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陷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文荒字數:4525更新時間:24/07/01 06:17:11
    聞言,陸瓊的神色一下冷了下來。

    她擰眉。

    “沈大小姐,承宣的腿……還有救嗎?”

    “有救,不過世子可能又要遭受一些痛苦。”

    秦承宣立刻道:“沒事,只要我能好起來,什麼痛苦我都能承受。”

    沈若惜點頭。

    她鋪開銀針:“我先爲世子緩解毒性。”

    沈若惜眸光微閃。

    若不是她過來,再晚半個月,秦承宣的毒,便會侵入內臟,回天乏術了。

    她上次知曉秦承宣的心意,一心想要避嫌,便沒有親自過來。

    不想卻讓他遭了這一遭。

    算起來,她也有責任。

    聽到沈若惜說有救,陸瓊懸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她將門打開,喚來府裏管家。

    “羅保,立刻將府醫杜義山,還有平日負責世子服藥的下人們,統統喊到院中。”

    末了,她補上一句:“還有徐凌妙,讓她也過來!”

    羅保辦事很快,不一會兒,院裏就站滿了人。

    徐凌妙姍姍來遲。

    她一身淡紫色的襦裙,有些忐忑的看向陸瓊。

    見她面如冰霜,終究是不敢發問。

    秦文言跟過來,有些緊張的拉住了徐凌妙的袖子。

    “娘,這是怎麼了,夫人爲什麼要你過來院子裏?”

    “我也不清楚……”

    徐凌妙攥着袖子,內心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她握着秦文言的手:“文言,等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有娘在,你都不要害怕。”

    秦文言看着她,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門“吱吖”一聲,被打開了。

    沈若惜走了出來。

    冷霜推着面色蒼白的秦承宣,也跟了出來。

    陸瓊有些擔心。

    “承宣,你身子正虛,你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

    秦承宣掀起眸子,掃了一眼院中的人。

    眼中露出一絲凌厲。

    他要親眼看看,這些與他朝夕相伴的人,究竟是誰背叛了他!

    見秦承宣堅持,陸瓊也沒再多言。

    她讓羅保去外面審問府裏其他下人。

    而後沉下眼,目光銳利的掃了一眼站在院中的人。

    “世子每日喝的藥,被人偷減了劑量,你們是誰幹的,現在招出來,可以留個活口。”

    聽到這話,底下一片躁動。

    陸陸續續的都跪下了。

    “夫人,奴才冤枉啊,世子的藥每日都是府醫杜義山抓來的,奴才只是負責煎藥啊!”

    “是啊夫人,奴才和阿才輪流守着世子的藥罐,半點都不敢馬虎,奴才能保證,絕對不會出差池!”

    “奴才自小服侍世子,絕無二心,奴才可以發誓!”

    “請夫人明鑑!世子明鑑啊!”

    衆人紛紛叫嚷着冤枉,聽得陸瓊頭疼。

    她厲喝了一聲。

    “別吵了!”

    隨即看向一旁的杜義山。

    “杜義山,你是府醫,這些時日,承宣的腿一直是你在看,你有什麼話說?”

    杜義山年過四十,一直在武定侯府做府醫,已經待了二十年。

    因爲瘸了一條腿,多年來幸虧秦家對他照應,才讓他過上了不錯的生活。

    聽到陸瓊的話,他立刻道。

    “夫人,這藥都是我親自去抓的,完全按照沈大小姐的藥方來,絕對不會有錯,若是夫人懷疑,可以去查路掌櫃的賬本,我一直是在那裏抓藥的!”

    “賬本只能確定你確實抓了那麼多藥,但是誰能保證你給我兒完全用上了?”

    “夫人明鑑,您與侯爺對我恩重如山,我若是有半點異心,天打雷劈!”

    杜義山神色堅決:“況且,我一個廢人,全靠侯府對我的恩惠,我爲何要害世子?夫人,我實在沒有理由要這麼做啊!”

    聞言,陸瓊也擰了擰眉。

    杜義山確實沒有動機。

    但是或許……他是受人指使的呢?

    但是這麼多年,杜義山一直老老實實勤懇本分,從未曾聽說過與其他人有什麼利益來往。

    正是看中了他對侯府一片忠心,秦承宣的腿才讓他負責。

    “杜大夫倒是也不必急着發誓。”

    沈若惜站在一旁,緩緩開口。

    她聲音柔和,但是卻自帶一股堅定的力量。

    “聽聞杜大夫醫術高超,這麼些日子,你給世子看腿,難不成沒有查出來,世子已經中毒?”

    聞言,杜義山神色頓了一下。

    他微微斂眸。

    “我……我以爲這是藥物殘留,是正常的,畢竟世子的腿在好轉,我就想着……”

    “住口!”

    陸瓊神色慍怒:“杜義山,你也是自幼學醫,怎麼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說,你是不是有人指使,讓你這麼幹的!”

    “夫人,我確實失職,但是我絕對不是要害世子啊!”

    杜義山撐着他那條瘸腿跪在地上,對着陸瓊砰砰的磕着頭。

    神色極其激動。

    見陸瓊不爲所動,他又看向秦承宣。

    “世子,您也算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說句僭越的話……我無妻無子,內心也是將您當半個兒子看待的,怎麼會存了害你的心思!”

    秦承宣微微蹙眉。

    清風霽月般的臉上,眸子微微斂了斂。

    “杜大夫,我信任你……”

    杜義山連忙鬆了口氣:“多謝世子。”

    “我信任你,但是你卻將我當做傻子,杜大夫,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信任的?”

    秦承宣微微擰眉,眸中帶着冷意。

    “你知曉我中了毒,卻遲遲不說,實在蹊蹺,究竟是覺得我不會有事,還是說,根本就是希望我死呢?”

    杜義山一愣,隨即連連擺手。

    “世子,我真心盼着您好,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

    秦承宣的語氣重了幾分。

    他貴爲公候世子,雖然如今面色蒼白坐在輪椅上,但是骨子裏上位者的氣勢不減。

    “你若不說,就別怪我用些非常手段了。”

    聽到這話,杜義山稍稍慌了慌。

    沉默了一會後,他低聲道。

    “世子……其實,其實沈大小姐用的毒,我並不清楚……”

    聞言,陸瓊睜大眼。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其實我對毒藥,並不瞭解……”

    “杜義山!當初喚你過來看藥方,你不是說你對毒也頗有深究,能夠勝任此事麼!”

    “我撒謊了,其實我對用毒這塊壓根不太懂,當初這麼說,也是因爲怕夫人和世子覺得我沒用,從而對我失望,再也不會重用我……”

    陸瓊勃然大怒。

    “就因爲這點事,你居然撒謊騙我們!杜義山,枉我武定侯府這麼多年,對你照應有加!”

    “夫人,我知錯了!”

    杜義山神色悔恨:“我以爲沈大小姐的藥方在,我只需要按照藥方來,就不會出錯!後來查出世子中毒,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正常的,一時不敢說出來……”

    說完,他重重磕着頭。

    “我知錯了,我愧對世子,愧對武定侯府,請夫人和世子恕罪!”

    陸瓊臉色鐵青。

    雖然憤怒,但是她知曉,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對秦承宣下手的人。

    陸瓊轉頭。

    “沈大小姐,你之前說,對承宣下手的人,懂一些醫術?”

    “不錯。”

    沈若惜緩聲道:“我的毒藥毒性很強,若是沒有控制好解藥的量,世子立刻就會覺察出不對勁。

    下手的人,精準的控制了每次解藥的劑量,讓世子察覺不到明顯的異常,加上杜大夫的無知,便一直瞞了下去,若不是我今日親自過來,真到了不可挽回的時候,可能夫人和世子,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聞言,秦承宣神色凝重。

    到時候他無可救藥,說不定別人還會以爲是沈若惜的醫治有問題。

    從而連累她,導致將軍府和武定侯府關系惡化。

    想到此,秦承宣臉色更加難看。

    他一轉頭,看向地上的杜義山。

    “杜大夫,你已經犯了大錯,若是你知曉點什麼,現在說出來,還能將功抵過,否則,就別怪武定侯府無情了!”

    杜義山神色惶恐。

    “世子,我都說了……我說得都是實話啊,這件事是我犯蠢,私心裏我從未想過加害世子!”

    陸瓊道。

    “那你給承宣治腿的過程中,有沒有遇上一些蹊蹺的事。”

    聞言,杜義山一愣。

    眼神下意識的朝着秦文言的方向瞥了一眼。

    陸瓊目光如電。

    “你看文言做什麼?”

    杜義山一抖。

    立刻道:“夫人,我沒有,我只是有些緊張……”

    “你不用辯解,不用你說,我也懷疑他。”

    陸瓊聲音很冷。

    徐凌妙母子,是這府裏,最有可能對秦承宣下手的人。

    武定侯府只有一個嫡子。

    秦承宣一死,秦文言這個私生子,可不就扶正了?

    秦文言站在一旁。

    聽到這話,又驚又怕。

    “夫人,您懷疑我加害世子?”

    他有些着急的看向秦承宣:“世子,我沒有,我這些時日是朝你的院中跑得勤快一些,但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多見見你。”

    畢竟,世子是這府裏,除了娘之外,對他最好的人了。

    陸瓊:“你與承宣走得近,你最有機會下手。”

    “可是我壓根不懂醫術,更不認識什麼藥材……”

    陸瓊譏笑:“你是不認識,但是你娘認識。”

    徐凌妙曾經是她的侍女,她知曉她醫術不錯。

    對毒也頗爲瞭解

    “我娘?我孃親絕不可能的!”

    秦文言瞪大眼,神色有些激動:“夫人,我娘溫柔善良知書達理,絕對不會做這種惡毒的事,更何況,她與世子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世子!?”

    陸瓊擰着眉。

    心頭怒意乍現。

    “她爲什麼要害承宣?我告訴你,那是因爲……”

    “夫人!”

    徐凌妙急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夫人,文言這孩子您看着長大的,他心思單純,絕對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那就是你做得了?”

    陸瓊眸中泛着精光:“我聽說你與杜義山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算起來,算是同鄉?莫非是你們沆瀣一氣,勾結起來害承宣!”

    徐凌妙立刻搖頭:“夫人,我沒有!”

    杜義山也急忙否認。

    “夫人,我雖與表姑娘同鄉,但是我們壓根就不認識,只在府裏見過幾次面,何來的勾結?”

    他話音剛落,只見管家羅保帶着一個粗使婆子,朝着這邊走來。

    他拱手。

    “夫人,世子,我在外面審問了一些下人,發現了一些端倪。”

    說着,他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婆子。

    婆子上前。

    “夫人,這話說出來,我老婆子都覺得羞恥,但是如今事情重大,我不得不說了……”

    說着,她掃了一眼杜義山和徐凌妙,嘆了口氣。

    看見婆子的臉,徐凌妙清秀的臉上一白,面無血色。

    婆子道。

    “夫人,奴婢前有天晚上在後院那邊上恭房時,突然聽見假山後面有聲音,覺得奇怪,就跑過去看了,結果……哎喲,真是不堪入目。

    居然是一對狗男女,不知羞恥的在假山後面,做那苟且之事!而且更讓奴婢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居然是表姑娘和杜大夫!”

    話一出口,滿院皆驚。

    衆人震驚的看着院中的徐凌妙和杜義山,神色慢慢爬上一絲鄙夷。

    陸瓊:“有證據嗎?”

    “有的!”

    婆子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對手鐲。

    “奴婢發現他們苟且的事之後,表姑娘求奴婢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將這對手鐲給奴婢了,奴婢想着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說出去丟的是侯府的臉面,就一直沒說。”

    陸瓊拿起手鐲,掃了一眼。

    隨後臉色更加難看。

    這是徐凌妙生下秦文言的時候,老太太讓人送給她的。

    是她爲數不多的值錢的東西,一直帶在身上。

    如今,她手腕空空。

    “啪”的一聲。

    陸瓊將手鐲扔在徐凌妙的面前。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徐凌妙咬着脣。

    “我……”

    “夫人,是我幹的!”

    一旁,杜義山突然開口。

    他略顯滄桑的臉上,表情沉重。

    “夫人,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幹的,請您不要怪罪表姑娘!”

    陸瓊瞥了他一眼。

    “你有什麼理由要害承宣?還不是因爲徐凌妙指使的!”

    她厲聲道。

    “徐凌妙,你說,這事是不是你幹的!若是再不說,我立刻將你兒子秦文言送出侯府,發賣爲奴!”

    “夫人,我招,我什麼都招!”

    徐凌妙跪在地上,用膝蓋朝前走了幾步。

    “夫人,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想要加害世子,所以才去勾引杜大夫的,夫人,我知錯了……求您不要遷怒文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