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過去的癲狂

    “什麼...”

    一瞬間，季臨墨以爲自己聽錯了，驚愕無比愣在原地。

    女孩先一步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猛地推開了少年，聲嘶力竭。

    “快跑！季臨墨，快跑！”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季臨墨身體動彈不得，像是有什麼東西握住了自己的雙腿。

    刺啦——

    隨着血肉撕裂開來的聲音，季臨墨的雙腿被生生撕扯了下來，血肉模糊的橫截面中，兩枚古怪的釘子將他的身軀固定在地板之上。

    “這是..你這是幹什麼！？”

    在腎上腺素的加持下，比起疼痛，季臨墨此刻的他更多是憤怒。

    但是隨後少年的眼神變得焦急，他看向那只若隱若現的大手，伸向了女孩。

    “等等...別那樣對她...我說了，別那樣對她！”

    一瞬間，季臨墨身軀被黑霧籠罩，骨頭錚錚作響。

    隨着巨響，少年硬生生將自己從地板上拔了起來，朝着遠處撲了過去。

    但是下一秒，巨大的釘子，像是釘住標本一般，將他身體穿透，徹底頂死在了地面。

    “季臨墨！”

    女孩發出吼叫，在手掌朝着自己抓來時，她的踉蹌地躲過第一下，隨後便朝着季臨墨趔趄地奔來。

    步伐虛浮的女孩，竭盡全力朝着少年狂奔，想再一次拉住他的手。

    但是那只巨大的手掌，從上方輕易便捏住了女孩的腦袋，像是把玩一個娃娃般隨意，將她提了起來。

    女孩不住掙扎，但她那徒勞的舉動，無疑如被人類捏在手中的蟲子般無力。

    【看着它】

    季臨墨的脖子嘎嘎作響，強行扭向了上方。

    悠揚而空靈的聖歌再次響起，女孩柔順的長髮一縷縷飄落地面。

    無形的剪刀，在剪去女孩的頭髮。

    【看着它，變爲我的玩具】

    女孩的頭髮被盡數剪光，光禿禿的頭頂看上去狼狽而又滑稽。

    在與季臨墨對視的那一刻，女孩似乎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是她失敗了，那個笑容像是哭一樣。

    “別看...醜死了...”

    女孩眼神閃躲，現在沒有一根頭髮的她，看上去格外怪異。

    但是即便她再怎麼想躲，也沒有辦法避開季臨墨，神似乎是有意的一般，讓他們面對面看着彼此。

    “沒事、很好看....”

    季臨墨也努力擠出了笑容，雖然也像是哭一樣。

    但是留給他們能說話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因爲數枚纖長的釘子，對準女孩的各個關節，狠狠刺入，

    女孩垂下了腦袋，像是季臨墨一樣，被釘死在了牆壁上。

    針線與量尺漂浮在空中，女孩被迫張開了嘴巴，張開手臂。

    【棉花，還是糖果？】

    女孩的身軀被鋒利地端正劃開，但是沒有流出一滴血，似乎血早已經流乾了一樣。

    潔白的棉花，以及五顏六色的糖果，捧到了季臨墨面前。

    季臨墨臉頰漲紅，青筋畢露，他不斷嘶吼，但是只是發出氣音。

    ——他的喉嚨被針扎透，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那麼，糖果】

    女孩的身軀被猛地打開，空空蕩蕩的體內竟然沒有任何臟器。

    隨後五顏六色的糖果被填充到了她的體內，將她乾癟的身軀重新變得飽滿。

    “啊啊啊...”

    季臨墨目眥欲裂，卻只能看着女孩就像是被更換芯子的布娃娃一樣，任由神的擺佈。

    可從始自終，他都沒有看到神的樣子，甚至連他的方位都不知道。

    如果...如果能確定神在哪裏...

    就在這時，季臨墨的目光，停留在漂浮在半空中的那杯紅茶中。

    飄着熱氣的紅茶，水平面似乎下降了。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邊喝着紅茶，邊欣賞着眼前的一幕一般。

    紅茶...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季臨墨早已沒有光亮的眼眸中，閃過了瘋狂與恨意。

    他伸出手指，死死扒着地面，試圖讓自己的身軀移動。

    咚！咚咚！

    少年開始瘋狂攢動，用自己還能微微抖動的頭顱砸着地面，一瞬間，塵埃飛揚。

    【安靜，現在，你只是觀衆】

    神的聲音降下。

    但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行，季臨墨瘋了一樣，不斷將自己染血的面龐，蹭向附近的傢俱，將血弄得到處都是。

    ——這棟洋房，一切都井井有條。

    從屋頂甚至地面，都被精心選擇材料裝修，足以看出洋房的主人，有着自己嚴苛的審美。

    如果弄髒它們呢？

    反正自己不值一提，是隨意擺弄的材料。

    季臨墨猙獰的露出笑容，不斷將自己身上的血污蔓延得更多。

    【別玷污我的地板】

    “呸....”

    聽到聲音，季臨墨嘶啞着喉嚨，翻滾出血水，朝着身邊做工精美的人體茶几啐了一口。

    緊接着，他又像是挑釁般，用沾滿血水的舌頭，朝着地板狠狠啐了一口。

    一瞬間，血霧飛濺。

    季臨墨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在剎那間化爲了血霧，只剩下一雙被死死釘住的手臂，仍然殘留在地板上。

    “啊啊啊！！！”

    被釘在牆壁上的女孩發出了淒厲的嘶吼，但是由於舌頭被揪住，她的哀嚎聽起來格外沙啞與含糊。

    “殺了你..殺了你...”

    血淚從“女孩”的眼眸中流出，她死死盯着空氣，雙目充血。

    但是罵着罵着，“女孩”頹廢地低下了頭，發出了詭異而蒼涼的笑聲。

    ——究竟是哪一步錯了

    是錯在他如果沒有被神抓住，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還是錯在自己當初，從死亡那裏奪回了季臨墨，將自己的力量給予少年時，就應該放棄再度重逢的幻想，靜悄悄死去...

    明明應該不管是這樣...

    擁有着他作爲“飢餓”力量的季臨墨，應該活得很好...

    “我只是想讓你活着...爲什麼還希望你來救我呢，都是我的錯...”

    被再度剝開身體，女孩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只是眼神空洞茫然地看着地板上的那雙手臂。

    望着那雙手臂，笑聲變得越來越大，女孩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聲，變得越來越癲狂。

    “季臨墨是我的...他是我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算什麼東西啊，神...”

    “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