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症七七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煙寒若雨1字數:2269更新時間:24/07/01 09:06:00
    她一把拉起了勒然。

    勒然的手上被碎片劃出了細小的傷口,他滿臉忐忑的看着我,低聲下氣,

    “對不起晏哥,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個.....”

    蔣琬擰眉看着我,厲聲道:“晏隋,你能收一收你的大少爺脾氣嗎?他本來就不是做這個的!”

    這樣的指責,其實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自從蔣琬不願意再愛我開始,這樣的話我幾乎是每天都在聽。

    腦海裏雜亂的事情混成一團,讓我一時間找不到一個頭可以理清。

    我低頭看着我食指上已經凝固的那一小片鮮血,有些發怔。

    我惶然的擡頭看她,說:“七七生病了,她需要錢。”

    除了送東西和要錢,我幾乎沒有主動來過蔣琬的公司。

    蔣琬牽着勒然的手,心疼的直皺眉,比傷在她自己身上都疼。

    她居高臨下的審視我,冷冷的說:“要錢?好啊,你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林然想彎下腰幫我,可是卻被喝止。

    周遭安靜了下來,都在等着我的動作。

    我閉了閉眼,蹲下了身,一點一點的撿起碎裂的盤子。

    鋒利的邊緣將我的手割的滿是細小的傷口,可是蔣琬看都沒看一眼。

    我跟在蔣琬的身後進了辦公室,勒然也進來了。

    我把在外面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七七生病了,她需要錢。”

    “100萬。”

    手術費用和化療的費用,包括後面的治療都已經算在了裏面,這是最保守的估計了。

    蔣琬問我:“你覺得我憑什麼要花一百萬去救孤兒院裏面的孩子?”

    “蔣琬,七七是我們特殊領養的孩子!”

    蔣琬可以對我無情,但是她不可以這樣對那個孩子。

    我紅着眼眶,對着蔣琬吼出了聲。

    劇烈的情緒讓我的胃部痙攣,疼痛再一次開始席捲了我整個人。

    現在的我,就連着好好的站着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望。

    蔣琬看着我的樣子,眼底閃過了片刻的別樣的情緒。

    是憐憫嗎?或者說,是心疼?

    我已經分不清楚了也不在意了。

    我只要錢去救七七的病。

    可是蔣琬卻親手打碎了我最後的這點希望。

    她說:“晏隋,孩子是你自己領養的,我從頭到尾都沒同意過,所以,我不會幫你,養着你我就已經很累了,我不想再養你的孩子。”

    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廂情願嗎?

    可是明明當初院長同意我們收養七七的時候,她也是很開心的啊。

    剛結婚的時候,蔣琬就說因爲工作的原因她不會懷孩子。

    我很理解她。

    因爲成爲一個母親,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也會讓一個母退出職場,很少可以有人把職場和公司的事情做到平衡。

    不僅是蔣琬賭不起,蔣氏集團更是賭不起。

    可是我和蔣琬又都喜歡孩子,所以我們特殊領養了七七。

    名義上我們還是七七的父母,只不過七七還是要跟着孤兒院生活。

    也不是沒想到要把七七接到身邊來照顧。

    但是蔣琬想過二人世界,後來她出軌,家裏面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帶七七過來生活了。

    我和蔣琬大吵了一架,但是她還是沒同意給七七治病。

    從公司出來,我和院長要了醫院的地址,渾渾噩噩的到了醫院裏面。

    原本已經消退了一些的疼痛又開始強烈了起來,

    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忍不住的反胃。

    我忍着胃部的劇痛,慢慢的爬上了三樓。

    這裏是兒童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隔着玻璃,我能看見七七那瘦弱的身子上面插滿了管子。

    大人都受不了的苦楚,怎麼就能讓七七受了呢?

    七七還那麼小。

    院長抓住我的手臂,努力壓抑着自己哭腔。

    “晏隋,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

    我牽強的扯起嘴角,拍拍院長的手:“我沒事,就是身體最近有點問題,七七呢?怎麼樣了?”

    “醫生說,如果七七再找不到適合的骨髓的話,恐怕.....”

    老院長的聲音哽咽,沒辦法再說出後面的話。

    她看着我,張了張嘴,我以爲她是因爲錢的事情難以開口,便趕緊承諾:“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準備足夠的錢的。”

    蔣琬不給,那我就去賺,去借,總不可能會出現七七找到了骨髓但是卻沒錢做手術的情況。

    可是院長卻搖頭,她就那麼看着我,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砸。

    “晏隋,你和奶奶說,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病不會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一怔。

    透過醫院監護室玻璃上面的倒影,我終於看見了我現在的樣子。

    面色灰白,雙眼無神,瘦得幾乎脫相的臉猛一看活脫脫就是一隻惡鬼。

    難怪剛剛路上的人看我的眼神會那麼異樣。

    我摸着我的臉,想打趣我自己——現在去鬼片當主角鬼的話,我都不用化妝。

    打趣的話都到了嘴邊,但在對上老院長哀慟的目光時,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我扶着老院長坐了下來,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我已經胃癌晚期了,怕是看不見來年的春天了。”

    哪怕早就已經知道我自己的死期,可在面對一個真的關心自己的人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得難過。

    不是因爲我自己,是因爲老院長。

    她的年歲已經大了,本來應該頤養天年的年齡,卻體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

    老院長怔愣了片刻以後,終於趴在我的肩頭上開始嚎啕大哭。

    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慢慢的拍着她的後背,

    一下一下的往下順,就像她安慰小時候的我一樣。

    和七七適配的骨髓不是一下就有的,老院長不願意讓我再繼續勞累,硬是讓我回去休息。

    我躺在別墅的客房,腦海裏面翻來覆去都是七七躺在病牀上的樣子。

    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可是夢裏面的場景也不願意讓我安生。

    我夢到七七找到了骨髓,可是卻因爲沒錢做手術只能被迫離開。

    夢裏的場景實在讓人難過,我受不了,睜開眼睛在牀邊坐到了天明。

    我不可能讓夢裏面的場景真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