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貳肆章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nailuo字數:1956更新時間:24/07/01 14:37:07
    

    倒是後面賈赦一個合計,發現這事兒利用得好了,可不僅僅是不必送信!

    像是,他生病了便得找人治,等治好了,不就與治他的人結識了?而且還是無以爲報的救命之恩,他單方面熱絡些亦無妨——如此,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慧源搭上路子了?

    再者,他一早就定好,要把兒子賈璉撇下、哦不,是留在金陵裏的。若沒個像樣點的由頭,不說外頭的人會不會議論紛紛,便是他家的老母親,也絕對饒不了他!

    ——這不,剛瞌睡,枕頭便送來了!

    ——他實在是太機智了!

    估摸,外頭的流言該傳到一定程度了,待再“嚴重”點,下面就得這樣這樣了……賈赦盤算着,猛地又想到一個問題。啊,說起來,他是不是,好像沒跟兒子提過,會撇下、哦不,是留下其在金陵?

    賈赦捂着心口回憶了一下。貌似,還真的是提都沒提過耶!

    ……不行,得立即想個藉口出來,糊弄、哦不,是說服兒子留下!

    賈赦飛速開動腦筋,總算在賈璉趕到棲霞寺之前,堪堪想了出來。

    因此,等賈璉走進廂房,擡眼便見到他的父親一副有話要詳談的模樣。

    此時的賈赦還在“休養身體”,所以臉色真不算好,加上那硬着靠坐在牀上、彷彿是等待着賈璉的姿態,便是多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不自覺態度軟化,更不用說近來被張家刷得有點像樣的賈璉了。

    被唬到的賈璉,當即就趕上前去谷欠扶他的父親躺下,他說道:“父親身子尚未大好,當以身體爲重,若有什麼要斥責兒子的,亦不必急於一時。”

    賈赦看兒子反應這般大,心裏正納悶是不是裝得太過呢,臉上卻不顯分毫。他阻了兒子的動作,只道:“無礙,整日躺着,亦是倦了。璉兒,你坐到我身邊來,我有事跟你說。”

    賈璉見勸不了,只得依言坐下。

    賈赦清清喉嚨,開門見山地說:“璉兒,其實爲父希望你,之後繼續留着金陵——當然,不是說就不回京城了——京城是要回的,只是在金陵,我希望你能再多待個幾年而已。”

    對賈赦的話,賈璉其實心下早有預感,如今不過是被證實了而已,因而他臉上並不見驚訝,甚至主動提道:“父親,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兒子去完成?”

    這下換賈赦微微吃驚了。他一邊摸摸鬍子,一邊用“你挺上道嘛”的眼神看向兒子。

    ——說來,賈赦想留賈璉在金陵的根本原因,一開始其實是因爲邪祟;後面邪祟被封,他仍不改初衷,卻是由於從張樞那知道“京城大陣”存在的緣故。

    對於這“京城大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危險性等等的資訊,不說賈赦,所有人俱是兩眼一抹黑、一概不知。

    可京城,賈赦是一定得要回的了。但兒子賈璉,卻是沒有這個必要。

    既如此,何不留他賈家一條退路、一根苗苗?

    待過上幾年,若然在京城的他都沒什麼大問題,再將兒子召回來也不遲。

    而賈赦之所以會另外找藉口,皆因大陣也好,邪祟也好,俱事關重大。正所謂“知道的人越多,未知的麻煩便越大”,賈赦反正是不敢冒這個險。

    因此,在不能提到邪祟的情況下,就只能給兒子找事做了。至於是什麼事?隨便扒拉一下,不就有了嘛!

    ——賈赦本來是這麼想的。可他沒料到,他這兒子根本不需他提便想到這點——看來果然不是他的種有問題,而是他的好弟弟好弟妹天賦異稟,生生把好苗子給養歪了!——雖說兒子已自行領悟了,很是省了他的工夫,但反倒叫賈赦改了想法。

    “結果”是重要,不過“過程”亦不能忽略不是?

    ——賈赦在一個呼吸間想明白這些,便在重新想了一套說辭後,才開口說道:“是什麼事,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璉兒,你可知道爲什麼,我不讓你回京?”

    不待賈璉回答,賈赦就徑自道:“因爲,你回了京城,也沒多大用處”

    “……”賈璉語塞。就算、就算是事實,就不能用詞委婉些、別那麼直接地說出來?

    完全沒體會到兒子的苦筆情緒,賈赦繼續說道:“如今你亦知曉了,你二叔那邊……”

    頓了頓,賈赦語氣略凝重地說:“你有否想過,你要怎麼去面對?”

    賈璉怔了怔,低下頭,沒說話。要怎麼面對二叔二嬸?他還真的沒想過……

    “關於這點,璉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賈赦難得安慰道,“你還年輕。這樣,很正常。但現階段,我不想節外生枝……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賈璉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見意思表達完、兒子似乎亦聽進去了,賈赦的話鋒一轉,問道:“最近金陵裏,有哪些是關於你、我以及賈家的流言?”

    賈璉擡起頭看向他父親,有點接受不了話題跳得那麼快,但他還是老實地回了“先祖入夢”與“幼子帶福”,之後想到什麼,十分生硬地住了嘴。

    賈赦瞥了兒子一眼:“還有,是吧。”

    頂着賈赦的眼神,賈璉不安地動了動,最終支支吾吾地說:“……是有,外頭都說,父親您因爲尚未出生的弟弟,對我生了嫌隙——不過,我知道並不是這樣!”

    “是。”賈赦淡淡道,“也不是。”

    “咦?”賈璉低呼一聲,猛地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父親,這話,其實是您放出去的,是嗎?……目的是,爲了讓我‘有理由’留在金陵?”

    ——孺子可教。賈赦心裏讚道,嘴上卻輕描淡寫說:“沒錯,若然一聲不哼地撇下你,只怕會更惹眼……你能自個想明白亦好,下面有些事,是需要你去配合的。”

    “……只是,讓我不引人注意地留在金陵的法子有很多,何必、何必用這種呢?”賈璉有點激動地說。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父親居然犧牲自個的名聲,來擡高他的,心裏便感動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