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了他！

    姜離一步躍出，緩步朝姜森靠近。

    “你…你別過來！”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姜離，姜森不受控制的退出殿外，來到一名侍衛身邊。

    不等這名侍衛有所反應，他猛地一把將其推到身前，厲聲喝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上，殺了他！”

    本就因爲太子突然‘詐屍’而被嚇得其魂丟了六魄的侍衛被姜森這一推，頓時整個失去平衡，踉蹌着栽倒在姜離腳下，手中的長刀更是直接掉落了出去。

    “廢物！”

    將這一幕看在眼底，姜森忍不住的破口大罵，同時瘋狂的踢打着身邊另外幾名侍衛，“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誰殺他，本皇子賞金千兩！”

    幾個士兵顯然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個雖然長刀在手，卻根本邁不出腳步，站在原地驚恐的看着姜離，身體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

    姜離沒有理會幾名侍衛，只見他不緊不慢的彎腰下去將掉到地面的長刀抓在手中，平淡的語氣中帶着一抹殺意，“殺當朝太子？你們這幾顆腦袋恐怕不夠砍！”

    話音未落，姜離猛地持刀向前。

    就在他腳步邁出的剎那，幾名侍衛頓感一股無形的威壓迎面而來，讓幾人不由得的打了個激靈，而後紛紛驚醒過來。

    下一秒。

    “太子…太子詐屍啦！”

    “鬼啊！”

    極度恐懼之下，幾名侍衛當場失控，大叫着連滾帶爬的朝門外逃竄而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將姜森整個僵直當場。

    直到幾名侍衛都跑沒了影，他才收回心神，而後機械性的轉過頭腦袋看向正歪着腦袋注視着他的姜離，雙腿不聽使喚的向後挪動。

    “這個時候才想着跑？”

    姜離持刀逼近三皇子，咧嘴嗜血道：“你跑得了嗎？三弟！”

    “你…你要做什麼？”

    姜森死死盯着姜離手中的長刀，雖然內心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但他還是儘量讓自己表現得非常強勢，“現在大皇兄已經帶兵包圍京城，你若敢殺我——”

    不等姜森把話說完，姜離猛地揮刀斬下，直接砍在了姜森大腿上。

    “？？？？”

    姜森有些傻眼，冒着滿頭問號看着自己的大腿。

    下一秒，他突然瞪大眼睛，雙手本能的抓住被砍中的大腿。

    “大皇兄帶兵包圍京城？”

    乾脆利落揮刀斬下後，姜離雙眼微眯，“他哪來的兵？”

    姜離話音剛落，一聲混雜着驚恐的慘叫突然傳出。

    緊接着，終於感覺到疼痛的姜森抱着自己大腿栽倒在地，目眥欲裂的注視着姜離，“姜離，我可是你皇弟，你敢殺我？”

    “是又如何？”

    姜離再次舉刀，冷笑道：“只要有孤在，你們這些所謂的皇子，就算死光了又如何？”

    聞言，姜森瞳孔微微一縮。

    身爲皇子，他當然明白姜離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因爲對當今聖上來說，兒子有且只有一個，那便是太子姜離。

    如此情況下，別說姜離將他殺了，即便是姜離舉兵造反，他們的父皇不但不會龍顏大怒，還可能會把自己綁了送到姜離身前。

    見姜森沉默了下來，姜離也不廢話，繼續問道：“回答孤的問題！大皇兄哪來的兵！？”

    “哪來的兵？當然是南山大營啊！”

    “南山大營？”姜離微微一愣！

    南山大營乃是大將軍陳不爲掌管，此人對皇室忠心耿耿，以他對陳不爲的瞭解，陳不爲絕對不會與大皇子同流合污，更不會行謀逆之舉。

    “對，南山大營！”

    因爲劇痛導致面部肌肉極度扭曲的姜森裂開嘴，近乎癲狂道：“沒想到吧太子殿下，不過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

    自你死後，父皇徹底瘋了，多日內連殺數十名大臣，估計今日恐怕要對陳不爲一脈武將動手，等陳不爲那老東西一死，大皇兄便會攻打京城！”

    “嗯？”姜離瞳孔微微一縮。

    若真是如此，陳不爲等武將今日灑血朝堂之上，到時候整個朝堂再無一人能領兵作戰，京城就再無任何守住的希望！

    三皇子姜森獰笑道“怎麼辦呢？太子殿下，你現在趕去金鑾殿或許還來得及。不過要快哦，去晚了大將軍可就活不成了，嚇哈哈哈…”

    “聒噪！”

    姜離懶得聽三皇子在這裏發癲，乾脆利落的揮刀斬下。

    只聽噗嗤一聲，鮮血隨之飛濺而起。

    緊接着，三皇子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揮斬而下斬在他前胸的姜離。

    “你這條賤命還有用，孤暫且留你幾日！”

    揮刀在三皇子前胸斬出一條觸目驚心的口子後，姜離緩步向前輕輕拍了拍姜森的臉龐，“堅持住，千萬別死！！”

    話音未落，姜離突然轉身擡頭看向門外，“來人，將三皇子帶下去嚴加看管！”

    吩咐完以後，姜離轉身看向一旁有些驚喜卻又害怕到不敢上前的太子妃。

    後者明顯想跟自己打招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姜離見狀，主動上前，將其一把攔在了自己懷裏：“芸兒，此前是我不對。今後，無論是你還是陳家，我必定加倍補償！有我姜離一日，孤便保你們陳家永遠不敗！”

    感受到姜離身上傳來的溫暖氣息，陳芸芝才終於確定，太子殿下真的活過來了，而且對她竟一改往日的態度，變得溫柔起來。

    “夫君，芸兒不要什麼補償，陳家也不要什麼補償！臣妾只希望您身體康健！”陳芸芝說着，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自己的默默付出終於得到了太子的迴應，相比陳府養病的父親見狀也會感到欣慰的。

    二人溫存了片刻，姜離沒有過分沉溺兒女私情，而是安置好太子妃以後，連忙朝着朝堂趕去。

    那裏才是姜離真正的戰場。

    ......

    朝堂之上，鴻武皇帝手持天子劍，面色陰沉的注視着雙膝跪在他面前的錦衣衛，“別跟咱廢話，你就直接說有沒有調查到太子的死因！”

    “稟…稟陛下，尚未查到任何線索！”雙膝跪地的錦衣衛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沒查到任何線索？”

    鴻武皇帝猛地側過頭，“廢物，咱要你何用！”

    話音響起的同時，他手中的天子劍隨之高舉。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

    就在天子劍即將斬落的剎那，卻見大將軍陳不爲突然從羣臣中跑出來匍匐在地，顫聲道：“陛下，不能殺，不能再殺啦！”

    不等陳不爲把話說完，天子劍已悍然斬下。

    將錦衣衛斬殺後，鴻武皇帝馬上持劍俯身到匍匐在地的陳不爲面前，赤紅着雙眼咆哮道：“陳不爲，你也要和咱作對不成？！”

    “既然如此，你也去死！”

    說完，鴻武皇帝再次舉起天子劍。

    “陛下息怒！”

    沒想到皇帝會將怒火轉移到求情的陳不爲身上，大殿中的文武百官紛紛跪倒在地，齊聲高喊：“陛下息怒啊！”

    “你們也想死嗎？”

    鴻武皇帝緩緩的擡起頭，“好好好，看來你們是都不想活了，那咱就把你們全宰了。”

    “來人，把這些人統統拉出去。”

    隨着鴻武皇帝一聲令下，守在殿外的侍衛紛紛持刀衝了進來。

    眼看着滿朝文武即將被拖出去斬首，一道聲音突然從殿外傳了進來。

    “父皇，且慢！”

    聲到人到，身上還裹着壽衣的姜離快速衝了進來。

    看着跨門而入的姜離，本就因爲天子之怒而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一衆文臣瞬間倒下一大半，顯然都以爲是他們的太子殿下詐屍，被嚇昏死過去了！

    即便是不少武將，也在看到裹着壽衣披頭散髮從他們面前走過的姜離後，紛紛瞪大眼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一時發不出聲。

    “離……離兒？！”

    鴻武皇帝看着眼前朝自己方向緩緩走來的姜離徹底愣住了。

    直勾勾注視姜離半響這才回神，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又使勁勁揉了揉眼。

    縱然如此，他還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在衆目睽睽下，他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啪！”聲音清脆無比。

    “痛！咱真不是在做夢。”

    火辣辣的感覺從臉傳來，鴻武皇帝這才確幸自己沒有看錯，他的太子真的沒有死。

    下一秒，他突然從龍椅上站起，猛地衝到姜離跟前，雙手死死抓住姜離雙肩，接着便先捏了捏姜離的臉，又抓着姜離的手揉了揉。

    隨着手中動作不停，他眼眶中的也逐漸流下了淚水。

    “活的，還是活的。”

    鴻武皇帝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姜離抱住，完全不顧及自己帝王的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口道：“離兒，咱…咱不是在做夢吧！”

    “父皇，您沒有做夢……是離兒。”

    感受着肩膀上傳來的熱氣，姜離甚至沒有敢到一絲噁心之意，反而由內而外感到一陣溫暖。

    這世上，有那個皇帝能在文武百官面前，只因自己的兒子還活着，便不顧威嚴的痛哭流涕起來。

    衆觀歷代王朝，又有哪一任帝王能做到這點？

    但如今自己這個“便宜父皇”卻做到了。

    這毫無保留的父愛，令姜離不由感到動容與慶幸。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鴻武皇帝一邊拍着姜離後背，嘴中不斷重複着同樣一句話。

    緊抱的雙手，絲毫不肯鬆開半分，深怕這一鬆開，自己的兒子又會離他而去。

    咳咳咳！

    可能是由於太過激動的緣故，鴻武皇帝突然劇烈咳嗽，渾身顫抖不止，一張老臉漲紅無比，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彷彿下一秒就要喘不過氣來。

    “父皇！”

    姜離自然察覺到了鴻武皇帝的異樣，擔憂問道：“您的身體……”

    “離兒，咱沒事。”

    鴻武皇帝輕拍姜離後背，說道：“咱啊，就是看到你還活着，太激動了。”

    可正當姜離準備繼續追問時。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十萬火急的聲音。

    “報——”

    “稟告陛下，大…大皇子反了！京城已經被大皇子率兵包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