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爲民除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綿州迷藏字數:4859更新時間:24/07/05 06:19:00
    “安全的地方?”新垣理穗喃喃道。

    現在的世界,還有受詛之子的容身之處嗎?

    接下來,楚薪一問一答地瞭解到,她與刀疤男都隸屬於大阪的一家民間警備公司,已經工作一年半載。

    一直以來,她與唯利是圖、自私自利的刀疤男相處得並不和諧。

    在外面是戰鬥工具起始者,什麼髒活累活危險活兒全部包攬。

    在家裏是任勞任怨小保姆,甚至沒有一間專屬臥室,只能睡在雜物間裏的一張舊牀墊上。

    但新垣理穗早已習慣這種人人厭惡的設定,並對現狀毫無怨言,因爲總好過在外圍區擔驚受怕,吃了這頓沒下頓。

    若是戰死了,用當年教官的話來說,就是註定的宿命。

    咕咕~

    楚薪拿出一包儲存在飛船內的能量棒,遞給了新垣理穗。

    新垣理穗乖乖接過,打開盒子小口啃了起來。

    這玩意兒是鐵血戰士的應急口糧,人類可食用,但味道就不敢保證可口。

    不過她並未流露一丁點不適與排斥,早年吃慣了過期食物與烤老鼠、烤蟲子,早已拉高了接受上限。

    “謝謝。”

    她望着被銀黑戰甲包裹的高大背影,心裏的防線減弱了幾分。

    鐵血飛船一路前行,無論是雷暴還是風雨都不露分毫身形。

    兩人不再有所交談,楚薪保持着沉默,渾身都散發出冷漠與煞氣,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啥好人。

    但新垣理穗卻有種直覺,不管是疑似5級原腸動物,還是此刻,這個神祕的男人似乎並非什麼絕對意義上的壞蛋。

    而且他的身邊縈繞着一種氣場,和他待在一起就莫名地特別安心,彷彿天塌了都有他撐着。

    想到這,她不禁期盼起楚薪提及的安全之所。

    溫暖的燈光、親切友好的朋友、漂亮合身的衣服、熱騰騰的烤麪包和牛奶……一切曾在電視和櫥窗裏偷窺過的美好浮上心頭。

    漸漸的,新垣理穗麻木的雙眼煥發出微弱的光芒。

    像極了一個滿目瘡痍的抑鬱患者突然對明天有所希冀。

    事實上,一言不發的楚薪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琢磨該如何妥善地部署任務1。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當一個壞人,可一旦決定做一件好事,就必須貫徹到底,這是冠以好人之名所必須承擔的重量。

    “我們快到了。”

    楚薪叫醒睡着的新垣理穗。

    嗖!

    飛船高速掠過一座石碑。

    石碑上駐紮的士兵毫無察覺,仍在聊着天。

    “這是哪?”新垣理穗問道。

    “東京地區。”楚薪平淡回道。

    繼續越過一座森林,便來到了一片廢棄城市的上空。

    這裏是東京外圍區。

    飛船下降,顯形。

    兩人走出,飛船收回。

    新垣理穗很是好奇,但一向沉默寡言的她一如既往地選擇閉嘴。

    “不要問不要說只管聽令只管戰鬥”的準則深入她的本能,大多數起始者都和她的情況一樣,最終沉默着死去。

    “這是一種先進的空間技術,看過哆啦A夢嗎?”楚薪冷不丁地道。

    “看過一點,它的肚子裏能裝很多東西。”新垣理穗在心裏暗道原來如此的同時,更感到一絲悸動。

    因爲從未有人主動向她解釋什麼,就像一個士兵在開槍前不會爲子彈的犧牲而悲傷。

    她不在乎事情本身,而是因爲“分享”、“認同”感到開心。

    簡而言之,新垣理穗意識到了,楚薪是將她當作一個人類對待,而非可量產的消耗型人形兵器。

    “謝謝。”她低聲道。

    楚薪似乎沒聽見,帶着她走進荒廢的城區。

    天色漸暗,一顆顆明亮的星辰在夜幕閃爍。

    兩人停在一座半坍塌的高臺建築上,遙望着江河對面。

    連接兩岸的橋樑被人爲爆破,且在這一側修建了狗啃式的圍牆。

    明明身處同一片夜空之下,這裏死氣沉沉,河對面卻是高樓林立、燈火通明,耀眼的射燈將天際照得五彩斑斕。

    強烈的對比瞬間就讓新垣理穗沉默了。

    “有聲音。”她忽然伸手指向河岸邊。

    楚薪自然也聽見了。

    “爲民除害~”

    ……

    嘩嘩~

    波光粼粼的河水緩緩流淌,倒映出被拉長的幾道身影。

    石頭灘邊停靠着一艘老舊的快艇,不遠處的圍牆垮塌出一個可出入的缺口。

    雜草叢生的河堤上,五個十七八歲的小青年圍在一塊,發出令人厭惡的嬉笑聲。

    他們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穿着花裏花哨的襯衫和外套。

    一股新宿老派混混的作風,自詡爲新時代雅庫扎。

    可做的事,與正兒八經的黑道完全不搭邊。

    在他們中間,摔倒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髒兮兮的臉蛋,被扯散的頭髮,破破爛爛的白裙子,以及一對暗紅色的瞳孔。

    她白嫩的手臂上有幾個重疊的鞋底印,縱然如此,她也只是壓低了聲音啜泣。

    她害怕朋友們被引來後也遭受欺負,她也知道,這些人覺得沒意思後就會離開。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來這邊找樂子了。

    很多這樣的人會來到外圍區,一邊搜尋廢棄房子裏可能存在的值錢物品,一邊尋找受詛之子玩弄欺辱。

    當然,這種事也就年輕氣盛的精神小夥會做,普通民衆嫌棄還來不及,壓根不會主動接觸。

    “這些傢伙,就算殺掉也不算犯法。”

    “雖然她們不是人,但好像沒有誰說過吧?”

    “放心吧,我之前聽見幾個警員聊天,你猜他們說啥。”

    “你小子別賣關子!”老大紅毛罵道。

    “是是,他們說,什麼時候再偷偷殺幾個受詛之子爲民除害!”

    此話一出,幾人無不一愣,隨後紛紛嘴角上揚。

    在地上的小女孩看來,這與惡魔的獰笑別無兩樣。

    紅毛摸着下巴,“所以,我們現在做的事,其實是爲民除害。”

    當一件錯事得到正當理由,便會殺心自起。

    五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腳邊。

    “嗚~”

    感受着不同於往日的捱打氛圍,小女孩的淚水止不住地滾落。

    紅毛舔食着嘴角,從包裏掏出一把摺疊刀。

    “別這樣搞,她們的血有毒,我可不想被感染。”有人提醒。

    “也是,”紅毛看向河流,“聽說受詛之子能夠再生,你們說,把她扔進水裏,多久才會死?”

    “我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陰翳少年搶過摺疊刀,徑直插進小女孩的肩膀。

    不愧是受詛之子,刀刃如同扎在橡膠上,沒入一半便直接崩斷。

    小女孩沒有學習怎樣運用自身力量,所以無法完全防禦尋常武器,一時間鮮血流淌,染紅了白裙。

    “要不是伱們這些原腸動物,我爸媽就不會死,我還會過着有錢人的生活!”

    陰翳少年一把拽住小女孩的頭髮,說着就把她往河邊拉扯。

    “住手!”

    稚嫩的聲音傳來,一道瘦小的身影躍出,竟然將陰翳少年給撞飛好幾米之遠。

    “姐姐!”

    小女孩頓時哭出聲來,撲進其懷中。

    她肩膀的傷口已經癒合,插在肉裏的刀刃也被擠出。

    “你們太過分了!爲什麼不肯放過我們!”

    來者是一個十歲的女孩,扎着馬尾辮。

    稚嫩的聲音,稚嫩的外表,卻嘶吼出絕望與無助。

    別看她氣勢洶洶,實際上渾身都在顫抖。

    她很害怕,也很無奈。

    儘管體內存在不弱的力量,也可以勉強使用一點點,但根本沒有學習過戰鬥。

    關鍵她們都不敢真正反抗。

    因爲一旦惹怒了對岸的人,那麼將會遭到滅頂之災。

    所以就一直隱忍,毫無盼頭地度日如年。

    “畜生,居然敢打我?”

    陰翳少年怒極,撿起一根鐵棍,搖搖晃晃地走向兩個女孩。

    兩人想逃離,後路卻被另外四人給堵住。

    他們無不面露兇色,今晚鐵了心要“爲民除害”,以滿足內心的陰暗面。

    “去死吧!”

    陰翳少年高舉鐵棍。

    眼看就要揮下,一隻手從後面探出,緊緊抓住棍子。

    嗖!

    同時,新垣理穗一躍而出,一左一右地抱起兩個女孩,跳上街對面的屋頂。

    “額?!”

    五個混混不約而同地後退兩步,被這個神出鬼沒的黑甲人嚇了一跳,尤其是猙獰如惡鬼的面具着實可怖。

    “這傢伙什麼時候靠近的?”

    “穿了一身啥,感覺不好對付。”

    “剛纔那個好像也是受詛之子。”

    “那他該不會是民警吧?”

    四人小聲嘀咕,一臉警惕。

    不過陰翳少年正值氣頭,倔勁上腦,破口大罵地威脅道,“別以爲穿着鎧甲老子就怕你,滾遠點,別多管閒事!”

    他使勁拽鐵棍,卻紋絲不動。

    氣勢上的壓制,瞬間讓他大腦清醒。

    可晚了。

    因爲楚薪已經將鐵棍反手刺出,戳穿了陰翳少年的胸膛。

    不知是有意還是不小心,鐵棍並未傷及內臟或重要血管,僅僅是貫穿了皮肉骨骼,以致血流不止。

    但距離徹底斷氣,會有一個漫長的等死倒計時。

    “嗚~救我,救我~”

    陰翳少年癱倒在地,呼吸困難地看向四位同伴。

    而四人拔腿就跑,朝着快艇奪命狂奔。

    都是心照不宣的狐朋狗友,危難之時不各自飛,難不成出手相助?

    嘭!

    但他們哪跑得過楚薪的等離子肩炮。

    一發就將快艇炸成了碎片。

    四根紅外線射出,盡頭停留在他們的眉心。

    霎時,他們一動也不敢動。

    其中一人忍受不了這種緊張氛圍,大叫着跳進水裏。

    噗!

    肩炮飛射。

    落水前還是完整的。

    落水後便四分五裂。

    鮮血隨波逐流,他的人生一步到位。

    另外三,有倆當場嚇尿,還有一人瞬間暈厥。

    “你究竟要幹什麼?”

    屁滾尿流的紅毛老大哭喊道。

    楚薪沒有回答,極速掠出,親切地用腕刀抹了他們三人的脖子。

    最後,爲了不影響市容市貌,他將屍體全部扔進河裏,也包括死不瞑目的陰翳少年。

    爲民除害~

    ……

    十分鐘後。

    楚薪領着三個小女孩,敲響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井蓋。

    沒一會兒,井蓋就從內部被掀開。

    一顆可愛的小腦袋瓜子冒出,是一個軟萌的長髮小女孩。

    “誰?什麼事?”

    天色太暗,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楚薪的面具。

    “啊!鬼啊!”

    她被嚇得一骨碌,麻溜地合上蓋子。

    “小飛鳥,是我們。”馬尾辮女孩趕緊喊道。

    “誒?美波?”小飛鳥隔着井蓋軟糯糯地問道,“你們是被他綁架了嗎?”

    “哎呀不是,快讓我們進去。”馬尾辮女孩名叫齋藤美波。

    楚薪嚴重懷疑小飛鳥姓氏濱邊,敢問是誰如此會取名。

    “好吧。”小飛鳥再次打開井蓋。

    她先一步跑了進去,並喊道,“長老,有客人!”

    楚薪一行鑽了下去。

    這下面並非排污下水道,應該是地下的管道設施。

    轉個彎,溫暖的燈光點亮了不大的空間。

    裏面大概有十幾個年齡不一的女孩,穿的衣物還算體面,儘管是廉價貨,可貴在乾淨完好。

    在她們之間,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他便是小飛鳥口中的長老,亦是照顧這些孩子的對面市民。

    “出什麼事了!”

    他看見白裙小女孩身上的血跡,當即面露擔憂。

    女孩們也紛紛圍了上來。

    害怕引起誤會,性格開朗的齋藤美波趕緊開口解釋,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只不過把那五個混混的結局,委婉地替換成“被打敗了”。

    “原來是這樣,又是那些不學無術的傢伙,唉,”老人看向楚薪,一開始的驚懼逐漸褪去,“多謝先生幫忙,實在感激不盡,叫我鬆崎就好。”

    “嗯。”

    楚薪淡淡地迴應,環顧四周。

    大都七八歲,十歲的也不少,剩餘的就是五六歲。

    可能是原腸病毒的緣故,她們的頭髮五顏六色都有,而且顏值都極高,放眼望去沒一個平庸。

    某一方面來看,原腸病毒是一種強迫式的生物進化,只是人體承受不起沒法適應。

    小女孩們無不好奇地打量着他,以及站他後面的新垣理穗。

    爲了不嚇着她們,楚薪此時收斂了凶煞之氣。

    鬆崎接着道,“我在照顧這些可憐孩子,爲了教會她們怎樣控制情感,那樣才能隱去紅色的瞳孔,更好地融入人類社會,可惜,這個社會並不接納她們,像我這樣的人,實在太少。”

    他看了看新垣理穗,“先生是民警嗎?”

    “不是,這孩子能住這嗎?”楚薪說道。

    鬆崎毫不遲疑地點頭,“可以,不過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起始者吧?她對情緒的控制十分穩定。”

    “是。”楚薪沒有隱瞞。

    鬆崎沒有多問,就算是起始者也無所謂,不都是被拋棄的可憐兒嘛。

    如果可以,他願意收留全世界的受詛之子,讓她們不受欺負。

    楚薪摸了摸新垣理穗的腦袋。

    她擡起頭,瞅着他。

    “或許你會覺得這裏並不符合預想,”楚薪頓了頓,“但從今天起,這裏就是你們最安全的庇護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