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自然的饋贈

    伊森牽着凱瑟琳的手走進凱瑟琳和米婭的房間，進屋時凱瑟琳將手抽回來。

    屋內米婭已經點了根香菸，她平常一年也抽不了一包，除非是遇到了大事，比如之前從家中搬離出來的那晚，她就抽了一根。

    顯然，她可一點也不覺得凱瑟琳與伊森之間的是小事。

    “都坐下，現在進行第五次臨時家庭會議，由於威廉人在舊金山，無法到場，由剩下三人參與，本次會議由米婭·奧康納主持。”米婭盯着兩人，緩緩開口，她現在還冠着夫姓，沒有換回原來的姓氏。

    “伊森，你先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我記得那天，父親牽着一個比我高不少的小女孩進屋……”伊森一下子把時間跨度拉到了十幾年前。

    “正經點，這是家庭會議。凱瑟琳你來說。”米婭看向凱瑟琳。

    “我九歲生日的那天，在學校有人說我是沒人要的孤兒，伊森當時衝了過去，爲了我和別人打架，那一刻，我就……”凱瑟琳的回覆和伊森也沒有太大差別。

    只不過伊森是在開玩笑，而凱瑟琳卻是認真的。從那之後，她對伊森的態度變了。這種態度隨着時間的發酵逐漸變爲一種特殊情感，並在近期伊森的改變中被徹底激發。

    米婭雙臂抱胸，深深吸了一口氣，有點被兩個人氣到了。

    “你們倆一起長大，模樣也出衆，喜歡上彼此很正常。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凱瑟琳你要準備開始大學生活，伊森的注意力應該放在學習和橄欖球上，爲什麼不趁着你們兩個都進入大學時候才開始呢？到時候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過問。”米婭緩緩道。

    她只當是兩個年輕人的衝動，就如同自己所說的那樣，這很正常。

    但這個年紀的人，顯然不會考慮以後，或者說，腦海中沒有感情生活的概念，更別說是婚姻、生活了。

    如果是同學，反倒好了，大不了以後各走各的，但兩人偏偏是在一個屋檐下，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不管兩個人有多理智，分手之後必然會影響彼此的關係。這是米婭不願意看到的，她不想兩人因爲年輕時候的衝動而產生隔閡。

    米婭不看好，也並不準備答應。

    “當然，這是肯定的，爲了以後的生活，多等兩年又如何呢，我非常同意這個觀點。”凱瑟琳立刻點頭。

    其實她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問題就出在幾天前的那一晚……自己實在沒把持住。

    米婭能這麼說她完全理解，但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只能先在明面上由着米婭。

    “我也舉雙手贊成！”伊森也跟着附和。

    這次不過是被米婭剛好撞見，日後私下裏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哪還有這些理由，她恨不得早點當祖母。

    “嗯？”米婭一愣，原本已經洋洋灑灑準備好了腹稿，從各種角度勸告兩人。

    沒想到兩人直接答應了。

    這也太聽勸了吧？

    “行吧，你們足夠理智就好。”米婭訕笑道，感覺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休息了。”伊森起身。

    “我也得去洗個澡，剛纔出了一身的汗。”凱瑟琳也站起來。

    兩人先後離開，米婭將煙掐滅。

    首先是感覺到欣慰，兩個年輕人看起來都很懂事。

    其次，又有點遲疑。

    凱瑟琳是她一手養大的，說視如己出一點也不誇張，甚至比對伊森還要更好一點。如果兩個人真能走下去，乃至成爲真正的一家人，那自然是最好。

    米婭越想越後悔，只覺得剛纔把問題說的過於嚴重了。

    要是兩人真太聽話，彼此疏遠被其他人趁虛而入怎麼辦？伊森長得那麼帥，學校裏花枝招展的小狐狸那麼多，被迷住了怎麼辦？凱瑟琳秋季進入大學，被學校裏的男生追求怎麼辦？

    米婭既不想兩人兩人走的太遠，又不想兩人走的太近。

    越想越頭暈。

    看來，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她頗有深意的點頭。

    ·

    “我叫埃迪，埃迪·墨菲，伱是托馬斯的隊員？他跟我說起過。”

    學校操場公共電話聽筒裏傳來一個帶着幾分磁性的男性聲音。

    “沒錯，你可以叫我伊森·奧康納。”

    “噢，又是個該死的愛爾蘭人。”電話那頭傳來抱怨。

    “你也一樣，酒鬼。”伊森·奧康納笑道。

    墨菲，就是美利堅愛爾蘭裔的第一大姓。

    除了“酒蒙子”這個頭號刻板印象外，愛爾蘭人其實都很有幽默感。

    關於這個特點，其實用一件事就能完美體現。

    伊森前世在互聯網上有個“酒局笑話”視頻被改編成各種版本，流傳很廣。原版其實就是一羣愛爾蘭人聚在一起的即興發揮。

    但現在伊森身邊一個是只會講冷笑話的德裔中年女人，以及一個連自己什麼血統都說不上來的年輕女人，幽默感倒是大大降低。

    兩個人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聊了許多。

    “……不管怎樣，我現在是你的代理人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出手？”

    “我還在考慮。”伊森還沒有百分之百下定決心，雖然托馬斯說卡爾弗城奇蹟隊很弱，且訓練的效果還不錯，但這畢竟這是有風險的事，一不小心，錢可就會打水漂。

    “ok，我知道托馬斯的套路，你是年輕人，所以更應該謹慎。”墨菲在電話那頭說着。

    “托馬斯出手了嗎？”伊森轉而詢問。

    “我不能泄露客戶的祕密，看在都是自己人的份上，你可不能再問我了。”他顯示出了十足的“職業操守”。

    “ok，當我需要你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

    “到時候聯繫。”

    伊森這邊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一個身影在操場上狂奔朝自己衝了過來。

    是跳蚤。

    “我得告訴你個好消息，奇蹟隊的主力四分衛昨天開車載着女友去菲格裏斯公園的凱西角，你猜怎麼着，與迎面過來的一輛車正面相撞，他得坐半年的輪椅！咱們這次贏定了。”跳蚤表情興奮的說着。

    話說回來，雖然凱西角的夜景挺不錯，但是山道上連個路燈也沒有，夜晚確實容易發生車禍。

    “看來我得回個電話。”伊森鬆了口氣。

    這算是大自然的饋贈，沒有再猶豫的理由。

    伊森決定馬上去將麗莎的支票錢取出來。

    於此同時，在洛杉磯卡弗爾城地區的一家便利店，店老板將一個年輕女孩轟了出來。

    “再讓我遇見你小偷小摸，我就一槍打爆你的腦袋！”店老板猛地將門關上。

    年輕女孩朝店門比了個中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支票。

    還好，支票安然無恙。雖然只有三百美元，卻是她一個月的房租。

    她攥着支票，朝着記憶中銀行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平均一天的生活費只有區區五美元，連公車都坐不起，必須得趕在下班之前趕到銀行，要不然今晚就得露宿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