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要包養我嗎?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玉堂字數:2258更新時間:24/07/01 05:27:49
    周京臣詢問招商辦主任,“湖春園在什麼地方。”

    “大橋對面的湖上,一棟小木樓。”

    “倒是不遠。”他低頭,音量也低,微微的磁性,“煙粉小姐,賞個臉嗎?”

    經理大喜,鞠了一躬,“周公子太客氣了,是您賞臉!”

    “沒你的事。”周京臣不耐煩,“呱噪。”

    主任惱了,推開經理,“你不是約了客戶嗎,去考察吧,什麼人也攀交情?”

    “不賞。”大廳烏泱泱的喧譁,在嘈雜聲中,程禧開口,“我不愛戲曲。”

    周京臣仍舊在笑,“不賞?無妨。”他不強迫,朝酒店大門走。

    程禧預感到什麼,馬上撥通了療養院的電話,是護士接的,程母昨天辦理了轉院手續。

    人去樓空了。

    她瞳孔漲大,追上去,“我媽媽呢!”

    周京臣泰然自若,“我看完戲,再和你談。”

    “現在談。”程禧攔住,“去哪了?”

    “現在談不完。”他笑意那麼浮着,不增不減,由她選擇,“情況複雜,病情不樂觀。”

    程禧一顆心被他吊得忐忑不安,“活着嗎...”

    “暫時活着。”

    她死死地揪住他衣袖,周京臣一手扶她腰,一手拉車門,塞進後座。

    車調頭,直奔大橋。

    風聲烈烈,程禧沒撒手。

    “在南郊療養院,西式,獨棟,德國的醫療團隊。”周京臣捏着她手,揉搓把玩,“一個月六位數,保你母親不受罪,至於命多長,不保證。”

    “那病情不樂觀...”

    “菁菁的母親。”他脣邊溢出笑,“你急什麼?”

    程禧幾乎崩潰了,捶打他。

    周京臣胳膊一伸摟住,車上只有司機,是招商辦的小員工,領導們的車在後面。

    他撫摸着她的馬尾,挽得鬆,加上折騰,披散在肩頭。

    “煙粉小姐。”他挨着她耳朵,逗弄她。

    光風霽月的周京臣,最喜歡邪惡的情趣。

    在牀上,她動情之際,他會突然開燈,一片明亮中,大汗淋漓戳着她的胸口,說她是粉色的。

    “你岳母病危了,你還有心思看戲。”

    周京臣臂彎內是她長髮,他一點點梳理好,紮緊實,“沒病危,只是快了。”

    “你在外地,華小姐不查崗嗎。”

    他無所謂笑,“希望她查我崗?”

    程禧一歪腦袋,躲開他。

    車廂小,不如紅旗L9寬敞,周京臣不得不彎曲雙腿,雖然藏在褲管裏,那種健壯的、男人力量感的曲線,勾勒得賁張而出。

    周京臣沒再摟她。

    過了橋,車駛入湖春園。

    主任一溜小跑,跟着周京臣。

    戲園子在西邊,穿梭過一條長長的木廊,是半落地的雕花護淨窗,壘砌了一尺高的防水臺,暮色夕陽透過窗子的圖紋,覆了一地。

    周京臣踩在那枯黃的菱格影子裏,像一個十里洋場聲色犬馬的公子哥,不識人間疾苦,一步一錦繡,一步一風流。

    “焚香了?”

    “是百花香,戲園老闆娘調製的。”主任亦步亦趨陪他,“木蘭,槐花,茉莉,豆蔻,安神養性的。”

    “哦?養性子。”周京臣駐足,側過身,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程禧,“我買一罐,養一養白眼狼的刁蠻性子。”

    主任一懵。

    他解釋,“家中妹妹。”

    二樓1號雅間有兩張桌子,靠欄杆的位置視野最佳,主任安排周京臣入座,匆匆去後廚準備茶水和菜餚。

    一盅黃山燉鴿,一份徽州一品鍋。

    周京臣清洗了餐具,舀了一碗湯,擱在程禧手邊,“先喝湯,暖暖胃。”

    程禧沒動。

    他忍着脾氣,“這麼不情願?”

    下屬對視,心照不宣。

    嗑到硬茬子了。

    柔情似水的,周公子見多了,膩了。

    要嚐嚐嗆口小辣椒。

    越辣,越有勁兒。

    主任目睹這一幕,“你在喬爾什麼職務?”

    程禧出於禮貌,回答了,“實習祕書。”

    “好好應酬周公子,他回去如果幫你美言幾句,經理算什麼啊,你老闆都巴結你了。”

    她面色不大好。

    這羣人是省企分公司的小領導,場面上的老油條了,市裏扶持省企,省企完成下達的指標,對於招商引資任務,是只求利益,不擇手段。

    “你們去吃飯吧。”周京臣發話了,他們紛紛告辭,去另一間雅間。

    “知道他們爲什麼大獻殷勤嗎?”他拂了拂杯口的茶葉末,“爲了招商周家,我感興趣什麼,他們安排什麼,包括女人。”

    周京臣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他們心知肚明,我訂婚了。”

    程禧瞥他左手中指,一瞧就是男款的婚戒。

    除了腕錶、珠串,權富圈的男人極少佩戴飾品,昂貴的太張揚,花哨的太浮誇,比較崇尚簡潔。

    只要手上戴了婚戒,百分百有主兒了。

    給已婚的大人物撮合一場“豔遇”,在他們眼中,似乎很平常。

    世俗的禮義道德,統統是金錢榮譽的墊腳石罷了。

    “程禧。”這八年,他喊過程禧,也喊過禧兒,唯獨這一次,是意味深長的,“你在周家委屈嗎。”

    她不吭聲。

    “周家供養你一切,但剝奪你自由。”周京臣點燃一支煙,“你一隻腳踏進了耿家,是我強行拽回來的。綁了胡生,錄了視頻,收買被耿世清家暴的女人,統一口供,這出悲劇才結束。”

    程禧垂眸。

    周京臣囚禁胡生,確實冒險了。

    萬一胡家追究,告他綁架,他撇不清罪名。

    只不過,胡家畏懼周家,沒追究。

    “葉柏南肯做嗎?”

    臺上是悠揚婉轉的徽劇戲腔,臺下是忽明忽昧的火焰。

    煙味飄出圍欄,飄下樓。

    “我要置耿世清於死地,起碼要他無期徒刑,永絕後患。結果葉柏南出具了諒解書,性質不一樣了,耿家如今請了律師,辯護耿世清是‘激情殺人’,無預謀,衝動誤傷。你毫髮無損,葉柏南又諒解他,刑期不滿七年了。”

    程禧攥緊拳。

    “一旦耿先生動用權力保釋他,或是減刑,他出獄一定報復周家,傷害你。”周京臣一口接一口吸菸,“禍根是葉柏南的那份諒解書,即使我出面,也無力回天了。”

    耿先生是停職了,可這些年,官場人脈不是白混的,耿世清本性惡劣,恨毒了她,放出牢籠,她,甚至程母,岌岌可危。

    “你覺得在誰身邊安全。”煙霧薰得他眯起眼,“在我身邊,還是在葉柏南身邊?”

    到這份兒上,周京臣徹底挑明了,她也沒必要裝傻了,“在你身邊,是當你的情人嗎?和葉柏南分手,你瞞着華小姐,瞞着周家,偷偷包養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