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到底誰玩不起？

    見趙亮如此自信，孟藝洋心中大定，連帶站姿都放鬆了。

    至於董瑞，小老頭早就摸去老樹皮毛料邊，東看看西摸摸，嘴裏不知道嘀咕什麼。

    沒兩分鍾，芳芳就把解石師傅領來。

    老師傅推了個小車，上邊是各種工具。

    人羣分開一條道，很快便攜式切割機的聲音“滋滋”響起。

    碎屑噴濺，毛料外殼沿着趙亮定的標線切入，一點點往內部深入。

    “唉，散了散了，註定輸的局有啥意思。”

    有人覺得無聊，提前想走。

    “跑啥呀，看看唄，我就想瞧那小子輸了的表情。”

    同伴嘿嘿笑：“好久沒見過這種場面，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切，說你眼界小你還不承認。輸贏算什麼，得罪萬江市顧家才是重點！”

    另一人插嘴，“知道剛纔多少有名望的鑑定師圍着顧少打轉嗎？那小子竟然自己找上門，真的不知死活！”

    其他人附和，“可不是嘛，京都金家的鑑定師也來了倆。不過我聽他們說還是有可能出綠的，只是種水不能保證。”

    “出啥都無所謂啦，人家還賭滿色滿肉呢！”

    好事羣衆冷嘲熱諷，個別知道趙亮身份的出言提醒：“話別說的太滿，趙氏珠寶的總裁最近風挺大，跟好幾個大世家都有來往。”

    “能同時被這麼多企業看重，肯定有點本事。”

    大夥兒面面相覷，挺意外的。

    但也有人反駁。

    “嗐，都是虛名，你還當真了？”

    一羣人竊竊私語，那頭老樹皮毛料已經切開一道口子，隱約有一汪碧綠乍然躍入眼中。

    解石師傅很有經驗，立刻調低刀頭速度，並且用棉布細細擦拭。

    市場內嘈雜的聲音都變輕了，衆人不約而同盯着猛看。

    “臥槽？！我沒看錯了？是不是出綠了？”

    “是啦，興奮個啥，就那麼拇指丁點大小有毛意思？記得賭注嗎？‘滿色滿肉’！”

    “嘶……媽的，我覺得風向有些不對。姓趙的確實有兩把刷子，我有預感顧少今天要涼！”

    不少人偷偷往顧昀方向瞄，他這會兒的臉色確實不大好。

    “少爺，肖管家打來電話，夫人已經出門了，馬上就到。”

    保鏢頭子鼻青臉腫，半彎着腰輕聲說道。

    “我媽要來？靠！你咋不早告訴我？！”

    顧昀一聽到老媽的名字，心都跟着顫抖。

    保鏢尷尬。

    剛剛想說來着，被趙亮揍太狠了，一時忘了。

    “算了算了，讓你們半點事都做不好。還好是塊廢料，待會兒開過一半咱們就走。”

    顧昀煩躁的揮揮手，把保鏢打發走。

    他這回是跟在顧芳的屁股後邊一塊兒來的邢城，爲一個月後的邢城藝術節做準備。

    聘請的都是在珠寶玉石圈內相當有號召力的專家。

    在顧昀的理念裏，他不懂無所謂，只要他的手下瞭解就成。

    再者，這些專家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顧芳親自點頭，顧昀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對於專家們的判斷，顧昀一向很當回事。

    不過這回，他註定打眼。

    半小時後，五分之一的肉質暴露在陽光下，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盯着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的料子。

    “騙人的吧？玻璃種？”

    “我靠！我以爲能出豆種、糯種都算走大運了！”

    “玻璃種正陽綠？簡直不敢想，這得多少錢啊！”

    “激動早了朋友們，料子才開不到三分之一，指不定後面全是石料？”

    “那不能夠，你看切割機所到之處全是玻璃種！”

    大夥兒驚訝的無以復加，眼神不斷在毛料和趙亮的身上來回掃。

    解石師傅放慢手速，邊切邊用流水沖刷，把外殼上包裹的碎屑碎石全部清洗乾淨。

    好讓大夥看清清楚底下明亮的玉料。

    有不信邪的，在徵求趙亮同意後，掏出紫光燈湊上去，非要瞧個透徹。

    董瑞嗤笑，“別瞅啦，我剛鑑定過了，這塊料最起碼一半都是玻璃種。別看外部風化割裂的厲害，內裏卻意外的保存的很完整。”

    “皮薄肉厚，四百來斤的料子最差也能出一百斤翡翠！”

    說着，他喜氣洋洋的扭頭看趙亮，“老闆，打賭輸贏不是問題，到這兒我們已經賺錢了！待會兒顧少要你道歉，你要是拉不下臉就換我來！”

    “我一把年紀了不怕丟人！”

    聞言，趙亮哭笑不得。

    “胡扯什麼，我能讓你幹這事？再說還沒開完料子，你急什麼？真閒着不如想想年底慶功宴訂在哪兒吧。”

    他說的輕鬆，完全無視顧昀漆黑的臉色。

    這塊老樹皮料，就是趙氏珠寶本季度的重中之重。

    “呵，嘚瑟個啥！本少還就不信了，那麼大的料滿色滿肉，比中彩票還難！稍微給點顏色就高興成那樣，不愧是沒見過市面的土鱉！”

    萬江市熱鬧繁華，是龍國的經濟貿易中心。

    號稱“小京都”。

    顧昀一句罵，把邢城人都算進去了，立馬就有人表示不滿。

    但礙於他的身份，到嘴巴的髒話只能硬生生咽回肚裏。

    然而又過了一小時，顧昀再也笑不出。

    他直勾勾盯着碩大的玻璃種正陽綠料，有種白日發癲的幻覺。

    “不對，這塊不是我扔的那塊！”

    “怎麼可能，明明確認過時廢料的，爲什麼會出綠……”具體的說，是爲啥是滿色滿肉的玻璃種正陽綠。

    這麼一個鐲子，在拍賣會上能炒到五百萬。

    尤其是這塊料半點瑕疵都找不到。

    哪怕顧昀眼珠子瞪的脫眶了，也沒發現裂紋和髒點。

    比他還震驚的，是隨行的專業鑑定師。

    十多個人，除了金家的兩位，剩餘一擁而上，把料子圍的嚴嚴實實。

    “咦？奇了怪了，咋看都是廢料呀！裂縫數十道，露出的部分也都是石料，風化還嚴重。”

    “難不成是人工……也不像，一點痕跡都沒！是天然翡翠錯不了！”

    頭髮花白的小老頭湊在一堆，嘰裏咕嚕半天沒得出結論。

    解石師傅停了手，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

    趙亮衝他點點頭，“全部開完，免得別人說我玩不起。是不是呀，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