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拿程禧和我交換,願意嗎?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玉堂字數:2142更新時間:24/07/01 05:27:49
    葉柏南凝視着池子的水花,“約柏文,有什麼事嗎。”

    “果然是你從中作梗。”池水氾濫,周京臣倒是風平浪靜。

    “和柏文講,和我講,是一樣的。”他挪了椅子,坐下,抄起另一副魚竿,“千方百計摸我的底細,斷我的後路,辛苦了,京臣。”

    葉柏南是釣魚新手,連甩鉤都不會,周京臣‘釣齡’短,手法蠻嫺熟,李老太爺嗜好垂釣,他自幼陪着。

    “稅務局的何主任攜款潛逃,大概率會供出我。”葉柏南朝水面撒了一把魚食,笑得高深,詭譎,“我與何主任來往密切,警方一定懷疑葉氏集團稅務有問題。”

    一陣風刮過,周京臣後背一涼。

    “事實上,真有問題。”葉柏南摩挲着魚竿,“我失蹤期間,你和葉國章籤了三筆合同,沒有一筆按照正規流程納稅。”

    風愈吹愈大,有魚上鉤了,周京臣一拽,摘了魚鉤,又扔回池子,“你爲了扳倒我,不惜犧牲親叔叔葉國章,他忠心耿耿聽你指揮,你卸磨殺驢,絲毫不顧念叔侄情分。”

    “京臣,你冤枉我了,”葉柏南滴水不漏,“你們籤合同,我根本不在場,你沒道理怨我。”

    “我沒錄音。”周京臣盯着池面。

    “你錄不錄無所謂,罪證與我不相干。”葉柏南莊重,又不屑,“至於卸磨殺驢,在商場多年,誰沒有耍過手段呢。史書上,哪個風流人物不是踩着屍骨封侯拜相的?”

    周京臣又釣上一條魚,他依然是摘了鉤子,放生。

    “周家動盪,你惹了官司,只有李韻寧鎮場,她不是我對手。”葉柏南笑聲悶在胸腔,半調侃,半威脅,“等你脫身,李氏集團已經姓阮了,李韻寧目睹孃家的百年基業歸我母親,會生不如死吧。不過,我願意放你一馬,看你願不願意交換。”

    風停。

    一池的水浪也停了。

    “我要程禧。”

    周京臣一張臉驀地浮起冰霜。

    沉默片刻,“你要程禧?”

    “功成名就了,渴望美滿家庭。”氣氛凍得皮肉發麻,葉柏南全然不在乎他憤怒,“你眼光好,你心儀的女人,我也心儀。”

    周京臣臉上的冰霜一寸寸破裂,粉碎,冰上加冰。

    “你覺得我換嗎。”

    “換。”葉柏南不再抑制,笑聲滑出喉嚨,“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救父母的安危,救外公的遺產,救你自己,你有其他辦法嗎?”

    周京臣起身,長亭外,是一湖蓮花,他踏上木廊,頭也未回。

    “三天。”葉柏南一字一頓,“三天後,你不答覆我,我去市局送你一程。”

    他攥緊了鑰匙。

    鏈釦是程禧選的卡通小粉豬,硌在掌心,微微刺痛。

    ......

    從徽園出來,葉柏南開車去美容院。

    門外泊了一輛紅旗H5。

    剛熄火。

    “回來了?”他鳴笛。

    葉柏文一愣,“哥。”

    “抓到何主任了?”

    “在171省道的廢廠房抓的,繳獲了80萬現金。”

    這次異地抓捕,有內幕消息,非常順利。

    “你怎麼知道何主任在171省道?”

    葉柏南焚了一支煙,胳膊探出車窗,“混商場,各行各界有人脈,我委託何主任辦事,賄賂過兩百萬。”

    葉柏文審視他,“辦了嗎?”

    他叼着煙,“辦了。”

    “既然辦了,爲什麼出賣何主任?”

    “因爲你負責逮捕。”鴉青色煙霧遮了他瞳孔,隱晦的,莫測的,“親弟弟需要,我可以出賣任何人。”

    “我收到匿名信,你和徽城、雲城、青城的地頭蛇有關係。”葉柏文的審視,越來越犀利。

    葉柏南一言不發,撣菸灰。

    不怕挑明。

    怕的是,暗中猜忌,調查;表面裝傻,維持兄弟情。

    “去外省做生意,必須懂規矩。”他坦然,“三教九流的朋友,圖個方便。周京臣也有江湖朋友,否則,去哪裏拿到照片?”

    葉柏文思索着。

    “周淮康曝出私生子,周京臣認爲是我幹的,反擊我,陷害我,誘導葉家人相殘。你信他,不信大哥嗎。”葉柏南猛吸一大口,掐滅菸頭,“父親去世,母親生病,家族倚仗的人,只剩咱們。外人居心不良,煽動葉家內訌,柏文,學會分辨虛實。”

    長街車水馬龍。

    卻一霎死寂。

    他下車,“找程禧?”

    葉柏文回過神,“不找了,你幫我問問祝卿安的情況。”

    “不親自問問?”

    “討個結果而已,你問吧。”他駕車掉頭,駛離。

    葉柏南站在臺階下,凜冽眯眼。

    旋即,解了西裝扣,進入美容院。

    程禧正趴在前臺記賬,他悄悄走過去。

    “崔太太...一年消費了400萬啊?”她瞠目結舌。

    今天週末,客流小,太太們‘親子日’,照顧孩子,沒時間美容,員工聚在二樓嗑瓜子,“崔太太挑剔,澳白珍珠磨粉敷全身,包括腳。一顆有瑕疵的小澳白也得幾千塊,崔太太肥,一次磨十顆,一星期敷一次。”

    “我和有錢人不共戴天!”員工嫉妒。

    程禧附和,“我也是。”

    “你也是?”葉柏南突然開口。

    她嚇一激靈。

    “禧兒小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開美容院,你還不是有錢人?”他打趣。

    “我窮得很。”程禧嘟囔,“賺了多少錢,周京臣有短信提示,我的小金庫他一清二楚。”

    沙發上擺着一個愛馬仕包,葉柏南握住拉鍊上的平安符,“不喜歡我送的,喜歡這個?”

    她斟了一杯水,遞給他,“齊太太是太太圈的‘神婆’,她靈驗,所以隨身帶着。”

    葉柏南眼神一閃,幾分複雜,幾分幽寒。

    終是什麼沒說。

    “柏文叮囑我,問你一件事。”他靠着沙發背。

    “祝卿安得了相思病。”程禧將賬本塞在抽屜裏,“她一見鍾情柏文,可惜,柏文志不在兒女情長,志在保家衛國。”

    “相思病...”葉柏南笑了一聲,沒喝那杯水,端起桌上的紅豆湯,若有所思,“有藥可醫嗎?”

    “熬久了,就痊癒了。”

    “熬,太苦了。”他喝了一口紅豆湯,甜津津的,“有藥引治病,不必熬了。”

    葉柏南低頭,程禧仰頭。

    她記得,相親照片中的葉柏南,意氣風發,英姿舒朗,那是他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數年間,他似乎滄桑了一點,仍舊是英俊的,俊美之餘,面容陰鷙了,目光黯沉了,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