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冤枉老

    冤枉老

    說到毛毛帽，我信了，因爲父親的毛毛帽，像軍統，是外公的遺物，金黃金黃的，別的人買不到這種款式，至少在我們地方，我沒有看見別人戴過這種質量上乘的款式！

    校長說:“那就沒錯了！”

    校長說完一直笑一直笑，我知道他還有話，但是因爲修養，他選擇了隱忍，不說了！

    我問母親，他們都說了什麼！

    母親說:“他們讓你父親培養你讀書，你父親說沒錢，不知道學校要不要手指頭，如果要的話，他倒是十分願意，砍了手指頭送去！”

    送他們到楊梅樹那，你父親又說:“一個女孩家，讀那麼多書做什麼，讀一兩本，人家知道，你也讀了就算了，像我，沒有讀過什麼書，人也老了！”

    母親嘲笑父親說:“對孩子的主任和校長，人家好心好意過來開導你，你怎麼能這個樣子呢，要不然，你說，好的，老師，辛苦你們跑一趟了，我會十分慎重的考慮這個事情的，你隨便講幾句好話，人家聽了，心裏也舒服，你講什麼砍手指頭？誰要你的手指頭？最氣的是，他說，沒有讀過什麼書，人也老了！”

    母親跳起來說:“我看你是，白老與冤枉老，不是二十六老！”

    那個年代，我們雖然才讀到小學，但已經很明顯而且緊張的體會到什麼是命運了，命運就是錢，有錢什麼也都好辦，沒錢，走一步都難！

    突然哪個同學不來，也不是突然，而是家常便飯，蓄謀已久！

    在新西，也有許多值得回味且美好的事情，比如，傍晚放學，我們去賣粉婆婆還有女同學家，賣粉婆婆會給我們講各種各樣好聽的話，雖然知道，那是她賣粉，營銷的手段，但我們還是特別的喜歡賣粉的婆婆！

    許多男生的家長說:“怎麼回事？你們去新西上學回來，都成小偷了，回到家，不是偷錢就是偷米！”

    校長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賣粉婆婆家粉太好吃，男生沒有多餘的錢，於是拿米去換！

    因爲這個，校長又開大會，他說:“半斤的米換5角錢的粉，不划算的，就算我批准了，你們的父母也還是不同意，我個人建議，那個粉，你們有錢就去吃，沒錢就老老實實的蒸飯，我不希望再聽到有家長來反應你們回家偷米又偷錢，像什麼話！我們新西培養出來的就是小偷嗎？今天開會講了以後，如果我發現誰還去，就對他作出處分！到時候別怪我沒有，警告你們！”

    粉因而不能拿米去換了！

    春天來了，我們去賣粉婆婆家幫忙插秧，我們不會，因而把秧插成了彎彎曲曲的紋路！

    賣粉婆婆說:“栽秧就像寫字，有的寫了，橫平豎直，而有的寫了東倒西歪，彎彎扭扭！”

    我們聽了也不生氣，因爲賣粉婆婆，她真的太好了，我們幾乎已經跨越了年齡，成爲了彼此十分真心的朋友！

    我們說:“栽得好的，等會回去，多吃一大碗飯，栽差了的，回去只能喝湯！”

    栽完賣粉婆婆家，我們又去蒸飯主任家！

    去主任家，我猜是蒸飯婆婆叫主任來喊我們的，要不然，以主任的性格，他也不好開那個口！因爲去主任家，我們集體推遲了一天回去！

    在路邊集合，點名時，當聽了全體住校的女生，只有谷曉布沒來時，蒸飯婆婆說:“沒來就沒來，我們請不動她！”

    她的語氣聽起來古怪，像抱怨，又像高攀！

    到了胖主任家，許多人都不會梱秧，我們當中，就屬蘇蘇的年紀最大，她居然也不會，我們因而有些失望，她不會，我也不會，我在家，上六年級了，還沒有學習插秧，我像農村的，又不像農村的，我是假農村！

    蘇蘇一直過來，像牛皮糖一樣巴着我！她把我巴煩了，我說:“小心，一會兒螞蟥咬你！”

    她說:“要咬現在就已經咬了，幹嘛還要等到一會兒！”

    我聽了很有道理，心想，會不會螞蟥也要休息與亂躥，然後迷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