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親自來了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先生醉也字數:2696更新時間:24/07/01 05:19:43
    靳安轉臉看他。

    “你抓了這女的以後,我們按照原計劃散播消息,說是寧乾洲幹的。”那人喘着說,“也散播了是彥銘收了人,出爾反爾想撕毀和談條約,造謠消息都散播出去了,但是……”

    “?”

    “但是寧乾洲剛剛給咱們軍部打電話來了!”

    靳安眉峯微揚。

    聽見寧乾洲的名字,我偷偷從被窩裏露出頭,大概寧乾洲第一次親自給靳派軍這邊打電話,靳派如臨大敵,軍官們甚至有一絲絲“受寵若驚”。

    畢竟寧乾洲向來獨善其身。而平京城在他的勵精圖治下,發展成爲區域政治中心和軍事重鎮,擁有全國最大的經貿區,幾乎成爲地方軍閥馬首是瞻的標杆。

    靳安忽然看向我,我急忙把頭縮回被窩裏,縮手縮腳在被窩裏穿衣服,隱隱覺得有救了。

    便聽外面又有人匆匆跑來,“頭兒,大事不好了!上面派人來了!判官發好大的脾氣!正往這邊趕。”

    “還有!還有!彥軍派人過來了!兩軍交界處他們把炮口對準了我們!”

    靳安若無其事提上褲子,猛然關上門,將我從被窩裏拽出來,我衣服還沒穿好,尖叫一聲,他粗暴將我拎至房間一角的照相機前,讓人按住我,拍下我傷痕累累的赤裸身體。

    身上的咬痕淌着血,吻痕遍佈胸口,任憑我怎麼掙扎,他都無動於衷,冷冷拍下照片,說了句,“照片洗出來,寄給寧乾洲。”

    我撲上去想把照相機砸毀,被他蠻橫攔腰扛起,再次丟上牀。

    “靳安!”我瘋狂廝打他,“你不如殺了我!”

    他猛然扼住我下頜將我拉近,眼底醞釀邪肆怒意,“不想裸奔,就閉上嘴,穿好衣服出來。”

    似乎寧乾洲這三個字深深刺激了他,明目張膽的怒意散發出來,極力隱忍才沒將這些怒意發泄在我身上。

    極端恐懼之下,滿腦子計劃亂成一團,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哆嗦着飛快穿上衣服,可是衣服被撕毀,全然遮不住身體。

    他這裏沒女人衣服,靳安丟給我一件他的白襯衣和黑褲子,我戰戰兢兢穿上,將衣襬扎進褲子裏,嗨長的袖子和褲腿綰起。

    門外着急催他,“緊急會議!靳督軍!緊急會議!”

    無論外面多急,他都不急。等我穿好了,他便囂張地將我扛上肩頭,大步流星往軍部走去,我說,“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靳安!”那名叫判官的老頭子穿着軍裝,滿懷勳章,大踏步迎面走來,指着他,“你幹的混賬事!寧乾洲親自打電話找你!又闖大禍了!趕緊把那女人還回去!混小子!”

    靳安一陣風似的從老頭兒身邊經過,自顧自地帶我回軍部,像個山匪抗了個媳婦兒回大本營似的,一腳踹開會議室大門。

    滿座靳派高級將領坐於兩排,他扛着我堂而皇之走進會議室,大剌剌坐在主位上,旁邊的軍官們見慣不慣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判官坐於次位,精明的雙眼滴溜溜轉過我,語氣確是訓斥,“這怎麼收場!聽說彥銘正往咱們這裏趕!親自來談!”

    “寧乾洲說什麼。”靳安將我放在會議桌上,我急忙跳下桌子,往一旁走去,卻被靳安一把攥住手腕拉了回來。

    判官急忙拿出記錄簿,“寧乾洲提醒你,你那三兄弟還在平京地牢裏。”

    “就這?”

    “就這。”

    靳安好半晌沒說話。

    “寧乾洲這人,向來愛打官腔。”判官低聲,“雖沒明說,很明顯,他的意思是這女的要是少一根頭髮,就斃你一個兄弟,這是警告咱們,讓咱們三思後行。”

    “何止愛打官腔,寧乾洲還打得一手好太極。”

    另一名軍官冷笑,“靳督軍搶了這女的,寧乾洲明面兒上沒態度,只有彥銘火急火燎往這邊趕。兩軍交界處的炮火都瞄過來了!”

    “寧乾洲這是等彥銘表忠心啊。”軍官們議論,“畢竟彥派剛歸降,趁着這次事件,看看彥派反應,讓彥派出兵來打,咱們跟彥派打,他寧乾洲坐收漁翁之利!”

    “寧乾洲做事,只有一個利字!跟咱們完全不是一種人!”

    “說到底,這女的,一定藏着什麼祕密。否則,怎麼會讓寧乾洲和彥銘都親自出面!”

    “……”

    軍官們你一言我一語爭論,靳安長腿交疊放在會議桌上,後靠着座椅,將紅頭文件蓋在臉上,不曉得是不是閉着眼睛睡着了。

    那些文書,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我悄悄觀察他,關於他的情報在腦海中迅速匯聚而來。靳安,19歲。在嶺南地區,他是一個傳奇人物。13歲佔山爲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15歲自成軍隊搶奪軍火,將當地靳軍打得節節敗退。

    16歲被靳軍招安,成爲靳軍新一任督軍。短短3年,他就帶領靳派成爲足以跟寧乾洲分庭抗禮的強軍。

    當然,人們對他還有另一種說法,說他劫富濟貧,重情重義。

    無論,他有多麼出色的軍事才能,都無法避開一個不爭的事實,他是個文盲。

    不識字,且不愛學。

    所以,那名叫判官的老頭兒一字一句給他念文書,他臉上蓋着文書,睡得呼嚕震天響。

    “這女人,到底怎麼辦!”判官用力一拍桌子,怒吼一句,“你拿個辦法啊!”

    靳安呼嚕聲驟然停下,半晌沒動。隨後緩緩拿下臉上的文書,猛然坐正了身子,“當他們放屁。”

    他牽起麻繩,往外走去。麻繩另一端捆在我雙手上,像是牽着一隻小狗。

    靳安說,“跟彥軍打,寧乾洲休想獨善其身,我要把他軍部給炸了。”

    他不輕易開口,開口的每一句都不按常理出牌。

    “這麼說,這女人你不放了?”判官驚訝,“你那三個兄弟也不要了?”

    靳安在門口止步,回身看向判官,“那三個兄弟回不來了。”

    他有種冷靜的瘋感,會議室內忽然陷入肅穆沉默裏。在座的軍官基本都是靳安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也有同生共死做悍匪時的兄弟,這些年寧乾洲殺了他們多少手足,豈有一個活着回來。

    兵不厭詐這四個字,在寧乾洲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也讓這些悍匪出身的耿直軍官受盡血的教訓。

    “要給上面一個交代!”判官說,“如果激怒了上面,你知道後果。”

    話音落地,走廊裏忽然響起凌亂腳步聲,“來了來了,上面來人了!彥銘也趕來了!”

    會議室的軍官們立刻起身,判官出去相迎。

    靳安扼住我下頜拉近,神情凝重審視,“你到底……何方神聖。”

    他應該跟我爹爹很熟悉,在我爹爹口中,我一定只是個不諳世事的閨房小姐,可是這樣普普通通的我,卻能攪動時局的風向,搬動寧乾洲親自打電話,還能讓靳安背後的大資本出面解決,連彥派軍政一把手都來了。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嗅到濃濃陰謀的味道。

    忽然想起三年前,我被掛在城門上,寧乾洲便是用的這一招,將我家背後的勢力和紀家的勢力連根拔起。如今,他將我放回人海,那鋪天蓋地的大網再一次網羅而來。

    這三方勢力的角逐,我深陷其中,不敢妄動,以至於來到嶺南不敢提及我爹爹,亦不敢跟他相見。

    靳安轉步坐回主位,手腕上的繩子被牽動,我踉蹌跟上前,他大剌剌將我按在他的腿上。“確認。”靳安聲音藏着詭笑,“你對他很重要。”

    我僵着身子,他?指的誰?寧乾洲?紀凌修?彥銘?靳安抓我,是爲了試探我的利用價值?

    話音落地,一排西裝革履的大人物疾步走了進來,步伐彷彿震得地板微顫,大有興師問罪的凌厲勁兒。頂頭的是一名戴着禮帽的洋人,而洋人身側,我彷彿看見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呼吸驟然凝住。

    紀凌修……

    我好像……看到了紀凌修!

    他親自來了!

    我“唰”的一下支楞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