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孽緣半生的終結（2合1）

    溫小暖怔在原地。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的成績，學習能力，都彰顯着她與衆不同的聰明。

    這些天，她和卞佳妮的接觸也非常多，每天都會看到兔子小姐翻看袋鼠先生的朋友圈，也只看袋鼠先生的朋友圈。

    溫暖一直以爲那是思念，沒想到兔子小姐居然會這麼說。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袋鼠先生他已經……

    溫暖感覺對方要走，猛然拽住卞佳妮的手指，而兔子小姐只是回過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要那麼慌張，溫暖。”

    “兔子小姐。”溫暖的情緒有些繃不住。

    “悲觀者永遠正確，樂觀者永遠前行。”

    “額？”

    “我不想看到別人的同情，爲我做些什麼，爲我放棄些什麼，我真的不需要。

    無論是葉辰還是你，都該如此，走好自己的路，永遠向前走，不要停下來，懂嗎？”

    兔子小姐的目光還是那麼溫柔，或許，她本來就是一個熱情，溫柔，善良的人。

    只是這些優秀的品質，並不能改變她的痛苦。

    這也是讓溫暖最爲難受的地方，正因爲經歷過，她才更不知道怎麼勸。

    因爲她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而兔子小姐想要的東西，或許已經不存在了……

    “可是，兔子小姐自己不是也說了，人應該往前走嗎？”

    兔子小姐戴上了自己的兔子帽兜，將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過客。

    “是啊，人本來就是應該往前走的，只是每個人的目的地不同，有人要一路往東，有些人一路向西，有些人想回到過去，也有人要迎接未來。

    而有些人本來就是要淋雨的，比如我，你非要給我撐傘，我會走不快，你也會淋溼。

    到頭來，我們都沒有得到想要的，伱或許還會埋怨我，甚至還會說一句‘我都是爲了你才這樣的’。”

    溫暖聞言，手指驟然鬆開。

    【有些人本來就是要淋雨的，比如我，你非要給我撐傘，我會走不快，你也會淋溼。】

    這句話，讓溫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王亞琴。

    冠以情感之名而做的事情，或許本身就是一種傷害，她也經歷過。

    “確實，如此……”

    “因爲我們有些經歷相似，所以會難過，會共情也很正常，但一件物品就是一件物品，一個人就是一個人。

    別人並不能感受到其中帶有的情感，人們總是喜歡自我感動，去做一些只能感動自己的事情。

    事後在自己記憶中進行美化，覺得自己付出了很多。

    殊不知，那或許並不是對方想要的。”

    聽到這裏，溫暖已經明白了兔子小姐的意思。

    兩人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一起，兔子小姐的情況確實很複雜，但溫暖也瞭解了許多。

    有過相似的經歷，很多事情早已經不需要過多言說，因爲說也沒有意義。

    那是堅定的選擇，就像她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季風一樣。

    兔子小姐，也堅定不移的選擇了袋鼠先生。

    她要去找他。

    溫暖吞嚥了下口水，似乎想要緩解一下自己乾涸的喉嚨。

    連續深呼吸了幾下，自閉少女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讓自己浮現出一個微笑，對着兔子小姐擺擺手：

    “兔子姐，我再陪你走一段吧。”

    卞佳妮側目看向溫暖，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而溫暖也同樣迴應了一個微笑：

    “好啊！”

    ……

    同一時刻。

    沐晚秋和葉雨薇正在帶着兩個小孩玩耍，顧雪婷靠在樹上彈着吉他，徐銘正帶着張超挖知了狗子……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節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夏天。

    18歲的夏天固然很美好，但其實19歲的夏天，也同樣不會很差。

    只可惜的是，夏天的風不再。

    他在道觀裏……

    而在此時的道觀中，季風正雙目無神的劈着柴。

    爲什麼要劈柴？因爲人太多了，女人更多，柴火用的很快。

    至於爲什麼是他劈柴……因爲前兩天是超子和徐銘劈的，今天他輪值，不劈不行。

    吱呀！~

    葉道士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略顯頹喪的葉辰從裏面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天晚上被季風打的有點慘，他此時臉上的傷居然都沒恢復，走路的姿勢也是一瘸一拐。

    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虛弱。

    緩緩走到院子裏不說話，裝深沉。

    可他不說話，季風也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今天大夥都出去玩了，他卻要在這裏哼唧哼唧的砍柴，他本來就看葉道士不爽，現在能給他好臉色？

    葉道士在院子裏徘徊了一會兒，還做了做健身操。

    但這些舉動在季風看來，就和腦子不好的傻逼，在別人面前轉悠，一副“你快來找我說話”的感覺差不多。

    今天的季風本來就談不上心情好，劈柴劈的一身戾氣。

    眼瞅着葉辰在他面前一直轉悠，季風心頭火起，直接把砍柴斧子舉了起來。

    “你轉悠NM呢？有事說，沒事滾，別在這裏礙老子眼！”

    葉辰：……

    葉辰發現，自己自從那晚上沒打過季風之後，季風對他就不怎麼尊重了。

    人怎麼可以這樣呢？

    其實就算到了現在，葉辰還是覺得季風打不過自己，那天晚上只是他心態有缺，大意輕敵，再加上自己並沒有發揮好，才導致了最終的失敗。

    “你爲什麼沒和他們一起出去玩？”

    “你沒話了？沒話了就閉嘴！”

    砰！

    季風直接用斧子把一塊碗口粗的木頭，從中間劈兩半，葉辰看見嘴角也是抽了抽，小夥子勁挺大的……

    “我確實有些話想和你聊聊……”

    季風挑了挑眉，卻沒在這時候繼續惡語相向，他從來都是拎得清的。

    “有話就說吧。”

    葉辰頓了頓，表情突然有些拘謹，眼裏卻泛起了一些以往不曾有過的光。

    “季風，你有沒有一個從未與他人說過的祕密？”

    季風眼睛一眯，他的祕密，何止一個？

    “有。”

    “我也有一個真正的祕密……”

    季風沒吱聲，葉辰低下頭，開始了自己的緩緩敘述：

    “我一直有個非常愛的人，很愛很愛，但他一直把我當作最好的朋友。

    他從小就對我很好，和我聊天，玩耍，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頹廢，家裏總是對我抱有超出預期的期望，他們總說我是天才。

    但其實小時候，他們口中的天才，就已經崩潰了……

    是他一直在安慰我，他會告訴我，我很好，雖然不懂我的功課，卻陪着我一起努力。

    小時候的我膽小懦弱，不敢與人發生爭執，我這種家裏有點錢但卻不會拒絕的人，總是被人勒索，要錢。

    是他替我罵回所有對我的咒罵，幫我擋下了那些噁心人的脅迫和勒索。

    但我依稀記得，是某個夏天吧，他突然告訴我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他很高興，拉着我，問我應該怎麼辦。

    那一刻，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痛苦？絕望？

    自私佔據了我的心，但我不敢表露一點點，我只能強顏歡笑着對他說，‘喜歡就去追啊’那種違心的話。”

    聽着葉道士的述說，季風沉悶不語。

    他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只能繼續聽葉道士說下去。

    而這時，葉道士眼裏的那抹希冀卻在變淡：

    “原本還好，他們一直糾纏着彼此，讓我甚至覺得，大家就這樣似乎也不錯。

    但在大學的時候，他們終究還是排除了萬難，終於走到了一起。

    他們就像是命中註定的愛人，像是電視劇中的主角一樣，無論經歷多少磨難，最終都會在一起。

    以前的我不敢言說，那時的我更是只能沉默不語，我隱藏着自己的心思和祕密，默默的祝福他們。

    他和我說，以後結婚的時候請我當伴郎。

    當我笑着答應了，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成爲他的伴郎，我是真的很喜歡，很愛他。

    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我，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表露厭惡和抗拒，厭惡我這種人。

    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噁心，不想被他拋棄，所以，我願意用朋友的身份和他相處下去，或許是一輩子。”

    季風蹙着眉頭，其實聽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只是心裏還不夠確定，葉道士這種人……

    不會吧？

    他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不再把後背露給葉道士：

    “後來呢？”

    葉道士對季風的這些舉動，好似全然不見，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述說着屬於自己的故事。

    “後來？五年，十年，他說自己準備結婚了，他像小時候說的那樣，邀請我當伴郎，還告訴我，希望我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可我不會幸福了，因爲我愛的人，厭惡我這種人。

    我原本以爲，這一切會就此結束，卻沒想到他們之間的變故，完全超出了外人的想象，他們居然是親兄妹！

    在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我除了對他的擔心外，內心裏居然還有一絲絲的竊喜。

    我打電話安慰他，約他出來吃飯，喝酒……

    對於我來說，一切突然變得好起來了，那段時間我很快樂，但他卻很悲傷，他還是放不下她，放不下他的兔子……”

    季風的瞳孔微微收縮！

    果然！

    雖然之前的種種，都隱隱有着預示，可在他聽到葉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是有種頭皮炸裂的感覺。

    “你喜歡的人，是許樂？”

    說出來自己最大的祕密後，葉辰似乎輕鬆了許多。

    如釋重負，滿臉淡然，就好像壓在自己心頭十幾二十年的大石頭，突然被移開了一樣：

    “季風，我早說過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你就是個自以爲是的傢伙。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之外的人，即使是喜歡和愛，也是沉默的，沒告訴過任何人，我潔身自好。

    而你的心思，又能比我少多少？”

    “……”如果是之前，季風一定會反駁。

    但現在他保持了沉默，除了些許疑惑外，或許也有一點點的認可，他的內心，確實隱藏了更多的祕密。

    而且季風也想聽聽，葉道士還會說什麼。

    葉辰迎着夏日的陽光，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泛起了光。

    “咳咳，冠以名則六慾泛生，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麼……”

    “知道。”季風淡淡回了一句。

    葉辰的目光微微一亮，他沒覺得季風在瞎扯，因爲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不是普通的角色，所以很期待季風的說辭：

    “咳咳，那你說說看……”葉辰突然有些咳嗽，而且不止一次。

    季風看了他一眼，沒看出什麼，便繼續回答起剛纔的問題：

    “普通的人，在沒有標籤時，無論發生什麼，人們都是不會有所感覺的，可一旦給他貼上了標籤，那感情也必將注入其中。

    就像是一本小說，沒有標籤沒有名字的角色，死個幾億人讀者都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但有了標籤有了名字後，反派的死會讓人高興，正派的死會讓人傷心，遺憾的人死會讓人悲傷，不該死的人死了會成爲小說毒點。

    因爲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已經注入了自己的情感，她們不再是紙片，不再是文字，而是人。”

    葉辰沉默了片刻，釋然般的笑了出來：

    “原來你真的懂……”

    不過季風卻沒有因爲他這片刻的共情而終止話題，他盯着葉辰，並沒有去同情眼前的這個人，而是繼續詢問：

    “你知道冠以名則六慾泛生，那也應該知道後面還有一句話吧？”

    “知道……”葉辰默默低下了頭。

    季風哂笑一聲：

    “原來你知道啊，你知道那你做到了麼？”

    季風的話就像是一把刀。

    因爲情感這種東西，本就是一把刀，放縱了之後，便是無盡的錯誤。

    君子之交，點到爲止，大家才會留着體面。

    他曾經經歷，面對過的誘惑，拉扯，其實遠遠多於葉辰，就說最簡單的……

    沐晚秋，顧雪婷，葉雨薇。

    只要給她們貼上一個倒貼女的標籤，是她們自找的，那他或許就可以毫無負擔的玩弄這些女生，玩弄她們的感情，甚至拉她們上牀。

    她們喜歡季風，因爲喜歡，很難拒絕。

    但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

    沒有結果，或者不會有好的結果。

    佔有慾，道德，現代社會的人生觀，都不會允許和接受這種事情。

    或許有很多人會說，有錢有權的人，包養很多個女人，有很多情婦也是正常的。

    確實有這種情況，但其實這些事情的共同點，是這些被包養女人並不是與包養者靈魂對等的存在。

    這樣的行爲，不可能找的到一個靈魂對等的愛人，最終也不過是滿足肉慾罷了。

    所以，才會有之後的一句話。

    “止於此則七情方休……

    有些不該做的事情，有些不該發生的情感，本就應該點到爲止，你沒有做到，就別說自己多獨特。”

    季風爲什麼確定葉辰逾越了？

    因爲葉辰不止一次表示過，自己身上有着無法還清的罪孽。

    如果他一直像以前那樣，把自己的那一份情感悄悄隱藏起來，那他就不可能有罪，至少兔子小姐和袋鼠先生的事情，怪不到他的身上。

    葉辰沒有去反駁季風，或許就如同季風所猜測的那樣。

    他沒有藏住自己的心思，他越界了。

    “你說的對，是我越界了……”

    “說說吧，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葉辰沉默了一陣，許久之後，才開始繼續述說：

    “許樂和卞楠在知道彼此的關係之後，確實分開冷靜了一段時間，但他們始終還是無法放下彼此，思念成爲了一種疾病。

    終於，在分開半年之後，他們又重新找到了彼此，來到了這裏……”

    “他們在這生活了幾年？”

    “咳咳，兩年。”

    “知道這裏的人不多吧？”

    “不多，只有我。”

    聽到葉辰承認，季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好！他們只是彼此靜靜的生活在這裏，但卻有個窺視別人幸福的小丑，出賣了他們，是這樣麼？”

    “是，是我把他們在這裏的消息，裝作無意間的失誤，告訴了他們父母……”

    葉辰重重的點頭，終於承認。

    “人家兩口子放棄了一切，規避世俗隱居在這裏，不打擾任何人，他們有什麼錯？”

    “咳咳咳……他們沒錯，錯的，始終是我。”

    季風的眼皮一直在跳，他現在沒有出手打葉辰，已經算是他三世爲人修養好了。

    “那後來呢？”

    “卞楠被帶走了，許樂被留在了附近的城市，他們徹底被分開，再也聯繫不到彼此，之後的這段時間我一直陪着他……”

    “那段時間的你，是不是偷偷竊喜，得償所願？”

    “是。”

    “葉辰，你簡直比我想象中還要噁心。”季風毫無掩飾的表達了自己的厭惡。

    “咳咳，我知道。”

    “在那之後呢？袋鼠先生是什麼時候死的？”季風再次漫不經心的問道。

    葉辰剛想回答，可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有些驚訝的看向季風。

    “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我應該……沒有說過吧？”

    “開始不知道，也不確定，我不瞭解這個人，所以沒辦法分析他的行爲，但我能瞭解兔子小姐，也能瞭解你。

    你總是在深夜裏去捯飭手機，卻又說自己修行修道不用手機，道士玩手機也沒什麼稀奇的，所以你想隱藏的並不是手機，是更深層的東西。

    兔子小姐喜歡在深夜刷朋友圈，去看她一直思念的袋鼠先生，時間恰好是深夜，可以對應國外的時間。

    但她刷朋友圈的時間，和你玩手機的時間恰好是同頻的，如果是有人在一直用袋鼠先生的賬號發送朋友圈，那就很好解釋了……”

    葉辰知道季風的分析很厲害。

    其實在那天晚上他就見識過了，甚至被季風說破防了。

    但他沒想到季風的分析能力，會到如此離譜的地步，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這麼多的事情嗎？

    “咳咳，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是季風，怎麼了？”

    “沒什麼……”

    葉辰知道季風不願意深談過往，只是覺得他確實非同一般。

    “你還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袋鼠先生，死了麼？”

    “許樂確實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你殺的？”季風開玩笑似的說道。

    “咳咳，算是吧。”葉辰咳嗽了兩聲，點點頭。

    吱呀！~

    小木頭板凳拖地的聲音很刺耳，季風直接站了起來，他的手裏握住了斧子，眼神發寒：

    “繼續說下去。”

    “在許樂最痛苦的時候，也是我對他最好的時候，雖然我沒有明說，但他感覺到了我的心跡……”

    “他猜到了是你做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葉辰突然笑了起來，隨即又開始哭：

    “呵呵呵~哈哈哈……是啊，他猜到了是我，他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被自己最好的兄弟出賣，我無法形容他知道這一切時的表情。

    他被冠上了世人唾棄的名頭，辱罵，鄙夷，甚至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的社交圈子，親戚朋友圈子。

    他和卞楠經歷了那麼多的挫折，委屈，十幾年的感情，被自己的兄弟毀了，被自己對兄弟的信任毀了，咳咳……”

    在葉辰說到這裏的時候，季風忍不住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身形不穩的葉辰當即被季風踹倒在地。

    隨後便開始咳血，甚至有點止不住的意思……

    季風頓時愣住，他用力不小，但真的不至於一腳把人踹成這樣。

    “喂，臭道士你沒事吧？你別整這一出？”

    葉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季風這時候也顧不上剛纔的怒氣，直接半跪在他身邊，想要把人拉起來。

    只是葉辰輕輕擺手，阻止了季風：

    “季風，我要死了。”

    “你TMD別開玩笑了，行嗎？”季風有些着急。

    可葉辰只是再次搖頭：

    “季風，我真要死了，時間不多了，你別說話，聽我說行嗎？”

    “行。”

    葉辰的呼吸有些不穩，多年習武的他稍稍調整了一下：

    “季風你別多想，不關你的事，我一直都有病。”

    “什麼病？”

    “癌症，治不好的那種，沒跟你開玩笑，真的，不過今天我是喝了瓶和他一樣的藥，保證死，別猜，我瞭解過沒得救的。”

    季風：……

    農藥？老鼠藥？又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

    見葉辰這樣，季風也沒辦法評判什麼，只能繼續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死了之後別火化，我怕你燒不好，我之前在西邊的林園那挖了個坑，土也準備好了。

    等我死了以後，你用架車把我推過去，直接埋了就行。”

    見季風不說話，他又問了一句：

    “行嗎？”

    “行。”

    葉辰又咳嗽了幾聲，繼續述說：

    “咳咳咳，還有一件事……”

    “你說，我聽着呢。”

    “我幫那兩個小的聯繫好了一戶普通人家，就在城裏，他們是我撿的，以後就叫清風清塵，再加個姓，他們是無辜的，你幫我個忙，把他們送過去……”

    季風一愣，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和葉辰見面時，葉辰對兩個小孩填鴨式的教育。

    他當時還勸葉辰，小孩太小根本聽不懂這些，隨後便是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試探。

    現在想來，他當時就已經在準備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沒理由拒絕這樣的事情：

    “好。”

    “咳咳，謝了，對了，那個手機在我房間的抽屜裏，旁邊還有一張卡，裏面還有6萬塊錢，你離開後找個人，幫忙發下國外的朋友圈，圖其實很好找……”

    “行。”

    葉辰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那個裝着戒指的小盒，他緩緩把戒指拿了出來，遞給了季風。

    季風拿起這枚合金材質的普通女戒，戒內刻着：

    【K】【H】

    毫無疑問，這是一枚求愛的戒指。

    他看向葉道士，葉辰的目光已經開始消散，不再聚焦：

    “咳咳咳，就像你說的那樣，人一旦犯下某些錯誤，就一輩子都還不清，修幾年道也想不明白，乾脆就跟我入土吧。

    這個……”

    葉辰突然停頓了很久，但卻像是迴光返照一樣，猛的來了點精神頭，又繼續低聲：

    “這個是許樂當時給卞楠準備的戒指，他一直想要和卞楠求婚，可惜沒來得及，這是他最大的願望，他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

    季風，再幫個忙。

    把戒指送給兔子小姐吧……”

    寫這幾章的意思，就是冠以名則六慾泛生，止於此則七情方休，真沒水，還是很認真的，快過去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