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點點質疑

    【高冰種正陽綠翡翠。】

    【價值：待估。】

    毛料不好估價，不過趙亮從其厚度大小判斷，這塊至少能打兩個正圈。

    如果客戶有特殊要求的話，尺寸可以放大到60的胖圓條。

    餘下的邊角料不多，一副耳環，再弄個兩三個小玉雕，利潤可觀。

    簡單兩眼，他已經計劃完畢。

    但其他人還處在茫然階段。

    “這……趙總，糯冰種的不着急吧？咱們要不然還是看看半明料？”

    劉鵬輝好心建議。

    開窗料少有開出高品質的，一般都會留到最後慢慢切割打磨。

    原石主要看的，還是外皮的品相。

    例如大象皮，老樹皮，臘肉皮，白沙皮，烏沙皮等皮殼，都是有可能出高貨的。

    皮殼優秀，一般直接就拿了。

    不過，這一類的多半才開採，就被各大企業拿走。

    輪到小公司手裏的，基本都是品相不好的。

    再者，皮殼也並不代表一切。

    否則也不會有賭石一說。

    說白了，這一行水太深。

    看能力，但更看運氣。

    趙氏主打的，還是較高質量且變數小的明料，和半明料。

    “沒事，丁點大的東西一個小時就完事了。”

    說罷，趙亮擡手一指剛纔講話的張俊，把人喊來，“你來開。”

    他拿起地上的粉筆簡單標線，就讓對方將毛料搬到機器上了。

    廠房裏的切割師傅們面面相覷。

    不懂這是新老闆的下馬威，還是故意爲難。

    “哎呀，你小子這張嘴真賤，有些話怎麼好當着老闆的面說？”

    跟張俊關係好的同事輕聲罵他。

    “嘖，我又沒說錯。哪有當老闆的全靠賭石碰運氣？大公司都不會那麼幹！何況我們這種瀕臨倒閉的。”

    “我當他珠寶展小賺一筆，就會買幾個好料子回來，結果呢？”

    “下一批居然要以開窗料和全賭料爲主。皮殼好未必裏面的東西就好，只是出高貨的概率大。各大場口品相上佳的皮殼價格不低。”

    “還不如多加點錢求個穩妥。”

    張俊抱怨管抱怨，手上動作沒停。

    尖銳的刀鋒沿着趙亮劃的線往下割，很快露出一片無色糯種。

    “喏，這種東西，有什麼好。擺在專櫃都賣不出幾個錢！”

    趙亮並未走遠，聞言笑着看他：“打個賭怎麼樣？我賭這塊料子底下有高冰正陽綠。”

    “蛤？”

    不僅張俊，劉瑞輝都愣了。

    “這塊半開窗的黃岩沙皮有少量黃霧，皮也較老，能出糯冰就謝天謝地了。高冰種不大現實。”

    他遺憾的嘆口氣，不料跟趙亮視線碰了個正着。

    “劉主管是這樣認爲的？”

    “額，是。”

    劉瑞輝頂着壓力點頭，腦門兒上都冒汗了。

    但趙亮只是笑笑，說了句：“謹慎些是對的。”

    大夥兒摸不着頭腦，都去瞄孟藝洋。

    她搖搖頭，沒多說。

    張俊對賭約不以爲然

    反正沒說輸贏懲罰，又有什麼關係。

    他熟練的沿着趙亮的標線切割，本以爲已有定論時，不料刀鋒下驚現一抹透亮的綠。

    “滋……”

    切割機倏地頓住。

    張俊立刻降低速度，屏息凝神深入。

    “怎麼了？”

    劉瑞輝隨口問道。

    “出，出綠了。”

    “哦。”

    “好像，是高冰……”

    “什麼？！”

    簡單兩個字，在廠房裏炸開。

    衆人忍不住放下手裏的活計，涌到張俊身邊，看着他小心翼翼操作切割機剖開毛料。

    糯種越來越少，料子逐漸透亮，直到一刀徹底落下，才露出一望碧綠。

    結構細膩，不見丁點棉絮，透明度極高。

    “居然真開出來了？！”

    張俊咂舌，換了小型打磨器具一點點將料子洗刷乾淨，輕手輕腳的擺在棉布上。

    “哈哈哈！趙總年輕有爲，好眼力！難怪對賭石如此有把握！”

    劉瑞輝看了又看，忍不住大笑。

    “運氣好。以後看到便宜的全賭毛料，可以考慮收購。”

    趙亮沒把話說死。

    畢竟別人沒有黃金瞳，上當受騙的機率更大。

    他想了想，忽然道：“這樣吧，下次外出採購毛料，我跟團隊一起去。”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劉瑞輝興高采烈，樂顛顛的收好高冰料，打算立刻送回公司交給玉雕師。

    “老闆，我，我輸了。”

    張俊磨磨蹭蹭走到趙亮身邊，一張臉漲的通紅。

    “不用在意，我也是賭着玩，”趙亮拍拍他，“我知道趙氏之前發展不順，不過你們大可放心，今後公司一定會越來越好，不會讓大家沒飯吃的。”

    “好好工作吧。”

    他來這一趟，除了檢驗採購回來的毛料，也是要安員工的心。

    從廠房出來，趙亮灰頭土臉，孟藝洋開車送他回去時臨近下班。

    “你先上去，我去洗把臉。”

    受不了一身塵土味兒，趙亮直奔大廳的衛生間。

    “嘭！”

    剛拐彎過去，一個人從裏面出來狠狠撞在他身上。

    “靠！走路不長眼……趙亮？怎麼是你？”

    “方文清，好巧。”

    趙亮站直，這點碰撞他不痛不癢。

    眼前人是他高中同學，不過關係一般。

    畢業後很久沒聯繫。

    對方家裏也是做珠寶生意的。

    前兩年聽說被大企業收購，後來不知道怎麼樣了。

    趙亮點點頭，算打過招呼。

    但方文清並未讓開，仍擋在門口。

    他揉着抽動的肩膀，上下打量趙亮。

    “我聽說你大學沒在本市讀，還以爲你要去外省市發展。現在混的如何？看你這樣，不會去搬磚了吧？”

    方文清不等趙亮開口，繼續說道：“我來趙氏面試的，聽說換了個新老闆，珠寶展上大出風頭。”

    “你呢？打扮成這樣，門衛竟然放你進來？”

    “不對，你也是來面試的？那我勸你還是算了，這兒要求高，不適合你。”

    高中時期，趙氏珠寶早就在邢城站穩腳跟。

    不過母子倆爲人低調，趙亮從未對外說過跟趙氏的關係，省的上學都不消停。

    於是班級裏幾乎沒人知道，他是趙氏的大公子。

    “你被錄用了？”

    趙亮沒多解釋，反問方文清。

    “還沒呢，不過順利進入第二輪面試，應該沒問題。”

    方文清得意：“這種單位就是個過渡，等我攢點經驗就去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