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打給天下人看……

    “我不能提前和你說”，大哥說，“提前說了，事情就會出變數，雖然你最終還是會娶她們，但過程會比較曲折，我不希望你被感情折磨，所以我不能說。”

    “理解”，我點頭，“贏珏可以說，是因爲你跟我說的時候，我已經認識贏珏了。而別的女孩子，我現在還不認識，所以你不能多說。”

    “你就是認識了，我也不能多說”，他說，“我是爲你好，爲你們好。”

    “好吧……”，我一笑，“那我該怎麼做，這總可以說吧？”

    “你想怎麼做？”，他反問我，“比如贏珏，你想怎麼幫她？或者說，你想怎麼得到她？”

    “眼下贏棣不需要我，我不想這會去她身邊”，我說，“什麼時候她真的需要我了，我會去幫她。”

    “怎麼幫她？”，大哥問。

    “這個……我還沒想好……”，我實話實說，“或許我會躲在暗處，像沈彤那樣幫她……也或許，我會陪在她身邊，爲她擊殺強敵，護她一路高歌猛進，統一東極大陸……”

    大哥擺手，“不可取，這兩種方法，都不可取……”

    “那我該怎麼做？”，我問。

    “你應該成爲她的依靠，爲她統領大秦軍隊，橫掃東極大陸，擊敗一切強敵”，大哥強調，“而不是躲在她身後，或者像沈彤一樣在暗處幫她，這是不對的！”

    “何爲人間之主？得人間兆民之心，妖魔頓首，諸神卑服，方纔有資格稱爲人間之主……”

    “你要讓人間的黎民百姓看到，讓崑崙諸宗門的修士們看到，更要讓人間的妖魔神仙們看到，這天下是你打下來的，是你拯救萬民與水火，如此，你才是真正的人間之主，而不是你娶了個女帝，就是東極大陸的主人了，不是這個樣子的……”

    “就是說，我要做站在贏珏前面的男人……”，我看着他，“而不是她身後的男人……”

    “我成爲無雙帝尊的時候，修爲不如你此刻高，但也有十二萬年，在人間也是無敵的存在”，他說道，“可是我認識阿錦的時候，我在做什麼，你記得麼？”

    “你在帶兵”，我說，“你是在率軍出征的路上，邂逅了阿錦嫂子……”

    “對”，他看着我，“我有十二萬年修爲，手下良臣如雲，猛將如雨，我爲何還要親自率軍出征？”

    我想不通，搖了搖頭。

    他笑了。

    “其實那次，我是去征討妖族……”，他笑着說道，“北海妖族侵略東極大陸北部，屠殺草原部民無數，我得到消息之後，就趕到東極大陸，調集了三萬鐵騎，率軍出征了……”

    他喝了口酒，“其實北海妖族入侵之前，我就知道他們要攻打東極大陸了……當時北海老妖王被兒子殺了，兒子繼位做了妖王，而那時的我，一直居住在中土大陸隱修，差不多有上千年沒有前往東極大陸，期間也沒有召見過妖王，魔王們，以至於新上位的妖王和魔王們都懷疑，無雙帝尊到底還在不在？是不是老了，不敢出來了？”

    他笑着喝完了酒，放下酒杯，繼續滿上。

    “我知道他們都在懷疑，但我就是不想露面，因爲這些妖魔在我眼裏，不過都是螻蟻，我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怎麼想……”

    “北海妖王準備發動侵略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我一沒有制止他，二沒有通知東極大陸，我就靜靜的看着，看着北海妖族在東極大陸北端登陸，四下劫掠，屠殺那些面對他們毫無抵抗之力的牧民……”

    我眉頭一緊，“爲什麼？”

    大哥看看我，“你覺得那些牧民很可憐？”

    我點頭。

    “你這麼想就錯了”，大哥說道，“你要記住，身爲人間之主，絕不可以婦人之仁，那會害了你。”

    “那些凡人有什麼可憐的？”

    “我統一了人間，給了他們安定的生活，可他們呢？因爲太平的太久了，他們就爲了利益互相廝殺，因爲三千年沒有妖魔侵擾，他們就忘記了恐懼——忘記了恐懼，就拋棄了敬畏……他們不再像他們的祖輩那樣，感念我的恩德，珍惜我帶給他們的太平盛世……他們不顧我的禁令，開始祕密創立各種宗教，膜拜各種不存在的邪神，同時又輕視，甚至謾罵那些真正存在於這世上的妖魔……”

    “若再不給他們些教訓，他們會忘了我的存在……”

    “若再不給他們些教訓，他們會像那些妖族，魔族一樣，認爲無雙帝尊老了，打不動了，或者乾脆就不在了……”

    “所以你說，我那麼做不對麼？”

    我端起酒杯，“你做的對……”

    我們碰了一下杯，一起幹了。

    我繼續給他滿上。

    “以我的修爲，北海妖王反心起來的剎那，我就可以讓他和他的妖族灰飛煙滅”，大哥笑了笑，“北海妖族攻打東極大陸的時候，我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將它們滅族——不僅僅是他們，那些有反心的妖族，魔族，我都可以輕易的滅掉他們……”

    他看看我，“可這樣有意思麼？若是別人反我，我就滅其種族，那日子長了，這人間必然會被我殺成蠻荒之地……那我這人間之主，還有什麼意思呢？”

    我點頭，“在帝尊的高度上看，計較這些也沒意思，你若不是一心守身如玉，也不會深居簡出，若你經常露個面，那些妖魔也未必敢有反叛之心吧……”

    “所以北海妖王是我的鞭子”，大哥說道，“我用北海妖族來教訓那些背叛我的草原牧民，再親率大軍屠滅那些肆虐東極大陸的北海妖族……我有十二萬年修爲，我可以輕易的滅掉任何敢與我作對的敵人，但我卻選擇率軍出征……因爲那一仗，我不是打給自己玩的，我是打給天下人看的……”

    “懂了……”

    “你接下來的仗，也是打給天下人看……”，大哥強調，“如今的你，就像之前的我，你的修爲足以輕易擊殺一切敵人，但你不能那麼做……你可以用法術，可以用神通，但你要適當的用，你的士兵們要立功，你的將軍們要立功，你的臣民們需要信仰，你的女人需要依靠……你要讓士兵們衝鋒，讓將軍們浴血，讓臣民們身處絕望，然後再絕處逢生，更要讓你的女人知道，你葉崢的強大，不是她能看透的，你就像一個永遠解不開的謎，她一直在解，卻永遠解不開……”

    “讓我的士兵們衝鋒，讓我的將軍們浴血……”，我很是感慨，“身爲帝尊，就是要讓天下人各安其位，各司其職，各得其所，各顯其能，唯有如此才能收人心，安天下……”

    “若只用神通法力，他們只會敬畏，但敬畏之後，就是依賴，就是懶惰，那帝尊就成了天下人的保姆了……”

    “帝尊應該是天下人的主人，不該是保姆，也不能是保姆……”

    “帝王心術，這就是帝王心術啊……”

    大哥端起了酒。

    我起身跪下，抱拳低頭，“多謝大哥教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