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生產隊的驢也有休息的時候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先生醉也字數:2964更新時間:24/07/16 08:50:29
    回到平京,車輛徑直停在辦公大樓的院子裏,大樓院外圍聚了很多羣衆,記者。

    寧乾洲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他只覺得警衛沒提前清場,影響治安。

    下車的那一刻,眉頭輕輕一蹙。

    判官見狀,立刻跑去警衛室。

    我牽着兩個孩子跟在他身後,走進大樓裏。寧賢風候在一旁,迎面走來,“統帥,辛苦了。”

    “你辛苦。”

    寧賢風跟在他側後方,低聲,“靳派要求談判,用副帥寧澈換靳安,說靳安如果有傷損,副帥寧澈將下場更慘。叔父這些日子急的團團轉,天天往這邊跑……”

    “施微去……”寧乾洲默了一瞬,話鋒一轉,“叔父去談。”

    看來,寧乾洲不打算讓我參與這次寧靳兩派的談判。走進辦公室,便見叔父愁眉苦臉等在沙發上,一見我們回來,叔父焦慮的神情一掃而光,將煙掐滅,大笑着起身,“乾洲,施小姐這次打了一場漂亮的硬仗啊!整個平京城都在討論她。”

    “還要跟叔父多學習。”我微笑。

    兩個孩子爬進叔父懷裏,叔父開玩笑道:“施小姐一戰成名,多少名流趨之若鶩想要一睹芳容,瞧瞧施小姐辦公桌上的信件,都快堆成山了。乾洲,你要把施小姐看緊了,追求者衆多啊!哈哈哈哈哈!”

    確實那場談判之後,邀約我共進晚餐的權閥特別多。有的人電話都打寧乾洲那裏去了,一部分確實是想結交我這個朋友,想讓我幫他們站臺。一部分人是攀附,其中不乏膽大的,開玩笑的言辭之間皆有傾慕之意。

    我沒搭話。

    寧賢風一向寡言,只談正事。

    這話題突然就掉地上了,沒人接。畢竟這裏沒有跟叔父同樣老資歷的大佬。便無人敢接這樣的玩笑,空氣中瀰漫着一絲絲淡淡的尷尬。

    寧乾洲沒言語,鬆了鬆軍襯衣的領口,來到辦公桌前。

    卜遠遊拿着一沓文件走進來,打開一份文件,“統帥,內閣要求施小姐去內閣政務大樓做一次民意演講……”

    “我不去。”不等卜遠遊說完,我冷冷拒絕。讓我去給內閣政府背書,我丟不起這人。

    “去。”寧乾洲坐在辦公桌後,拿過鋼筆,“沒壞處。”

    半個月的時間,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需要審閱的文件,雖說這些日子寧賢風代爲履行統帥職責,可有些密件,只能寧乾洲看。

    我沉默抗議。

    寧賢風說,“如果想走得長遠,暫時不能得罪內閣。還需要他們爲你打開局面。”

    “學院聯盟會的人邀請施小姐做全國校園巡講。”卜遠遊說。

    “去。”寧乾洲隨口說了句,“判官陪同,卜遠遊隨行保護。”

    而後又指派了一名女文職陪同前往。

    我默認,這是趁熱打鐵推廣自己。想要打開局面,不能靠內閣。只能靠我自己,去結交不同勢力,去認識更多的人,去跑一跑那些線,只有見多識廣了,圈子大了,局面才能打開。

    “我也去!我也要陪媽媽去!”拏雲嚷嚷,“舅舅!我也去保護媽媽!媽媽不能沒有我。”

    “拏雲乖。”我低聲,“媽媽要去很多地方,很辛苦。你要在家跟哥哥一起好好上課……”

    他嚷嚷着打斷我的話,掏出玩具小手槍,“我要去保護媽媽呢!如果我不去,誰陪媽媽睡覺呀!誰給媽媽擦眼淚呀!”他看向寧乾洲,“舅舅,我媽媽夜裏睡覺又哭了!她總是偷偷哭!”

    辦公室兀然死寂,叔父拍了拍拏雲的頭,“臭小子,你睡糊塗了。”

    “哥哥也看見了!哥哥裝睡!”

    星野說,“媽媽怕黑,不敢睡。”

    “要不,讓舅舅陪媽媽睡!”拏雲說,“我和哥哥每次跟舅舅睡,一起都不害怕。舅舅,你陪我媽媽睡覺好不好!不讓她害怕了。”

    “這是個好主意!”叔父笑。

    我讓卜遠遊稍後把行程安排給我,便轉身離開。拏雲不想跟星野一起上課,鬧着要跟我走,最終,寧乾洲破天荒同意拏雲跟我一起出差。

    星野歷來自律,選擇跟在寧乾洲身邊,他要去軍營玩。

    行程安排第一站應該是漢城內閣政務大樓,我調整了行程表,第一站選擇去大學校園做演講。主要內容是分享自己的海外留學經歷,判官爲我僞造了很多經歷,將一部分寧派取得的功勞歸功於我,讓我擡高自己的身價。

    我卻在看到那些意氣奮發的熱誠的學生臉時,忍不住將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所有經歷簡單講述了一遍。

    我不想欺騙任何人,也不想粉飾任何事情。

    講我從小生養在怎樣溫暖被愛的環境裏,講述我那人人得而誅之的漢奸父親曾爲了花名冊想殺了我,可他又在被槍斃前,用最後一絲善念保全我。

    講我跟丈夫紀凌修因誤會陰陽兩隔。

    講我曾經將死亡當做歸宿,如今卻覺得活着便是歸宿無數。

    想去嘗試更多的事情,去更廣闊的天地歷練自己,想爲了那些底層艱難的民衆奔走,想爲祖國的強大多一份堅守。

    避開寧乾洲不談,亦不談功勳履歷。

    只是將自身經歷真誠地勾勒出來,鼓勵那些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們睜眼看一看光,鼓勵處於低谷期的人們振作起來,鼓勵稚嫩的孩子們不怕艱難險阻,勇敢往前走。

    我擁有很多東西。

    卻也一無所有。

    只想用這顆溫柔的心,去碰一碰這世間同樣溫柔的人,一起走。

    我這番言論與判官交代的演講內容相悖,沒有吹噓自己的能耐,也無法虛構莫須有的成績。

    只是用一腔真誠,迴應臺下無數真誠的目光。

    隨後,淡定走向演講臺。臺下雷鳴般的掌聲,便是迴應。

    一個月的時間,我跑了十多座城市,最後一站,才去的漢城的內閣政務大樓。對於這樣懦弱腐朽的中樞機構,我念不了半點吹噓的稿子,開不了口。

    便邀請了孤兒院裏的孩子們,在一衆頂級大佬面前,背一首愛國長詩,作罷。

    判官堅決反對,怕孩子們反諷刺激到高層,高層若是震怒,對我們的影響很不利。

    我j堅持,在孩子們上臺背誦詩歌前,我一一向臺下大佬介紹了這些孤兒的來歷,年紀,有的孩子還是殘疾。不偏不倚,沒暗指內閣無能,也不刻意渲染什麼。

    只是保持中立,通過孩子們純真無辜的臉,用他們最赤忱極具感染力的聲音,通過最古老的愛國長詩,喚醒臺下一顆顆麻木的心。

    朗誦完畢,安排孩子們親吻臺下頂級大佬的臉。

    全程在記者的相機下記錄下來。

    這些照片登報,比我個人的宣講更具衝擊力和感染力。輿論翻了天,尤其孤兒院的孩子們朗誦的那首愛國長詩,以及內閣大佬們接受孩子們的親吻照片。

    哪怕只是作秀,卻震撼人心。

    給內閣政府賺足了正面形象,洗滌心靈般承重千斤。

    各種各樣的解讀文章鋪天蓋地,都在挖掘深層次的含義,多數是正面的。許是內閣自家的筆桿子,在報刊上將這場朗誦煽動到了很高的站位。

    高層對民衆的反應相當滿意,據說,當天晚上便給寧乾洲打去了一通電話,對我們的策劃安排讚不絕口。

    結束了長達一個月的巡講,爲我的個人品牌建立了根深蒂固的正面形象,把我談判時建立起來的好名聲穩住了,並發展成了長期效應。

    帶着拏雲回到平京那天,剛來到寧乾洲辦公室,凳子還沒暖熱,便又被寧乾洲使喚出去跟那家要來平京落戶的跨國集團談合同。

    寧乾洲似乎不想讓我在他眼前晃。

    他突然對我有種眼不見,心不煩的不耐感。

    剛回來,就又讓我出去,像是故意的。

    我說,“我不會談合同,沒搞過經濟類的工作,沒有經驗。”

    他就冷冷一個字,“學。”

    我笑說,“生產隊的驢也有休息的時候,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說,“不去,是麼。”

    下一秒,他撥通電話叫了卜遠遊進來,“合同交給賢風去談。”

    “我去。”我微微挑眉,“我去!”

    我總覺得寧乾洲憋着一股怒意,故意整我似的,可我根本沒惹他!

    當天便動身去約定鄰城公館,跟跨國集團談業務,自己便又能積累一圈人脈,掌握一項談判技能。這次機會,也是寶貴的。

    此時,寧靳兩派的談判已結束,雙方在半個月前和平交換人質。卻因陳呈所在的縣城突遭暴雨,爆發山洪切斷了前往平京城的路,梅雨季的連續陰雨使得洪水愈發兇猛,陳呈攜寧澈被困在城中,人質交換的流程又耽誤了小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