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飲血的艾麗斯·霍華德

    “別人看到我的樣子，都會怕的。”

    “那是別人。”

    “你怎麼一下子就猜出來我得的是卟啉病呢？”

    “你穿的衣服，在這麼熱的天氣裏，遮住自己的頭臉，大概率是這種病。”

    “啊？就這麼簡單？”

    “這有什麼難的嗎？”

    “也是，對於醫生來着，確實不難。”

    周墨森確實是通過這姑娘穿衣的情況，判斷出她患有卟啉病。

    當然了，也因爲她這長時間不見陽光的臉。

    但，這個病確實也不太容易診斷。

    之前提過的《豪斯醫生》。

    裏面那個險些被豪斯給切成人棍的小姑娘，她患的就是卟啉病。

    這種病挺奇怪的，大多是先天的，也就是基因裏帶着的病症。

    但，後天也有可能會得上。

    不過，這種病也確實挺罕見的。

    可就歷史上來說……沒錯，歐洲的吸血鬼其實就是卟啉病。

    卟啉病最明顯的就是‘光敏感’。

    簡單來說就是怕光，跟吸血鬼一樣。

    而那個時候又不懂怎麼治療，有些患者就喝血了。

    其實，喝血是不能治療卟啉病的。

    但在吸血鬼傳說的年代裏，那個時候的人根本不懂。

    他們以爲喝血能治療該病。

    而且，有可能是血液裏確實有一定的營養物質，能起到一點兒作用。

    於是乎，吸血鬼傳說就這麼的來了。

    要明白一點，人類的醫學進步。

    是爆發狀態。

    確切的說，是近幾十年爆炸一般的進步。

    在人類的歷史長河中。

    醫學處於相當長的矇昧時期。

    衆所周知，美國國父華盛頓，病逝於1799年。

    在不到二十天就要跨世紀的時候，他得了肺炎。

    然後來了四位醫生給他‘治療’。

    ‘治療手段’包括但不限於。

    灌水銀，高溫蒸汗，以及放血等等。

    這老頭挺硬實，放了兩升血才感覺自己不行了。

    一般來說，失血一公升還沒暈過去，已經算是體格好的啦。

    所以，以前人覺得卟啉病患者是吸血鬼。

    十分正常。

    現在呢？

    普通人，也沒多少知道這個病的。

    這姑娘被準確‘診斷’之後，整個人顯得很是高興。

    可週墨森有話想問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姑娘聽後卻不着急，“我知道你想知道的。”

    ？？？

    周墨森不禁有些生氣，“你既然來找我，那你肯定是想說的嘍。”

    “聰明。”這姑娘一笑，“所以，伱得……”

    “你想要我如何？”周墨森有些好奇。

    這姑娘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笑道：“你請客怎麼樣？”

    “請客？”周墨森眉頭微皺。

    ……

    如果你要錢~

    go-to-the-hell~

    如果你要愛~

    go-to-the-hell~

    周墨森不懂音樂，聽不出來這是重金屬搖滾還是什麼搖滾。

    但應該是搖滾。

    看那舞臺上的人，奇裝異服，妝容誇張，彷彿地獄來的惡鬼。

    聲嘶力竭的演唱，也不知道在不在調上。

    算了，反正這次‘泡吧’，周墨森別有目的。

    這個名爲‘烈火地獄’的酒吧。

    就是那姑娘指定。

    到了現在，那姑娘也沒說自己的名字。

    這讓周墨森十分的無奈。

    他們兩人坐了一桌。

    說真的，周墨森穿越前也沒有泡過吧。

    周醫生並不覺得泡吧這個行爲有什麼問題。

    只不過單純是因爲自己時間太少。

    一天天在醫院已經非常累了，有時間就好好睡覺。

    多出來的時間，要嘛看看電影，要嘛去跑步。

    因爲沒經驗，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個酒吧如何收費。

    以及，這美國的酒吧，跟我們中國的有什麼不同。

    可那姑娘似乎很熟。

    進來就點酒跟飲料，然後聽唱歌。

    還有的人在搖着。

    她沒去，可是……

    “你這……”周墨森見到這姑娘拿出了一樣東西，實在是很吃驚。

    “怎麼了？”可這姑娘一笑，“我不是說了，我是吸血鬼嗎？”

    這姑娘拿出來的是一個‘血包’。

    不是遊戲裏的血包，是物理上的血包。

    甚至，這應該就是從醫院拿的。

    然後她往自己的飲料里加。

    這……她因爲卟啉病的緣故，不能喝酒。

    所以就往飲料里加血？

    周墨森實在是有些理解不能。

    身爲醫生，忍不住說道：“這些血對你沒有任何意義。”

    沒錯的，卟啉病確實是在以前被看做吸血鬼。

    但實際上，喝血真的沒什麼用。

    甚至，不如吃點兒胡蘿蔔。

    可讓周墨森意外的是，這姑娘一笑，露出了她的小尖牙。

    “誰說我喝血是爲了治病的？”

    ？？

    周墨森好一陣無奈，眼看着她往飲料里加了不少血，然後一口……嘴角流下些許殷紅。

    這一幕……倒是挺好看的。

    姑娘喝完了，笑道：“我喝血，是因爲我想成爲吸血鬼。”

    ？？？

    周墨森無法理解，“我不想干涉你，但，這聽上去匪夷所思。”

    “有什麼匪夷所思的？”姑娘反而好奇了。

    “吸血鬼根本不存在呀。”周墨森說的是實話。

    “哪又怎樣？”

    “啊？”

    周墨森真的被這個姑娘弄糊塗了。

    還好，姑娘給了一個簡單的理由。

    “你既然知道我得的是卟啉病，那應該知道這個病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吧？”

    “哦……難道……”

    “沒錯，就是我小時候嘍，而那個時候，我就成了整個學校裏的……吸血鬼！嘿嘿……”

    “……”

    周墨森沉默了，他已經聽明白了。

    卟啉病大部分是年紀很小的時候被發現的。

    而那個時候，大概這個姑娘在上小學。

    然後，她大概率的被霸凌了。

    這姑娘現在的舉動，可能是一種反擊。

    你們說我是吸血鬼，那我就當個真正的吸血鬼！

    大概是這種心理。

    更多的，周墨森也就猜不到了。

    其實，周墨森能猜到這些，跟他接觸過很多病人有很大的關係。

    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可以很快就看出病人在諱疾忌醫。

    另外……勸一句吧。

    那些手活能力比較強的兄弟們，別去看中醫，就算去看，也最好一個人去。

    不然會很尷尬。

    而現在，二人終於來到了正題。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這姑娘很是自信。

    “真的？”周墨森想誘導她一下。

    “但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這姑娘不上當。

    “什麼條件？”現在輪到周墨森好奇了。

    他確實猜不出這姑娘到底想要什麼。

    卻見這個宛如吸血鬼的姑娘笑了。

    “你是整容醫生，你能幫我整形成吸血鬼嗎？是真的那種？”

    “啊？”

    不得不說，周墨森確實大吃一驚。

    好好的人不當，要當吸血鬼？

    可馬上的，周墨森就釋然了。

    老外是這樣的啦。

    聽說過整容成芭比娃娃的。

    更有甚者整容成狗的。

    這類的奇葩新聞，他穿越之前真的刷到過。

    如果從醫學的角度來說，這肯定是心理問題。

    可落到眼前這個姑娘……

    “你已經很像吸血鬼了。”

    周墨森這是實話，但也算是吐槽。

    這姑娘聽出來了，但她並不生氣。

    “我想更像，或者，如果你醫術高超，那就把我變成真正的吸血鬼吧。”

    她說的十分坦然。

    周墨森有些沉默。

    卻在此時，這姑娘說道：“有人在散佈不利你診所的謠言對嗎？”

    她真的知道！

    其實，就算是剛剛，周墨森還覺得這個姑娘可能是忽悠自己的。

    現在完全確定，她肯定知道一些關鍵的信息。

    “你知道的，整容手術需要先進行心理篩查。”

    剛剛說完，那姑娘就笑道。

    “你的診所違規過。”

    這……

    “沒有！這是謠言！”周墨森有些生氣了。

    可那姑娘卻拉着他的手，“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好人。”

    啊？被髮卡了？

    周墨森說了一句心裏話，“其實，你真沒必要非要那樣整容，你已經很像了。”

    這把姑娘逗笑了，而緊接着她說道。

    “我聽說你們中國人，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所以，我先告訴你好了。

    散佈謠言的就是霍華德診所的霍華德醫生。”

    是他？

    周墨森立馬就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十分的平常，可這姑娘的回答，讓周墨森又是大吃一驚。

    “我叫艾麗斯·霍華德，他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