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投誠下線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檸檬小丸子字數:6311更新時間:24/07/01 05:41:58
    “錦挽。”謝昌言拉着錦挽說了好一會兒貼心的話,她疲倦地撐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許是太睏倦了,謝昌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錦挽守在了謝昌言身邊呆了一會兒,她聽着屋子外北風呼嘯,伸手摸了摸膝蓋,還記得剛纔刺骨鑽心的疼。

    這會兒老嬤嬤應該也受了不少苦楚吧?

    “太夫人?”錦挽輕輕喊。

    謝昌言並沒有醒來。

    她嘆了口氣,將被子往上拽了拽,吹滅了蠟燭輕輕的走了出去,開了門站在了廊下。

    老嬤嬤仰着頭看向了錦挽,眼中仍是責怪。

    錦挽卻彎腰將她扶起來:“今日嬤嬤的教誨,我都記住了,太夫人睡下了,一時半會肯定醒不來,外頭風大,嬤嬤還是起來吧,免得跪壞了身子。”

    她本不想起來的,可廊下實在是太冷了,於是老嬤嬤就着錦挽的手慢慢站起來,又擺出了一副長輩姿態教訓道:“二姑娘,老奴也是爲了你着想,謝家雖落魄了,可保不齊哪一日就起來了,您應該時時刻刻都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萬不可再胡來了。”

    “是。”錦挽乖巧應了。

    老嬤嬤見狀這才沒有繼續說教了,擺擺手讓錦挽回去歇着了,臨走前,老嬤嬤忽然又說:“二姑娘,老奴聽說大老爺曾唸叨過您,您若是得空就回去看看吧。”

    錦挽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看她。

    “眼看着你婚期也快到了,也該回去好好準備了,不如讓紫煙姑娘入宮陪伴。”

    說到這的時候老嬤嬤眼中還有心虛閃爍。

    錦挽斂眉,將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氣遮掩了,沒有辯駁地點了點頭:“好。”

    老嬤嬤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推開門進去了。

    “姑娘,嬤嬤也太偏心了,明知道府上還有疫病呢,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您回去呢。”丫鬟噘着嘴,只覺得老嬤嬤不疼人,哪有這樣的,分明就是將姑娘推入火坑。

    錦挽仰着頭,神色閃爍,苦笑一聲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而老嬤嬤進屋後,坐在爐子旁將衣裳烤乾後,剛嘆了口氣,就聽見屏風內傳來了太夫人的聲音。

    “太夫人,您醒了。”老嬤嬤弓着腰進去了,見謝昌言掙扎呢,她趕緊拿來了軟枕靠在了身後。

    謝昌言冷着臉:“都是謝家姑娘,你不該厚此薄彼的,論貼心,還是錦挽。”

    “太夫人,老奴只是想提醒二姑娘別被小恩小惠收買了,並無其他意思。”

    老嬤嬤又道:“許是二姑娘年紀小,不理解老奴的心思。”

    謝昌言無奈地搖搖頭,暗歎錦挽心思單純,又是個心軟的,她只是假裝睡着了,要是錦挽存了壞心眼,就一直守着,吃苦的就是老嬤嬤了。

    可偏偏錦挽沒有,還將人給扶起來了。

    “都是謝家嫡女,老奴自然是盼着個個都能成才的,只是二姑娘容易被誆騙了,萬一被人收買了,反過來陷害您……”

    “好了!”謝昌言揉了揉眉心,打斷了老嬤嬤的話,又想起了雲瓷懸絲診斷的事。

    許久才道:“皇后遠比我想象中更加聰慧。”

    ……

    夜色寂寥

    一抹身影從舒芳閣溜出去,去了鳳棲宮,敲了敲後門,守門的宮女打開了門。

    少女遞了一枚令牌過去,宮女見狀,開了門放她進去了。

    她被人帶到了偏廳,沒一會兒夏露走了出來,對着來人喊了句:“二姑娘這麼晚了,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錦挽。

    她跪在地上:“我願意誓死追隨皇后娘娘。”

    夏露輕笑:“二姑娘這話,奴婢有些不懂了。”

    “我知道皇后娘娘醫術高明,可醫活死人,也可繪畫面具,讓人難辨真假,我不求富貴,只要有一日能被摘出謝家。”

    聽這話,夏露臉上的笑意收斂,丟下一句:“你等等。”

    隨後夏露就去稟報雲瓷。

    莫約一盞茶的功夫後,雲瓷裹着大氅,長髮未挽的來到了偏殿,坐在了椅子上笑盯着她。

    “這麼晚了,你爲何要見本宮?”

    “臣女想活下來。”錦挽衝着雲瓷磕頭,身子跪的筆直:“臣女願意爲了皇后娘娘做任何事。”

    雲瓷笑了,指尖搭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輕輕的敲打着,時不時的發出咯噔咯噔聲音。

    “本宮身邊不留蠢笨之人,你倒是說說本宮爲何要用你?”

    錦挽定了定心神,才說:“今日皇后娘娘去了謝家,臣女斗膽猜測祖父壓根就沒有得疫病,是中毒了,是謝家給皇后娘娘設下的局!”

    雲瓷挑眉,上下打量着錦挽:“何以見得?”

    “疫病定是會傳染的,可目前爲止,只有祖父一人得了疫病,這是疑點之一,其次,便是夏露姑娘今日交代臣女的那番話,臣女轉述後,太夫人氣的發病了,懸絲診脈便是疑點之二。”

    “你繼續說。”

    錦挽點頭,道:“臣女還知道白日裏被賞賜衣裳,是皇后娘娘想利用臣女的身份,想要將臣女送去邱麗。”

    她早就聽說了雲瓷善於易容,之前很多人都忽略了這件事,所以敗給了雲瓷。

    賜衣裳時,她並未懷疑。

    但賜沐浴後,就已經確定了,肯定是想找人代替自己。

    雲瓷臉上的笑意漸濃,未曾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繼續看着錦挽。

    “臣女還猜測,您給臣女一個面子去醫治祖父,是真的想擡舉臣女的身份,只是在謝家時,意外發現了另一個局。”

    不可否認,謝錦挽很聰明。

    至少比她姐姐謝紫煙,聰慧百倍不止。

    屋子裏很安靜。

    只有雲瓷指尖時不時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錦挽不躲不閃地任由雲瓷打量着。

    “你就不怕本宮殺了你嗎?”雲瓷問。

    “臣女現在死得不是時候,也會壞了您的計謀,邱麗和臨安遲早會打起來的,邱麗帝念親情,倘若臣女嫁給其中一個繼承人,日後必定會勸說兩國和平。”

    錦挽衝着雲瓷磕頭:“臣女也聽說過當年的趙王曾服用過一種毒,天底下只有娘娘有解藥,臣女心甘情願爲娘娘所用。”

    這些全都是她一個人的猜測,也不知是不是這樣的,但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雲瓷肯定會擡舉自己的身份。

    賜沐浴,是要找她身上有沒有特殊之處。

    又將南宮祈軟禁在舒芳閣,就是給她創造機會。張家二公子那門婚事實在是太不堪了,這是逼着她逃婚呢。

    與其找個假的,不如她這個真的呢,還不會被人揭穿。

    雲瓷很認真地打量着謝錦挽。

    錦挽被盯着手心發汗,一旦其中一個環節猜錯了,雲瓷動了殺心,她連還擊的能力都沒有。

    “你確實很聰慧。”雲瓷沒有否認,對着夏露使了個眼色。

    很快夏露就拿着一個白瓷瓶來,遞給了錦挽,錦挽又激動又是忐忑,拿過了瓷瓶,緊緊地攥着仰着頭一飲而盡。

    頃刻間,錦挽就察覺了身體的不一樣,渾身上下猶如被萬千只螞蟻啃咬,疼得她渾身冒冷汗,蜷縮在地上翻滾。

    這樣的疼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夏露又給了一部分解藥,吃過解藥後,身上的疼才消失了。

    “嗚……”錦挽的身上已經溼透了。

    她仰着頭看向了雲瓷。

    雲瓷慢慢彎腰將她扶起來:“本宮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今日本宮認可你,若有一日你敢背叛本宮,本宮絕不輕饒!待此事辦成,本宮許諾你解藥,自此以後給你自由之身,你我二人互不相欠!”

    錦挽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點點頭:“臣女謝皇后娘娘擡舉。”

    “回去吧,明日本宮會送你一份禮物。”

    雲瓷揮手,轉身離開。

    夏露將錦挽送出去後又折返回來,雲瓷果然還沒睡,她上前:“娘娘,您真的相信謝錦挽嗎?”

    “她是個懂得隱忍的姑娘,若不是看穿了謝家計謀,也不會來求本宮,不過是想活着罷了。”雲瓷也不擔心錦挽會反水。

    只要她不全信,凡事留一手,錦挽就算是背叛又能如何。

    次日

    舒芳閣的其中一味藥斷了,太醫院的人來傳信兒,讓其等一等,老嬤嬤當場就不樂意了。

    “寒星草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藥,怎麼就沒了呢,還是太醫院受人指使,故意爲難?”

    “寒星草這些日子用的太多了,確實沒了,宮裏已經派人出去採買了,嬤嬤再等等。”

    “胡鬧,太夫人的身子能等得起麼?”

    老嬤嬤將傳話的小太監罵的狗血淋頭,還不解氣,甚至動起手來,小太監一個勁的往後躲。

    “你一個小小太監也敢欺辱我家太夫人,誰給你的膽子?”老嬤嬤心裏本就有氣,這下就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似的,對着小太監拳打腳踢。

    “住手!”

    一聲厲呵。

    老嬤嬤擡起頭,看了眼聲音來源,只見一名女子穿着華麗地朝着這邊走來,鬢間珠釵環繞,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宮女。

    看頭飾,應該是某個貴嬪。

    “祺貴嬪。”小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請安。

    還真是個貴嬪。

    老嬤嬤行禮:“給祺貴嬪請安。”

    祺貴嬪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前,對着老嬤嬤狠狠地打了幾巴掌:“老賤人,本宮的人你也敢打?”

    挨了打的老嬤嬤愣住了,她怎麼會想到傳話的小太監是祺貴嬪宮裏的?

    “本宮好心讓小鄧子給舒芳閣傳話沒了草藥,再耐心等一等,你可倒好,狐假虎威給教訓小鄧子!”

    祺貴嬪聲音很大,屋子裏很快就聽見了,謝昌言掀開被子下地朝着外面走來。

    “老奴……”老嬤嬤跪在地上。

    祺貴嬪卻不解氣,瞥了眼剛出來的謝昌言:“外頭風大,太夫人還是回去歇着的好,免得吹了風,着了涼,身子骨孱弱又要麻煩太醫。”

    看着祺貴嬪怒氣衝衝的樣子,謝昌言就知道對方是來找事兒的,問起了老嬤嬤發生什麼事兒。

    “老奴是一時着急聽說沒了寒星草,這才罵了幾句小鄧子,沒想到被祺貴嬪撞見了,打了老奴幾巴掌。”老嬤嬤告狀道。

    祺貴嬪冷笑:“你可真是心狠,小鄧子不過是傳話的,沒有寒星草是太醫院的事兒,你有什麼資格動手?”

    “老奴只是輕輕擰了一下。”

    “還敢狡辯!”祺貴嬪手裏的小火爐,直接衝着老嬤嬤的腦袋砸過去,砰的一聲,老嬤嬤頓時覺得腦袋一沉,劇痛傳來,老嬤嬤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捂着腦袋哎呦哎呦地喊叫。

    “夠了!”謝昌言不悅道:“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該出氣兒了。”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怪不得宮外人人都在嘲諷謝家,今日本宮算是見識到了謝家的教養了。”祺貴嬪哼哼。

    這話卻是惹惱了老嬤嬤,她強撐着身子:“貴嬪娘娘,您怎麼打罵老奴都可以,可不能侮辱謝家,太夫人可是皇上放棄了好幾座城池也要接回來孝順的長輩,若是今日的事兒傳到皇上耳中,定會廢黜你!”

    不說這話倒還好,這話卻是狠狠地惹怒了祺貴嬪,她擡腳狠狠地踹在了老嬤嬤的心窩子上。

    “賤婢,還敢詛咒本宮,來人,將賤婢給本宮拖出去跪在雪地裏!”

    老嬤嬤來不及張嘴就被兩個粗使嬤嬤給拉住了,一路拉扯到了一旁的雪中,被大力地按在了地上。

    膝蓋被掩埋在雪地裏,沒一會兒就溼透了,冷意襲來,老嬤嬤激靈一下。

    祺貴嬪朝着老嬤嬤走了過來,勾脣冷笑:“今日本宮就好好教訓你,什麼是規矩!”

    “貴嬪娘娘,您不能這麼對老奴,老奴是太夫人身邊的人……啊!”

    嘩啦一盆水從頭到腳潑下來。

    一聲慘叫。

    老嬤嬤凍得瑟瑟發抖,整個人都呆麻了。

    “住手!”謝昌言呵道。

    可惜,祺貴嬪壓根就不聽她的。

    一旁的錦挽眼眸微動,大約猜到了祺貴嬪是皇后派來的,這難道就是皇后說的禮物?

    她有些心驚。

    如果真的是皇后授意的,那她就覺得心驚不已,皇后竟然將她的心思猜到了。

    “太夫人,您消消氣。”錦挽拍了拍謝昌言的後背,然後壓低聲音說要去請皇后娘娘來做主。

    腳步剛挪動,就被祺貴嬪發現了:“今日誰敢踏出舒芳閣,就是跟本宮作對!”

    祺貴嬪一個眼神,侍衛就守在了門口。

    錦挽只好低着頭顫顫巍巍地躲在了謝昌言身後,謝昌言眸光眯起:“祺貴嬪,你究竟想如何?”

    沒理會謝昌言,祺貴嬪當着所有人的面又潑了一盆涼水,老嬤嬤再次失聲尖叫,只覺得渾身都沒了溫度,抖得厲害,衣裳溼透後很快就凝結成冰,髮鬢上的水珠兒也是滴滴答答地流淌。

    她狼狽極了,脣色慘白,渾身顫抖得厲害。

    祺貴嬪卻是哈哈大笑:“不過是一個落水狗罷了,也敢在臨安叫囂,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威脅本宮?”

    老嬤嬤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話。

    “謝太夫人,你的奴才教不好,本宮替你教,這裏是臨安,可不是你隨意能撒野的地方,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不自量力!”

    祺貴嬪指着謝昌言的鼻子罵,謝昌言愣住了,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她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也沒有被人這般欺辱過。

    就算在邱麗,身份沒暴露時,也無人敢這樣指着自己鼻子辱罵。

    “夠了!”錦挽站出來,擋在了謝昌言面前:“你不過是一個小小貴嬪,也敢對太夫人指手畫腳,你別忘了,太夫人可是先帝生母,是皇上的長輩,今日太夫人受辱,若是被皇上知曉,必定不會饒恕你,識相的就趕緊走!”

    祺貴嬪冷眼盯着錦挽:“這不是謝家二姑娘麼,前頭有個不知羞恥的謝大姑娘,主動上門求嫁,卻被江家拒絕了,謝二姑娘……”

    “三殿下!”老嬤嬤拼着一口氣大喊一聲。

    祺貴嬪這才看向了偏殿出來的南宮祈一眼,眉心緊皺,南宮祈不悅的走出來:“有本事你將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三皇子,這裏是臨安,不是邱麗,你敢對本宮無禮?”祺貴嬪一點也沒有將南宮祈放在眼裏,她擡起腳狠狠的踹在了老嬤嬤的身上,將人踹倒後,又將腳狠狠的踩在了老嬤嬤的臉上,狠狠碾壓。

    惹的老嬤嬤失聲尖叫。

    謝昌言看着這一幕都快被氣死了,不明白祺貴嬪怎麼就從犄角嘎達的地方竄出來了。

    簡直過分!

    “祺貴嬪,你是要將人給弄死嗎?”謝昌言衝出來,想要去救人卻被祺貴嬪狠狠推了一下。

    謝昌言眼看着就要倒了,錦挽快一步衝了過去墊在了謝昌言身子底下,疼的嗚咽聲。

    “錦挽。”謝昌言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趕緊將錦挽扶起來。

    她氣不過:“祺貴嬪,你放了人,此事我不和你計較了。”

    可祺貴嬪豈會這麼輕易放了人,逼着謝昌言給自己賠罪,謝昌言冷了臉,遲遲不語。

    祺貴嬪冷笑:“今日你若是不肯賠罪,本宮就打死她!”

    “是皇后派你來的?”謝昌言問,心中已經篤定這就是皇后的意思,這是在赤裸裸的報復自己呢。

    “少在這扯東扯西,本宮倒要看看誰能救你。”祺貴嬪咧嘴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

    許久,謝昌言深吸口氣:“還請貴嬪娘娘高擡貴手,饒了她一次,日後我必定嚴厲管教。”

    祺貴嬪這才提起腿,聳聳肩:“真沒勁,本宮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罷了。”

    隨後祺貴嬪甩了甩腦袋,帶着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原地。

    謝昌言趕緊伸手去拉老嬤嬤,將人帶回了院子裏,老嬤嬤整個人都快被凍僵了。

    即便是換下衣裳坐在了暖爐子旁,也是半天都沒緩過來,尤其是腦袋上被祺貴嬪砸了那一下,依舊是鮮血不止,就連鬢間都是一團血纏繞,大半個身子靠在了椅子上,進的氣兒多出的氣兒少。

    謝昌言緊緊抿脣,讓錦挽去請太醫。

    沒一會兒錦挽回來了:“太夫人,祺貴嬪派人攔在了門口,不許人出去,我……我出不去。”

    “豈有此理!”謝昌言氣憤不已,正要起身卻被老嬤嬤一把給拉住了衣袖。

    “沒用的,皇后娘娘心裏憋着口氣呢,故意爲難您,您不必自降身份和皇后賠罪,老奴一把年紀了,就算是沒了也不可惜。”老嬤嬤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劫。

    皇后藉着祺貴嬪的手敲打自己,也是爲了震懾太夫人。

    “皇后錙銖必較,那日老奴得罪了她,她便拐着彎地折辱老奴,就算是老奴逃過這一劫,日後也還有其他的劫難等着老奴呢。”

    老嬤嬤又何嘗想死呢,她還想陪着太夫人一些日子,至少要看着太夫人做太皇太后。

    謝昌言屏住呼吸,指尖攥得發白,蹭得起身:“這件事我不會罷休的。”

    說完,謝昌言親自出去了,她要問問皇后何時才能罷休?

    錦挽看着謝昌言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才追上前,果不其然,在門口就被攔住了。

    不論謝昌言怎麼喊,也無濟於事。

    無奈,謝昌言只能回了正廳,老嬤嬤滿臉期待地看着謝昌言,又看了看她的身後。

    沒看見一個人影,老嬤嬤失望了。

    錦挽見狀心底冷笑,說到底還是怕死。

    “太夫人。”老嬤嬤抖了抖身子,將大半個身子靠在暖爐旁,想要獲取些暖意。

    謝昌言起身去拿衣裳蓋在老嬤嬤身上。

    “太夫人,老奴……老奴還有遺憾,沒有親眼看着您做太皇太后,實在是不甘心啊。”老嬤嬤陪伴謝昌言幾十年,實在不想就這麼死了,她伸出手

    顫抖地扶着謝昌言的手,指了指偏殿的三皇子住的屋子:“殿下是使臣身份,一定可以出去的請太醫的,皇后不敢對三皇子如何。”

    謝昌言佯裝沒看見,拉着她的手放在暖爐上:“皇后沒什麼事不敢做,既然做了,就一定沒顧忌,何況這件事是祺貴嬪出頭的,根本算不到皇后頭上。”

    老嬤嬤聞言更加絕望,腦袋的疼還有渾身的冷席捲而來,她有些支撐不住了。

    恍惚間仰起頭她竟看見了錦挽嘴角邊的淡淡笑意,有些納悶,再看去時

    ,笑意消失。

    她的身子也越來越沉,眼皮耷拉下來,再怎麼努力也撐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