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臉的

    摸着雨衣奇怪的質感，甘懷仲雖有疑惑，卻並未開口詢問，自然的將雨衣穿在了衣服裏面。

    古人的衣服大多寬鬆，倒也看不出來什麼異常。

    甘懷壁望着雨衣，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摸來摸去，一邊摸一邊感嘆。

    “這衣服這麼漂亮，穿在裏面可惜了。”

    “就應該穿在外面讓所有人都看看。”

    一想到自家二哥穿着雨衣出去炫耀的場面，甘甜尷尬的腳指頭都要摳出三室一廳了。

    甘梵仁看了一眼女兒，說道：“我當初給你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別太愛出風頭，要懂得收斂。”

    “切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快把衣服收好，莫要張揚。”

    這下女兒明白他的苦心了吧，他取的名字是有寓意的，並非簡單粗魯的甘壞逼這麼簡單。

    可惜，女兒完全沒理會她的意思，只是呆呆的望着哥哥們發愣。

    【仔細看我的哥哥們還挺帥的，大哥是謙謙君子，二哥是傲嬌少年，好喜歡。】

    吃醋的老父親臉一黑，將兄弟倆趕了出去。

    甘梵仁幫着慧娘換好了衣服，連人帶被的抱了出去，放在木板上。

    甘甜窩在漂亮孃親的懷裏，感受着孃親身上幽幽的香氣，高興的吐泡泡。

    慧娘生怕將小家夥甩出去，緊緊的抱着甘甜。

    剛走到半山腰，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這大雨下的奇怪，如瓢潑一般。

    甘家人帶着斗笠，又穿着雨衣，除了身上的衣服外，其他的地方倒是沒怎麼溼。

    雨衣隔絕了雨水，暖烘烘的。

    只是帶出來的東西被淋溼了，慧娘身上的被子也溼了。

    甘梵仁不得不停下腳步，就近找了一個山洞躲了進去。

    雖然只是半山腰，但已足夠抵擋住洪水的侵襲。

    甘梵仁支起了鍋子，一個人去外面撿了些柴，點上火，將已經燉了許久的豬腳湯放進了鍋子裏熱了熱。

    他又從包袱裏拿出了幾個饃，扔進了豬腳湯裏。

    一家人烤着火喝着熱乎乎的豬腳湯，吃着泡的軟乎乎的饃，通體舒暢。

    吃飽喝足，大家就睡了。

    夜裏隱約有嘈雜的聲音響起。

    雖然是在半山腰，也能聽到山下的尖叫聲。

    山下亂起來了。

    不多時就有人找到了山洞。

    “快、快上來，這有個山洞，大家都來這躲躲。”

    裏正帶着人，進了山洞，一進山洞就看到了甘家人。

    因爲是夜裏發水，村民們起的急，除了貴重的東西以外，幾乎沒能拿出什麼。

    他們一個個淋的像落湯雞一樣，十分狼狽。

    甘家人烤着火，身上清爽乾淨，身上還帶着肉香，比他們體面不少。

    “咕嘟。”

    有人咽了口口水。

    裏正覺得丟人，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旋即看向甘梵仁。

    “多虧甘秀才提醒，不然我們怕是就睡死過去了，恐怕不少人都要被淹死。”

    裏正有些尷尬，雖然甘梵仁提醒了他們，但是他們這些人自詡是長輩，比什麼都不懂的讀書人厲害，壓根就沒怎麼信。

    除了睡得輕了些以外，連行囊都沒收拾。

    若是早聽了甘梵仁的話，那他們何至於如此狼狽啊。

    有人將一切都怪在了王李氏的身上。

    “我就說甘秀才是個厲害的，他說的一準沒錯，都是你這老虔婆非說甘秀才不懷好意，害了鄉親們。”

    有人更是氣的給了王李氏一巴掌：“你個瘋婆子，要不是你，我們怎麼會什麼都沒拿出來。”

    王李氏白天已經被人打過了，身上痛得厲害，現在又被人打，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咒罵聲，尖叫聲在山洞裏此起彼伏。

    裏正被他們吵的頭疼。

    “行了，大家還是快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明天回村看看，好歹把糧食都拿出來。”

    一句話，讓村民們都消停了下來。

    【這就完了？我還沒看夠呢。】甘甜惋惜的打了個哈欠，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大雨下的又快又急，一個晚上就淹到了山腳下，將下山的路都給堵死了。

    全村的房子都被淹了，連房頂也看不見了。

    此時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全村人的心情的沉了下來。

    只有甘家人不受影響，將昨天的豬腳湯熱了熱，泡上饃美滋滋的吃着。

    這豬腳湯燉了許久，實在香的厲害。

    所有人都被這香味勾的肚子咕咕叫。

    “甘秀才，你這湯真香啊。”

    王李氏似乎忘了昨天的不快，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被煮的發白的濃湯，笑着湊了過來。

    【這老太婆一看就是想來蹭飯，算盤珠子都蹦我臉上了。】

    甘甜望着王李氏那張老臉，對着王李氏吐了一臉的唾沫。

    王李氏被甘甜的唾沫糊了一臉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

    “甘秀才你這手藝可真好，我這輩子都沒聞過這麼好喝的湯，老婆子要是能喝上一口，死也瞑目了。”

    許多人都看向了甘梵仁，只要甘梵仁一開口，他們就會上前將這湯都分了。

    甘梵仁鎮定自若的給家人盛着湯，對王李氏的話充耳不聞。

    “哎呦，我這老婆子沒幾年活頭了，就想喝口湯，沒想到就有那鐵石心腸的，這麼口湯都不願意給我這老婆子嘗一嘗。”

    “這麼狠心是要遭報應的——”

    王李氏的寶貝孫子王天寶，一見祖母被欺負，跑到鍋前捧着鍋就要跑。

    甘懷壁哪能看着人把自己家的鍋給捧走，一腳就把人給絆倒了。

    王天寶本來就因爲太燙有些捧不住，這麼一絆直接灑了一身。

    “我的湯，我的湯。”

    “你們賠我的湯。”

    王天寶被燙的哇哇叫，但他卻顧不得疼，急忙伸出舌頭舔了舔地上還沒吸收乾淨的湯。

    這湯可真香。

    王天寶砸吧了一下嘴，一想到要不是甘懷仲將他絆倒，他就能和祖母把那鍋湯都喝了，他就激動的跳了起來。

    “你們把我的湯的弄灑了，賠我的湯。”

    看着王天寶倒打一耙，甘甜氣的瘋狂吐口水。

    【不要臉的小鬼，那是我家的湯！。】

    【氣死本寶了。】

    甘梵仁安撫的拍了拍甘甜，雙眼銳利的看向王家人。

    “昨日我勸你們早些上山，你們才撿回一條命，不謝我就算了，還打翻了我夫人的補湯，你們就不怕老天有眼，奪了你們的命。”

    轟隆一聲雷響。

    嚇得人忍不住哆嗦。

    他們這條命是甘梵仁給的，難不成老天爺見他們不知感恩，真的怒了，要把給他們的這條命收回去？

    王李氏也懵了。

    咋就這麼巧，這雷早不劈，晚不劈，偏偏剛纔劈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喝湯，我要喝湯。”

    “你們賠我的湯。”

    王天寶在地上打滾，身上滾了一層的泥，嗚嗷的喊着。

    裏正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