擁有，便酷愛對俊男美女下手。

    女的輕則剝皮抽筋，重則連同靈魂被她拆吃入腹，男的則先奸後殺，以泄生前萬人嫌惡之恨。

    雖然特殊調查局一直連同各個家族在清除孤魂惡鬼，但鬼怪數量龐大，除卻實力不濟的被抓，不少大魚依舊逍遙在外。

    整容鬼便是其中之一。

    她曾幾次從天師手下逃脫，一路流亡到c市，佔地爲王。

    鬼媽媽本想着整容鬼吃飽喝足後來撿個漏，萬萬沒想到會是如今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大人，我自成鬼之後便安分守己，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望大人明鑑啊。”

    鬼媽媽跪的太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陸堯勝都沒反應過來。

    這麼沒骨氣的鬼打破了他對鬼怪固有的認知，連同心頭的陰霾都被驅散了不少。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挽欣遲遲不做言語，他試探地投去一眼，見她沒有制止的意思，內心的興奮蓋過畏懼，頓時來了興致。

    裝模作樣地清咳一聲，將鬼媽媽的注意力引向自己，陸堯勝道：“以執念化鬼，你說你不曾害人，做鬼這麼久，連執念都不曾努力過？”

    “這……”畏懼地看了挽欣一眼，鬼媽媽垂眸道，“不瞞大人，我的執念便是我的女兒，肖晴晴。”

    鬼的執念還能是鬼嗎？

    撓了撓頭，對這方面不太懂的陸堯勝決定向挽欣求助，毫不意外地獲得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我這不是怕亂說話誤了大佬的形象嗎。”腹誹了一句，陸堯勝識趣地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