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信

    張嬸看着背過手站在那裏的春花，氣不打一處來，雙手叉腰就開始罵起來：“你個賤蹄子，在裏面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叫你拿張宣紙給你弟練字，拿了半天，真的是……”

    張嬸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過來，用那個肥碩的大屁股一把頂開春花，拉開抽屜。

    春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在母親只是從最上方胡亂抓了兩張宣紙，並沒有翻看下面的東西。

    拿到想拿的東西，張嬸不再耽擱，又搖着肥臀朝外走去，臨到門口回頭又囑咐了句：“快點把這裏收拾好，等下去把院子裏的地板洗一下。”

    春花不敢擡頭，輕聲應下。

    張嬸抖了抖手中的兩張宣紙，滿臉嫌棄：“聽說隔壁那個姓蘇的，就靠在這破紙張上寫兩個字就可以賺錢，怎麼你弟弟就不行，和你那個死鬼老爹一樣，都是沒用的。”

    嘴上叨叨着，張嬸已經快步走入了另一個屋子，春花只聽到自己的母親又開始罵起了弟弟。

    “這宣紙可是貴的很，你要是練不好字沒辦法像姓蘇的一樣掙錢，看我不打死你！”

    這世上有幾人有蘇公子那般的天賦？春花的心裏一片酸楚，想到當初父親還在時，母親雖說脾氣也不算好，但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動輒打罵。

    父親上京趕考大半年，村裏說什麼的都有，有說父親一大把年紀肯定考不上，也有說父親就算考上了也肯定會留在京都過好日子，哪裏會再管他們孤兒寡母，更甚至，還有拿父親和蘇公子比較的，說父親讀了那麼多年書，寫的字還不如蘇公子掙錢的多。

    脾氣耐性本就不好的母親哪裏經得住這些流言蜚語，脾氣變得越來越壞，還天天逼弟弟練字，弟弟從一開始還會小聲哭泣，到現在也學會了默默忍受。

    春花又回頭看了一眼抽屜，抽屜的底部是父親的來信，早些時候，父親還經常有信傳來，母親生父親的氣，將這些信都沉在了抽屜底部，所以剛纔才沒有發現那張字條。

    只是，已經一個月卻是沒有父親的來信了，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春花心裏有些不安。

    明天去蘇公子那裏看看，是否有父親的來信，若是沒有，讓蘇公子代筆再寫一封信給父親，問問消息也是好的。

    春花暗暗下定決心，聽着母親的腳步又要往自己這邊來了，不敢耽擱，動作迅速的將這間屋子的東西擺放整齊擦拭乾淨，往院中走去。

    小貓咪吃飽喝足，在籃子裏卷縮成一團睡了過去，小小的身體隨着呼吸一起一伏，蘇湛玉看着手邊軟軟的一團，感覺自己的心也柔軟了起來。

    心裏那塊空落落的地方彷彿被什麼充滿了，溫暖而踏實。

    指尖觸及到柔軟的皮毛，蘇湛玉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已經不受控制的覆上了小貓咪的身子。

    小貓咪的身子微微緊繃了一下，蘇湛玉正想抽回手，就看到小貓咪的鼻子輕輕聳動了兩下，似乎是在辨認氣味，然後那團白色就重新變得柔軟下來，大尾巴輕輕揚起又放下，竟是把蘇湛玉手包了進去。

    心裏的堅冰彷彿碎了開來，蘇湛玉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看的眉眼染上了一抹春色，更勝人間芳華。

    埋在大尾巴下眯着眼偷看的小貓咪被這一幕恍花了眼，只覺得眼前一片五彩斑斕，整個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下意識的，伸出一隻爪子將蘇湛玉的手抱住。

    蘇湛玉一愣，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低低的笑聲從喉間溢出，宛若時間最美的音符，小貓咪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