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真真假假的世界

    “不是等等。”

    現在告訴林寒耳朵不是自己的他都信。

    “地震？”

    林寒瞪大了眼睛。

    “地震。”

    陳青鄭重的點頭。

    他打開電視。

    裏面赫然播報着這地震的受災情況。

    “這，這怎麼可能？”

    林寒抓撓着頭髮，喃喃自語。

    說一切都是夢，都是自己的妄想吧，可偏偏就那個時間發生了地震。

    說那段記憶是真實存在的，可那怎麼會是地震呢？！

    林寒面露痛苦之色，懷疑人生。

    陳青咀嚼着飯菜，側頭看他。

    “你要不先吃點東西？”

    “三天了，一直都是不清不楚的狀態，靠着流食營養液度日，再不濟也人是鐵飯是鋼啊。”

    三天？

    林寒神色黯淡，思索片刻：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陳青納悶：“我該記得什麼？”

    林寒急切提醒：“詭異，領域，那麼大的蝙蝠怪，我們還一起揍了人。”

    陳青沉思片刻，隨後瞭然：

    “哦，你曾經還在墓園門口踩了我一腳對吧。”

    “對對對。”

    林寒眼神放光，彷彿重新燃起希望一般激動。

    “你果然還記得。”

    “記得個大頭鬼。”

    陳青拍了下林寒的腦袋，神色不自然。

    “你怕不是還活在夢裏。”

    “這三天裏你不是發瘋就是夢遊，除此之外一直在病房裏。”

    “先吃飯吃飯，吃完飯吃藥。”

    “這些事到時候再說。”

    說着，他將一份盒飯推到林寒面前。

    林寒打開飯盒，瞅了一眼。

    土豆泥。

    土豆湯。

    土豆頓小米粥。

    小炒土豆絲。

    土豆餅。

    林寒納悶：“精神病院盛產土豆？”

    陳青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指了指角落裏的一麻袋土豆。

    “高層下發的賑災糧裏有幾袋子，暫時放你病房裏了。”

    “你大半夜地起來不知道發什麼瘋，拿了把尺子把他們削的削，切的切。”

    “一邊削還一邊桀桀怪笑。”

    “說什麼要涮火鍋。”

    “哦，還強迫一個剛住進病房的小男孩一起削，給人家嚇不輕。”

    說着，陳青夾起一筷子不成樣的土豆條。

    “你刀工不錯。”

    “……”

    林寒扒拉着盒飯：“這三天裏，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異常舉動嗎？”

    陳青：“倒也沒啥了吧。”

    林寒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對方繼續道：

    “也就是扇了自己幾巴掌，按都按不住啊。”

    “說夢話，什麼‘詭異降臨’，什麼‘有病的人類’。”

    “精神格外亢奮，說實話，你力氣也是真的大。”

    林寒指了指牀欄上的束縛帶。

    “嶄新的，因爲舊的那個被你掙斷了。”

    這叫倒也沒啥？

    林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確實火辣辣的……

    “原本你被警察逮捕了，誰知道下一秒忽然地震。”

    “這件事引起不小的轟動，地震前你騎車大鬧的視頻現在還在網上瘋傳。”

    “這邊建議你吃完飯再接觸這些破事。”

    “因爲我現在需要收集這三天裏你都經歷了什麼。”

    林寒聳了聳肩。

    “你不會相信我的。”

    “放心。”陳青安慰。

    “你現就是現在告訴我地球其實是個巨大的雞蛋，太陽是孵化雞蛋的儀器，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因爲你本來就不正常。”

    林寒思索片刻，最後以做了個極度真實的夢胡亂解釋了一切。

    陳青認真記錄，眉頭緊鎖。

    “按你雖說的，這三天裏的每一個細節，你都記得一清二楚？”

    “包括時間的流逝，世界的法則，都十分完善。”

    林寒毫不猶豫：“我不會忘，歷歷在目。”

    陳青敲着記錄紙，隨後寫下四個字。

    加大藥量。

    “……”

    陳青放下一個金屬盒，又倒了杯水放在林寒旁邊。

    “這是你今天的藥。”

    林寒看着小盒子裏的藍色藥片，花花綠綠，忽然問道：

    “在這三天裏，我沒有吃藥，你們有對我的身體做什麼嗎？”

    陳青也不隱瞞。

    “在你無意識行爲失控的時候，我們進行了物理治療。”

    “物理治療？”

    “你可以理解爲，肌肉鬆弛，然後經過電流刺激，重啓你的大腦。”

    林寒嘴角抽搐。

    他喵的。

    總算知道那一陣陣的眩暈感，以及耳鳴聲是怎麼回事了。

    感情是這邊在強制召回。

    林寒指了指自己腳腕上的束縛。

    “這東西可以鬆開嗎？”

    陳青搖頭。

    “這是高層的人要求加上的。”

    “你暫時不能離開這間病房。”

    “相信過不了多久，會有人來找你。”

    林寒問：“大概什麼時候？”

    陳青看了看時間。

    “你甦醒後他們便收到了消息，推算一下，再過兩個小時吧。”

    林寒沒有說什麼，在陳青的注視下，他將一把藥丸塞進嘴裏，然後仰頭灌下一大口水。

    陳青收走了藥盒。

    隨口囑咐了幾句。

    “好好休息。”

    便關上了門。

    “咔嚓。”

    門輕輕落上鎖釦的一瞬間，林寒迅速從牀上彈坐起身。

    刷刷抽出兩張餐巾紙，拿起勺子催吐。

    藏在舌頭下面，以及小部分被衝到喉嚨裏的藥物很快被吐了出來。

    白色或藍色的藥片已經開始分解。

    變成噁心的泡沫。

    一呼一吸間都是苦澀的味道。

    “咳咳，嘔。”

    擔心吐不乾淨，林寒又倒了滿滿一大杯水用來漱口……

    好好休息？

    屁啊！

    能好好休息才有鬼了！

    說目前狀態良好那是裝的。

    林寒微笑面具的背後，實際上整個人都快碎了啊！

    bug？

    真的是bug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寒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什麼是真的？

    什麼是假的？！

    在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他又怎麼可能乖乖吃藥？!

    有些東西，他必須親自去確認一下。

    雖然換了院區，但現在醫療設備稀缺。

    林寒用的依舊是之前的那張病牀。

    一百三十四號。

    他熟練地將手探到牀板，摸到用膠水粘在牀底的手機。

    手機殼被固定，但手機是可以扣下來的。

    又隨手從桌上拿來幾根牙籤，打磨，塞進鎖孔裏面一頓搗鼓。

    沒一會就給整開了。

    此時手機也已經開機成功。

    熱搜上，全是刺眼的字條。

    “江城5.6級地震。”

    “地震前一個小時，不知名少年炸街製造恐慌。”

    “機車少年隨機砸碎屏幕鬧事。”

    “5.6級地震導致一百三十處房屋坍塌，傷亡人數正在統計中。”

    “由於機車少年鬧事，數百民衆離開家門，死裏逃生。”

    各大熱搜詞條下，評論區也是瘋狂刷新。

    “這個少年是誰？真的假的我去。”

    “那還能有假，好多居民都親眼所見，你看那視頻，拍的三百六十五度高清無死角。”

    “小道消息，據說是個精神病患者。”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襖，我的大腦變大棗。”

    “前一秒恐怖襲擊，結果後一秒地動山搖，幸虧當時在外面跟警察交涉。”

    “話說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我看不懂，我真的看不懂，他一不劫財而不劫色，上來二話不說就砸電視。”

    “以爲是強盜，給他金條也不要，你們是沒見他那嫌棄的眼神，撂下狠話就走。”

    “樓上當事人？快說說這小子說的啥。”

    “他說用不了多久，黃金就跟廢紙一樣，還說希望到時候我能躲好點，別死那麼快。”

    “我靠我靠，”

    “雖然有點玄乎，你說他是不是能預知未來啊？”

    “精神病拯救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