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1章人主與帝皇

    帝皇一道……

    這個，算是人主積壓在心裏多年的祕密。

    三界世人皆知，人主修心之一道。

    人心齊，人主強，人心滅，人主滅。

    當時，楚巖便說過，這是一個很大膽的道。

    人主，可以說，他是真的將自己，全部奉獻給了人族。

    按照楚巖的話說，人主真的可以算是一位偉人。

    他願意將自身一切奉獻給人族。

    若有朝一日，人族背叛，他願道崩。

    這種事，放在修煉界上，幾乎是很少有人會選擇的事。

    太大了。

    一場豪賭。

    換做一般人，真的未必有勇氣去做。

    將自己一生的命運，壓在他人身上。

    太傻，也太蠢了。

    可是，人主就是這樣做了。

    聖人！

    楚巖覺得，人主，真的可以擔起這樣一個稱呼。

    千萬栽鎮壓長河，只爲人族。

    可是，這是開境後的人主！

    開境後，人主於三界加蓋新道。

    蓋下了心之一道。

    爲往聖之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成爲真正的聖賢。

    可是，三界中，還有一少部分人，是見過開境前人主的。

    那時候，他修的可不是心之一道。

    而是……

    帝皇道！

    慈不掌兵啊！

    何況是一統上古三界的人主呢？

    當年的他，也是真正的帝王，殺的三界三族膽寒的存在。

    這種人，就如創世界的人皇一樣，哪裏會是一個善茬？

    人皇后期在創世界的口碑也很好。

    仁慈。

    明君。

    可那終究是證道之後。

    人主也一樣。

    當年，人主初次走出，踏入修煉界時，他還只是一個少年。

    那時，還不是上古，只是太古末日，和楚巖所經歷的一樣。

    上古，是在人主開境之後，才一點點創立而起的。

    可人主，不是從修煉就開境的。

    人主開境時，差不多都已經有道主實力了。

    在那之前，他修煉的，一直是帝皇一道。

    太古末期，帝皇聖主找到他，欲收他爲徒，傳他帝皇一道，他是真的和帝皇聖主修煉過一段時間。

    帝皇一道，一直也是他極強的一道。

    ……

    三界。

    此時，人主身披龍袍，雙手揹負，立於自身天地之內。

    他擡頭看去，在天地極爲隱晦之地，那裏卻是有一條通天大道。

    此道強，婉若遊龍，直衝九霄。

    哪怕比起文武兩道，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一道，便是人主開道前自身所修之道。

    帝皇一道。

    只是，這千萬年來，人主一直將此道鎮壓於天地昏暗之中。

    一直到這一次前線大勝。

    楚巖入了太古。

    他才嘗試着一點點開啓。

    結果，不出他所料。

    此道一開，對面的老家夥，一下就發現了自己。

    人主也是一陣失笑。

    “其餘人，修煉小道，或許還有機會借道定位。我這是真沒機會啊。”

    人主也是真的無奈。

    別說借道定位。

    自己不防着老家夥趁機殺過來，就算謝天謝地了。

    所有人都知上古年間，人主與古族之主一戰，勉強算是打成平手，最終破碎了太古定位，這才保下三界。

    而那一戰，人主也是身受重傷，也因此導致上古後千萬年的前線戰事。

    只是對那一戰，人主究竟是因何而傷，在三界一直都是一個謎。

    唯有人主一人知道。

    當年，古族之主對他的傷害，雖然很重，但也只是皮外傷，只要時間足夠，他還是可以修復的。

    真正讓他千萬年來一直無法爆發全力的原因。

    就是這帝皇道。

    當初，人主也是貪心，試圖想要融合太古，達到真正的兩界、甚至是三界合一。

    結果好了，差一點被帝皇聖主趁虛而入，反客爲主。

    也是那一次，人主耗損掉無盡修爲，強行將帝皇道給封印了起來，一直至今，足足千萬栽都沒敢用過。

    這一次，還是前線贏了，加上楚巖跑去太古，他實在放心不下，才悄悄打開了一點帝皇道的缺口。

    ……

    “老家夥，你一直盯着我，可就沒意思了。”

    人主虛影，順着帝皇道蔓延在帝皇宮內。

    帝皇也不在意。

    一道虛影而已。

    何況，千萬栽來，他一個人也真的有點寂寞。

    人主來陪他聊聊天，也是一件好事。

    帝皇冷漠道：“人，別忘了，若非是我，你還只是市井中的一介書生。當年亂世，以你資質，怕是早就鬱鬱寡歡，半生潦倒，死於非命，現已經化爲黃土。是我傳授你帝皇權術，爲你開悟大道，方纔有你開創上古，有了至今。”

    人主不可否認。

    上古至今。

    帝皇有莫大之功。

    然而，人並不感激帝皇，冷笑一聲：“老東西，說的漂亮，當年你傳我帝皇之道，那時不懂，現在看來，不也是想借我之身，降臨上古？”

    帝皇也沒否認。

    這東西，互相利用而已。

    人主冷笑：“況且，一介書生又如何？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我當年，不修帝皇道，未必就不會有其餘成就。”

    帝皇冷笑：“你倒是自信，大言不慚。你真的以爲，上古非你不可？還是說，你以爲，是你開創了上古？”

    “不是嗎？”

    “你啊，到現在，還是不懂。”

    帝皇冷笑：“你說的有一句話對，沒有我，上古也一樣會出現，太古會寂滅，此乃天地循環，周而復始之道。可是……人，你一直沒明白一個道理。上古，確實必然會出現，可你……未必啊。”

    人主皺眉：“此言何意？”

    “你還不懂嗎？上古的出現，與你有關，卻無大關。當年，你只是上古選中的人之一。你以爲，你能那麼順利一統三界，開創上古，真的是你天賦異稟？人，我豈問你，你可還記得一人。”

    “誰？”

    “桀！”

    人眼神微變。

    桀，這個人，他當然認識。

    太古之末，天災不斷，逢大亂。

    當年，第一位弄潮兒，在時代末期，率領無數人掀翻暴亂之政的人，就是桀。

    如果追溯過去，甚至可以說，太古的終結，就是以桀的崛起而開始。

    桀這個人當年之強，那也是真的厲害。

    太古末期，那是真的做到，可以與太古無數至強平分秋色的存在。

    只是後來……

    出現了一件事。

    驚動太古。

    桀，死了……

    莫名其妙，突如其然。

    就在桀率領亂軍，一人便與無數太古泰斗分庭抗禮之時，被無數人篤定他便是新時代的開創者，追隨者無數之時，死了。

    也是因此，亂世擴張，事態變的嚴峻無比。

    總有人說，時勢造英雄。

    也確實如此。

    桀死後，太古王朝雖然還沒覆滅，但已經陷入瀕危之中，無數的強者應運而生。

    人主便是其中之一，也是那時，帝皇找到了他，傳授他帝皇之道，讓他快速於亂世之中崛起，蓋亞羣雄，成就輝煌。

    “桀的死，與你有關？”人主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第一次正色的看向帝皇。

    帝皇依舊盤膝而坐，吐息運氣，彷彿一切於他而言都無法引起絲毫波瀾一般，淡淡笑道：“你認爲呢？桀不死，上古會有你的事？人，清醒一點。上古，本身便不曾選擇你，只不過，我替你掃出了諸多障礙，讓上古無人可用，無人可選，這才讓你佔了便宜。”

    人主忽然沉默。

    眼神中，第一次閃爍過一絲失望和黯然。

    “原來……我的今日，全是靠你成全的麼？”

    帝皇笑而不語，就淡淡的看向人：“你以爲呢？真以爲自己是救世主？是天命之子？”

    人主臉上升出一絲頹然，稍縱即逝。

    “那又如何？現在的上古，至少是屬於我的，你想要藉助我來降臨，癡人說夢。”人主淡淡道。

    帝皇淡淡一笑：“確實，千萬年前，你封印帝皇道，害的我一直無法降臨。不過人，你就沒想過，和我一起合作嗎？”

    “合作？如何合作？”

    “你的兩個好兄弟，似乎還在太古呢吧？他們的命，你不想要了？”帝皇笑道：“不如你開啓帝皇道，我去北斗那邊，將他們兩個要來，一起回去？”

    “人，提醒你一聲，你的兩個小兄弟，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好。”帝皇冷笑道。

    人主皺眉，冷笑道：“你會這麼好心？”

    “人，你想多了，我從一開始的目標便不是你，我也沒想殺你，我們只是互惠互利。你開道，讓我定位上古，到時候大家一起做大，不好麼？非要這樣互相糾纏？”

    “人，九界遲早會合一的，哪怕你如何抵抗，也只是時間問題。”帝皇淡淡道。

    “放你降臨，也並非不可。”人主笑道。

    “此言當真？”

    帝皇眼中第一次有了一絲波瀾。

    上古……

    說實話，帝皇也有辦法過去。

    只是，走其餘道的話，他的力量會受限很多。

    唯有帝皇道，才能讓他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否則那時，他三界級，一旦遭到一些壓制，可能還不如現在的人主強，萬一到了那邊在被埋伏，就得不償失了。

    反而是走帝皇道。

    帝皇有着一定信心，放眼如今的上古，包括新時代在內，都無人是他的敵手。

    “急什麼。”人主笑道：“想讓我放你出來，借道給你降臨，一點好處都不想付出？可能嗎？當我人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