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陳年舊事

    南域一處山清水秀，風景秀麗，堪稱世外桃源之地，今日忽地多出了一艘灰色飛舟從半空劃過。

    此地名爲百翠山脈，乃是附近一家名爲千元宮的修行道場。

    這千元宮雖未擠進南域十大宗門行列，但是宗內有三位元嬰老祖坐鎮，算是南域中一家中等規模的勢力。

    來之前陳凡也從蒼老怪口中得知，今日即將拜會之人，正是這千元宮中的一位與他有過一夜風流情緣的女修。

    不過灰色飛舟剛一落下百翠峯中一處萬花錦簇的山澗竹樓，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蒼乾風，沒想到你還記得時辰來此赴約。”

    “本宮還以爲你一把老骨頭，早已經在黑日峯上坐化了！”

    尋聲望去，一位身着淡綠宮裝的華貴美婦，此刻正側臥於一竹藤長椅，手捧一古樸經卷，神色不悅地朝陳凡二人看來。

    至於這華貴美婦身旁，則是有一位氣質淡然，舉止優雅，身穿白裙的少女正信手拈來地蒸煮着一壺百花茶，茶香花香交錯四溢，彌散於整個竹樓雅間之中。

    “婉兒，我這一把老骨頭，能撐到現在已是不易。”

    “你我二人相識六百多年，我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故說這些風涼話呢？”蒼老怪清咳了一聲，老臉一紅，有些自來熟地走進竹樓，找了一個藤椅坐下。

    至於陳凡，則是異常乖巧地跟在這糟老頭身後，大氣不敢喘。

    “婉兒這名字也是你這花心腸子能叫的！”宮裝美婦眉頭一皺，一股元嬰氣勢在竹樓內傳遞開來。

    嚇地一旁的斟茶少女，連手中的茶杯都震碎了一枚。

    “師尊，您就別動氣了。”

    “動氣容易傷身！蒼師伯這百年間來了數次，哪一回不是您淚眼婆娑地送走。”

    “若是有朝一日蒼師伯真地仙逝，我看最傷心的還要數師尊您了。”白裙少女在一旁插話道，顯然是知道這兩人的孽緣。

    “還是穆丫頭善解人意，師伯當年沒白疼你！”蒼老怪嘿嘿一笑，絲毫不客氣地從少女手中搶過來一杯花茶囫圇地嘬了一口。

    “哼！就你這死丫頭多嘴！”

    “白養你那麼多年，到最後還是胳膊肘往外人身上拐！”宮裝美婦白了少女一眼，嘴裏怨念不少，但是柔荑卻是不知何時搭在了蒼老怪的脈搏上。

    “那本枯木逢春決看來對你頗有奇效。”

    “若是早百年前送到你手，或許還能幫你再延壽一甲子。”宮裝美婦搖頭輕嘆了一聲道，神色中有些哀傷之意。

    “沒事，老子這副身體情況我自己最門清。”

    “能靠那麼多奇門祕術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

    “還是早點入土爲安的好，免得被你們這羣老孃們天天惦記！”蒼老怪再次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模樣。

    “對了，這是我之前新收的徒弟陳凡。”

    “臭小子，傻愣着作幹嘛？還不快點過來拜見你嚴師姑！”蒼老怪吆喝了一聲，陳凡見狀急忙上前行禮道：“見過嚴師姑！”

    宮裝美婦上下打量了陳凡一眼，眉頭微蹙道：“我記得數年前你曾傳音說，新收了一個剛築基不久的弟子，打算傳下衣鉢。”

    “怎麼是個築基巔峯的小家夥？”

    蒼老怪一聽神色有些得意起來：“嘿嘿！我這乖徒弟修行天賦超羣，不說前無古人，也絕對是後無來者！”

    “區區八年光景，就從新晉築基一路修行至此種地步。”

    “比起當年那位中州來的天靈根的風師兄的天賦都略有勝出！”

    此話一出，竹樓內的美婦和少女皆是神色一變，心緒不寧起來。

    “八年連破三個小境界？”

    “陳師弟就不怕境界根基不穩？日後影響大道嗎？”一旁還在斟茶的白裙少女手中茶盞一頓，直言不諱地問道。

    “見過這位師姐！”

    “師弟所修真功有些特殊，並無根基牢固一說。”陳凡拱了拱手，面色淡定地回道。

    “什麼真功如此特殊？”

    “我記得你們雙極宗內可從未聽說過有此類功法存在！”宮裝美婦神色古怪，略帶深意地看了陳凡一眼。

    “管他什麼功法，他們這羣後輩弟子自然有他們的福源機遇。”

    “婉兒你都一把年紀，都成千元宮的元嬰老祖了，還如此惦記着外人的功法？”蒼老怪插了一句，將這話題引了開來。

    “就你這糟老頭多嘴！”宮裝美婦埋怨了對方一聲，隨後提起了與蒼老怪的當年約定。

    當初兩人互生情愫，後來因爲各種原因，陰差陽錯地分離，再聚首時已經是物是人非。

    這位嚴姓宮裝美婦已經步入元嬰延壽千年，而蒼老怪則是如風中殘燭，只剩幾十年壽元可活。

    至於那個約定，則是需要二人所收弟子互相鬥法切磋，勝出一方則可獲得當年所定之物。

    “可惜你這弟子收地太晚！”

    “秋彤這丫頭百年前就已經步入金丹，現在已經是金丹中期。”

    “若是讓她與陳凡切磋，不免有些勝之不武。”宮裝美婦看了蒼老怪一眼，神色有些複雜起來。

    “唉！造化弄人！”

    “婉兒，都那麼多年過去了，勝負早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死前，能不負當年與你的約定即可。”蒼老怪一改之前放蕩不羈的形象，神色堅定地說道。

    見兩位長輩都陷入了追憶，一旁的白裙少女放下手中茶盞，起身對着陳凡使了個眼神，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白光往竹樓外遁飛而去。

    陳凡見狀也是目露意外之色，眼珠一轉，覺得留在這竹樓內也是幹當電燈泡，便跟隨着白裙少女的腳步離開了竹樓。

    ……

    竹樓之外，一處鋪滿鵝卵石的溪灘上。

    白裙少女正如孩童一般踢着腳邊沙石，隨後轉身對着追隨而來的陳凡提議道：“師弟，我們切磋一場！”

    “我會儘量壓制金丹修爲，不動用法寶。”

    “無論輸贏結果，都當是圓了你我師長的一樁陳年心願。”

    陳凡見狀，略帶深意地看了白裙少女一眼，隨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好！那就請穆師姐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