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受封子爵

    楊少峯透過凱西亞的視野，看到了梅爾思眼裏的真誠。他覺得他不會看錯，他告訴凱西亞，答應吧，不要錯過這個人。

    讓凱西亞籤應梅爾思的求婚，楊少峯並沒有考慮太多。大概是以前在地球上時小說看多了吧，像《聊齋》那樣的人與妖，人與鬼的戀情都可以有美好的結局，而後來的網絡小說中更多諸如冥婚鬼妻救夫的悽美愛情故事，每每能讓他這個大老爺們偷偷跑到牆角抹眼淚。凱西亞算起來比冥婚鬼妻要強得多吧，起碼她還有形體，而且她的靈魂的確是她自己，只要自己這個主子不給她過多約束，她在行爲上是完全自由的。

    至於她形體已經衰敗，看樣子梅爾思並不介意，那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了。

    不過楊少峯的確不止一次考慮過，那魔牙獸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獸，好不好飼養，他都想養一大羣，專門取牙根骨來爲兩個姐姐還有青弦、赫拉麗絲她們來做仿膚粉，又或者，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替代品。

    聽到凱西亞很聽話地回覆梅爾思一句我願意，楊少峯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貪婪的想法：你這小子也算是我姐夫了，那麼我作爲娘家人，是不是可以狠狠宰你一刀呢，比如送過來一大批的魔牙獸牙根骨做聘禮……

    楊少峯壞笑的樣子，引得他身旁的安格爾都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不明白他這個主子正在想什麼壞主意。看他神情就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決鬥場上，梅爾思將軍突然發瘋似的一面狂笑一面手舞足蹈，在原地翻起了跟斗。他速系鬥氣未撤去，那跟斗翻成一道殘影，卻是煞是好看。

    一個多小時之後，梅爾思將軍撤軍了，他派一名副將領軍在城外視野盡處紮營，自己只帶了七八個親隨進了城。

    他從來沒覺得進入一個敵城會像現在這樣心裏踏實。並不是因爲對方同意接受封爵，逐月大陸上以往也有過口頭上投降，等對方將領進城再反水的情況，而且不在少數。梅爾思心裏一點懼意也沒有，完全是因爲凱西亞。有她在，便是天堂。

    萬一那個亡靈法師突然生變殺了自己，他也不懼，他相信凱西亞會爲他求情，將他也變成跟凱西亞一樣的亡靈殭屍，那就真的跟凱西亞永遠在一起了。

    梅爾思是和凱西亞手牽着手並肩進城的，這在禮儀上略顯不妥，因爲他畢竟是代表公爵來的，而楊少峯受封之後，也才是個子爵。不過梅爾思是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了，他怎麼可能把凱西亞放到落後於自己的位置上。

    進了城門，梅爾思衆人才發現這裏其實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範圍也不大，恐怕還沒有威崖公爵府的花園佔地面積大，而且大都是空地，少部分地方有些剛剛砍伐的樹木樁子，木材都還堆放在原地沒有挪動。城內僅有的三兩間房屋也破爛不堪，只怕是也不能住人。

    他的隨從副將提醒他，這裏邊可能有詐，他沒有吭聲，也沒有停下腳步，卻是回過頭來張望那座不算太高卻可以站人的古怪城牆。

    近距離看到這牆的結構，他才開始感到些許不安。這樣的牆，本身就是戰爭利器，依靠這樣的牆，守城一方完全可以憑藉相當少的兵力抵擋更多的敵人。梅爾思不知道他的估計相比實際情況還存在着巨大出入，他覺得依靠這樣的牆應該足夠對抗兩倍於自己的敵人。當然等到後來他親自在城頭看觀看過一場城防戰後，就明白此刻他的這個結論差異有多大，別說兩倍於己方，如果沒有帶來有效的攻城武器，十倍於已方的兵力也不一定能拿下這種城。而當城上還有青弦這種可怕存在時，這個倍數將無限放大。

    楊少峯帶着安格爾、青弦、巨巖、凱麗絲等人一併從城上沿階梯下來，直接伸出來手要和梅爾思握手。梅爾思這才看到他今天要見的這位大人，居然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看梅爾思不知道伸手握手，凱西亞從旁輕輕擡了一下他的手，這才與楊少峯握了握手。梅爾思沒有多想什麼，也覺得這個動作有拉近彼此距離之感，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凱西亞讓他這樣，他便如此。

    “威崖公國第一步兵營團總鎮營，梅爾思·威。代表威崖公爵覲見尊敬的魔法師大人。”

    總鎮營是比鎮營級別更高的軍職，想當於加強營團的主管軍官，所轄營團編制可以達到萬人以上，又或者掌管直屬於國君的近衛軍。梅爾思將軍屬於後者，他轄下正是威崖公的嫡系近衛軍，雖只有6000人，卻是王牌中的王牌。

    “免禮免禮，公爵大人有心了，將軍，這邊請。”楊少峯笑嘻嘻地說道。

    其實梅爾思代表的是公爵，而楊少峯僅僅只是一個子爵，二人的對話，分明是搞反了尊卑。楊少峯不懂，梅爾思的心思也不在此，倒是將自己當成了來作客的。

    一行人一路向山腰處的奧森託宅邸而去，畢竟整個多魯山上，也只有那點地方還稍微像個樣子。

    梅爾思的隨行人員見楊少峯把他們帶着往山上走，直進密林深處，不由得全身緊張起來，握着武器的手都出汗了，副將還不停地裝出不經意的樣子輕觸梅爾思，讓他提防有詐。梅爾思卻是一臉微笑，緊緊握着凱西亞的手，跟在楊少峯後面，什麼也不在意。

    快到山腰處，他才像突然省悟似的，問道：“魔法師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凱麗絲冷冷地說：“跟着主人就行了，哪那麼多廢話！”

    梅爾思這才注意到這個面容醜陋的少女，不僅看着眼熟，聲音更熟：“凱麗絲？”他有些詫異。

    “沒錯，喝！”凱麗絲朝着梅爾思做了一個鬼臉。她七天沒有補妝，臉上的屍腐痕跡全都顯現出來了，而且因爲她的淡藍色長布裙多日未清洗已髒污不堪，早在下山之前她就脫掉了，現在是全身只穿着她那套淡藍色鏤花女式劍士鎧，大片枯黃肌膚都露在外面，看着的確有些鬼魅的感覺。

    不過梅爾思並不懼她，倒是梅爾思身後的隨行人員，當時就有人嚇尿了。

    梅爾思對她只有心疼。當年多麼水靈的一對姐妹花，如今成爲這般模樣。他心裏非常明白，凱麗絲的模樣，就是凱西亞的模樣。一旦凱西亞身上臉上的仿膚霜散落盡，她的樣子不會比凱麗絲現在的樣子強。

    但是他真的不在意。他這樣反覆問過自己好多遍，當凱西亞也如同這般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究竟能不能接受？他的答案是，經過了那麼久的歲月他苦苦尋找的心愛之人終於出現在他面前了，他怎麼可能放棄？

    楊少峯不知道梅爾思對凱西亞的感情竟是如此堅定，他還是存了不少的疑問的，同樣這一路上一邊走他也一邊在想，就這樣替凱西亞決定下來是對是錯。看得出凱西亞也十分在意梅爾思，如果有一天梅爾思突然反悔，凱西亞會不會難過到崩潰。

    楊少峯也壞壞地想到了一點：女人情緒崩潰，無非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是這些對凱西亞而言全都無效，所以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傷心至極的話，一直安慰她也就行了。

    至少現在，看得出這個梅爾思真的很在意她，那麼讓她體會一下被愛的感覺，也總比錯過的好。

    此後的授封儀式似乎過程更勝於意義，梅爾思宣讀授封狀文，楊少峯被正式封爲多魯子爵，合法在陌林郡內享有多魯山周圍延伸兩邁恩範圍的領地，另外多魯山南，向前延伸至少五邁恩也劃歸多魯子國，公國將會安排人手來具體劃定子國國界線。山南五邁恩範圍那一片盡是起伏的草甸，更有利於開發產生，完全開發成農田的話，估計夠好幾千人的口糧。

    事實上多魯山方圓至少十邁恩內都沒有人居住了，山北方向是固山山脈，覆蓋着原始叢林，東西方向是綿延起伏的矮山羣，只有山南方向有一處廢棄的村落，村落後面是大片的草丘，延伸極遠處才有些許矮山叢林與湖泊。這個對於威崖公國而言本就真空的地段，封給楊少峯可以說是一點不吃虧。

    事實上，多魯山所在的陌林郡並非威崖公的封地，而是前陌林公的封地。陌林公是當今遼王的叔父，而威崖公康尼克·遼則是遼王胞弟。陌林公膝下無子女，視威崖公如親子。兩年前陌林公故去，威崖公便宣佈陌林郡也由他承襲，成爲整個逐月大陸使上唯一一個獨掌兩郡之地的公爵。

    遼王寵着他家個弟弟，雖沒有首肯，也沒有提出異議，此事就算定下來。

    這兩年來，整個陌林郡的吏制稅收和軍隊哨卡，全在威崖公國的治下。

    如今，他封陌林郡境內的一山之爲子國，其他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然而，當楊少峯四系魔法師的名頭傳遍整個遼國甚至整個逐月大陸之後，遼王突然改變了主意。

    陌林郡，王叔的遺地，憑啥要讓給威崖那家夥。一個王弟，公爵而已，豈可獨享兩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