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不慈悲（8）

    “後來呢？”磕着瓜子，挽欣如聽故事一般，催更道，“怎麼你是鬼身，他又變爲活人了？”

    “他認識不少能人異士，求人僥倖躲過了消除記憶的過程。”魏如煙忌憚地看了眼悠閒的少女，垂眸道，“說來諷刺，我能躲過法則的輪迴，也是沾了他的光。”

    同住一個屋檐下，多多少少也聽聞了一些奇異的東西。

    “也就是說，他只是帶着記憶輪迴。”挽欣沒多大的反應，點點頭示意魏如煙繼續。

    “我只知道他沒死，卻不知道他在哪裏，就像他也不知道我在哪一樣。”說完，魏如煙一頓，瞄了眼挽欣，改口道，“至少在這之前，我以爲他真的不知道我在哪。”

    “這就是你對他手下留情的理由？”挽欣睜大了眼，覺得不可思議，“不是，你都是鬼了，就因爲他可能知道你的下落卻沒出手就心軟了？”

    搞什麼啊？

    你都要死了，可他卻是失去了一具健康的身體？？

    這是從哪冒出來的腦殘發言？？？

    魏如煙低頭沒有說話。

    挽欣覺得手裏的瓜子瞬間不香了：“那如果我跟你說，那顆黑珠其實是我的呢？”

    魏如煙猛地擡頭，直直對上挽欣的眼眸，試圖從中找到一絲撒謊的蹤跡，但那玩笑掩映下的認真無不在告訴着她真相。

    怎麼，怎麼會這樣……

    猶如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身體一瞬間脫力，魏如煙整個鬼癱坐在地上。

    “你怪他負你，可你又何曾想過，永和公主何其無辜，小公子何其無辜，將軍府上下百餘條人命又何其無辜。”

    “你的願望只是找到裴汜。”支起身子探向魏如煙，挽欣道，“是對自己抱有絕對的信心，能夠解決掉他，亦或者解決掉我？”

    “看你可憐，長得又實在好，我才加贈了一個獨處的機會。”脣間泄出一聲輕笑，挽欣道，“黑珠的效用爲真，但未被激活，你固有一分不捨，演得也過於誇張。”

    原本是爲了加深她對裴汜的恨意打個你死我活，卻沒想到這都能找到一個角度心慈手軟一下。

    不過現在兩敗俱傷，勉勉強強吧。

    心裏暗自懊悔，挽欣面上依舊端的一批。

    “裴汜與你，半斤八兩。”

    “魏如煙，我們的交易到此爲止，按照約定，你將歸屬於我。”

    低垂的視野中忽而出現一雙小白鞋，魏如煙聽到了自上空而來的審判。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法術的光亮漸漸凝實，身下繁複的陣法終於向她展露猙獰的一面，魏如煙慘然一笑，低低道：“不勞煩軍爺髒了手，如煙自己來。”

    音落，嬌俏的人兒陡然化作黑煙炸開，又在瞬間凝聚，一顆圓珠漸漸成型，將周圍的黑氣吸食殆盡。

    挽欣伸出手，珠子緩緩落在她的掌心之上，與黑珠漸漸融爲一體。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又一次融合，綺夢終於沒忍住問出了口。

    “能量轉換器唄。”挽欣掂了掂黑珠的重量，理所當然道，“我嫌直接吞噬不雅觀，不行嗎。”

    「……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