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何沅父母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阿庾字數:4306更新時間:24/07/01 05:18:30
三……三等功?
要糖小鬼被人拎着,掛在空中晃晃悠悠。
“你!”它掙扎,“你是誰啊!怎麼能看見我,快點給我放開!”
“不然我殺了你!”
池煜見這麼點個小家夥在半空中撲騰,哼哼:“殺了我?罪加一等!敢對我動手,你就是我的二等功了!”
要糖小鬼看躺在沙發上的蘇漾慢慢睜開眼,差點把牙咬碎,“渾蛋!你剛纔是在裝睡!”
“裝睡?爲了騙你?”何沅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那還不至於。”
她指了指要糖小鬼,示意它看看自己身後。
要糖小鬼警惕盯着她許久,疑惑扭過頭。
一扭過頭,就看到一口大白牙。
剛剛拎着它的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換上了一身白西裝,頭頂白色喪帽,左手哭喪棒,右手勾魂索。
儼然一副地府條子的做派。
要糖小鬼:“……”
池煜看着這小鬼懵逼的表情直樂,“看你身上背了不少條人命,還以爲你是個老手。怎麼,你們那邊出來殺人都不做背調的?”
要糖小鬼倍感羞辱,撲騰的四肢僵住,表情頓時灰敗下來。
“誒,問你話呢!”池煜舉起手裏的哭喪棒給了這小鬼一棒槌,結果看到它身上纏繞着一條鮮紅的血線。
那血線煙一樣環繞在小鬼身邊,不過頭發絲細,摸上去卻涼得嚇人。
“媽,”池煜對着那條血線摸了又摸,“這是啥呀!”
“它害人的憑證。”何沅瞄了一眼,“厲鬼身邊的血線又叫因果線,每殺一個無辜活人,它們身上就會多一條這樣的線。”
“如果它們剛殺了人,這條線就是鮮紅色的。不過隨着時間推移,這些血紅色的因果線會慢慢變黑,最後在它們身上凝成黑線。”
池煜扒拉開小鬼身上的衣服,果然在它身上看到了交纏在一起的好多條血線。
“咚”一聲,哭喪棒重重敲在小鬼頭上。
池煜臉上的笑意消失,“你最近什麼時候殺的人,這麼多年一共殺了多少人?!”
被哭喪棒這麼一敲,小鬼只感覺被敲的地方要直接碎了。
它抱着腦袋短促慘叫一聲,“我……我不記得了!太多年……”
也太多人了……
它見池煜臉色陰沉得能掐出水來,趕緊把自家主人供了出來。
“官爺饒命啊!我……其實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殺人都是被人逼的!殺害這些人不是我的本意啊!”
它抱着拳頭不停作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舉起小小的手讓池煜看,“官爺您看,我死的時候才這麼大點兒,我哪裏會殺人啊!”
“是一個黑衣阿贊把我父母都殺了,還把我練成了佛牌,一直逼我殺人,我是迫不得已才去傷害別人的!”
它哭得嗚嗚咽咽,何沅聽到“黑衣阿贊”這四個字,眼中的睡意一點點消失。
“你說的黑衣阿贊,是不是住在郊區那個?”
“是是是!”見這個蘇漾竟然直到它家主人,要糖小鬼忙不迭點頭。
對着何沅乖乖作揖,“大人,既然您知道他,肯定知道他有多壞了!你要幫我證明啊,我真的是被逼的!”
小鬼滑頭,何沅見多了這種見鬼說鬼話的傢伙,直接略過了它的話,皺眉問道:
“都這麼多天了,沒有國際玄師協會的人去那邊嗎?”
“啊?大人您說什麼協會?”要糖小鬼懵逼,“我不知道啊,那邊一直都是只有那個黑衣阿贊。”
何沅壓下心裏的疑惑,對池煜擺擺手,“算了,我一會兒去趟何家。你帶着你的三等功去下面領獎吧。”
池煜眼睛一亮,帶着小鬼就打算開鬼門下去。
“等等。”何沅突然叫住他,“這小鬼身上的血線還這麼新鮮,應該還沒來得及吸收它剛殺的那個人的靈魂。”
“送這個小鬼下忘川的時候,別忘了把它身上那個靈魂分離出來,送去投胎。”
“啊?”池煜拎起小鬼,“它是要被下忘川的嗎?”
小鬼也懵了。
它本以爲自己就算被這些陰間條子抓到了,頂多就是在十八層地獄中的一層待個百來年,誰知道竟然要下忘川。
那可是厲鬼滿地的忘川河!它要是被扔進去,不僅要日日重複死時的痛苦,還要被那些強大的厲鬼欺負……
“不!不!我不要去忘川!”
“我不要去忘川!”
它突然開始掙扎,池煜一個布查,差一點兒讓它掙脫。
“你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條子!”小鬼一改剛剛的溫順,稚嫩的小臉兒變得青面獠牙,使勁兒伸長手想去抓池煜的臉。
它厲聲尖叫,“我都說了,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逼的!”
“爲什麼還要把我下忘川!爲什麼!”
它還想張大嘴去咬池煜,沒咬到,上下牙齒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池煜被它歇斯底里的樣子嚇了一跳,強裝鎮定大吼,“你是受害者,那被你殺死的那些人就活該嗎?!”
他聲音大,小鬼的聲音更大,“那不然呢!我死的時候還不到六歲,那個黑衣阿贊逼着我去殺人,不殺人就打得我魂飛魄散!”
“我除了聽他的去殺人,還有別的活路嗎!”
池煜噎住。
小鬼叫得更起勁,“我父母和我被那個黑衣阿贊盯上,被殺,都是我們倒黴,那被我殺的那些人,也都怪他們倒黴!”
“不然世界上這麼多人,爲什麼我只殺他們,不去殺別人!”
如果說最開始池煜對這個小鬼還有兩分同情,聽這小鬼說出這番話,他的心裏只剩下了怒氣。
什麼叫倀鬼?爲虎作倀,這個小鬼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那今天呢?”何沅突然開口。
她打了個哈欠,隨便披上一件外套,眼神淡漠看向怔住的小鬼。
小鬼不明所以:“什麼?”
“那今天你來殺我,也是被逼的嗎?”
小鬼張口想說是,可何沅只是眼神涼涼望着它,它就感覺上下嘴脣有萬斤重,怎麼也張不開嘴。
“你剛看到我時,挺興奮的吧。還說什麼來着?”
何沅站在別墅的室內門前,一手放在門把手上,佯裝回憶。
“你說我是個無門無派的野路子,不怕我打得過你……你是這麼說的吧?”
“當時你在想什麼?是在想你不想殺了我,只是被逼無奈,還是……”
何沅眼神淡淡盯着它,“對於能虐殺我,而感到激動呢?”
小鬼眼神躲閃,不敢去看她的眼。
“好了,小池煜你帶它下去吧。”何沅側身出門,背對着池煜擺擺手,“它們這些鬼啊,最會騙人了。不然怎麼說是鬼話連篇呢!”
池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一把抓住小鬼的領子,“你騙我?”
“嘁!”小鬼不屑,“鬼說什麼你都信,什麼三等功,你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大概是知道自己被下忘川已成定局,小鬼不復剛纔的諂媚,專挑難聽的講。
池煜也不是受氣的脾氣,直接拿勾魂鎖捆上了小鬼的嘴,帶着自己的三等功穿過鬼門。
昨天累了一天,今天有不少鬼差在休息,池煜直接去找了相識的老白。
老白見他牽着個厲鬼走過來,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大,“仙君捉的?”
“我捉的!”池煜悄悄挺起腰板。
老白不信,“仙君捉了,讓你來領功的?”
“誒,不是,老白。”池煜表示不服,“爲啥就一定得是我媽捉的?我難道不行嗎?”
“這要是一般的厲鬼,那池煜小弟你不是不行!可你看看這厲鬼,”老白指着小鬼身上黑色的因果線,“你看看這鬼身上的因果,這已經是大鬼!你能捉了它?”
池煜不太懂,“我捉不了它?”
“當然不能了!這種大鬼拼盡全力掙扎,咱們無常統一發的勾魂索根本勾不住它!”
老白之後再說什麼,池煜沒聽清,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他媽當時並沒有睡着啊!
“對了老白,”池煜趕緊把那根血紅色的因果線摘出來,“我媽說這個靈魂還沒有被這小鬼頭吸收,讓我送它去投胎。”
“啊,這個好說!”
五分鐘後,池煜牽着迷茫的司機大叔站在奈何橋邊,示意他領一下投胎的號碼牌。
司機大叔捏着號碼牌,不知所措,“我這是……真死了?”
池煜點頭。
“哎,我……我怎麼就死了呢!”司機大叔嘆了口氣,捏着號碼牌坐下來。
池煜告訴他,“陰間和陽間沒什麼區別,你要是想通了就去前面的陰間就業處打聽一下,有合適你的工作就準備賺錢吧。”
至於其他東西,相信這個司機大叔在陰間待多了,就明白了。
“等等!等等!”司機大叔痛苦面具,“我都死了,還得打工啊!”
他不敢置信指着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眼睛處的兩個血洞,“我!我已經死了!我死了還得打工?”
池煜誠懇點頭,司機大叔要崩潰了。
“媽的,到哪兒都得上班……”
池煜聽着司機大叔的罵罵咧咧的聲音走開,拿出手機給他媽打電話。
電話裏無人接聽。
-
“家主,這邊。”
何雲浩帶着何沅在自家爺爺修建的密道裏左拐右拐,很快到了爺爺的書房。
作爲老牌玄學世家的長老之一,何雲浩爺爺也是財大氣粗,僅僅一個書房就搞出來個三室一廳,門口還是厚重、防炸的密碼大門。
何沅看着大門上雕刻出來的紋路,那是道防止鬼進入的驅鬼符。
甚至在驅鬼符的下層,還有天雷符。
只要有鬼敢硬闖,四周就會降下天雷,將打算強闖的鬼打得魂飛魄散。
物理防禦對付人,魔法防禦對付鬼,何雲浩的爺爺倒是想得挺周到。
可以他對上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親孫子。
何雲浩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把鑰匙,直接插到了鎖孔裏。
“這是我之前從我爺爺那裏偷來的鑰匙,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
“咔噠”一聲,厚重大門的鎖被打開了。
何雲浩招呼何沅往裏走,“走吧家主,我知道爺爺的日記在哪兒。”
他輕車熟路摸進屋子,在三室一廳的其中一個房間裏翻找起來。
何沅站在一扇空白的牆前,擡頭看着牆上的花紋。
這裏竟然也有驅鬼符和天雷符。
看來何雲浩的爺爺想得挺周全,擔心有鬼會從牆體這邊攻破,所以在幾面牆上都畫了驅鬼的符咒。
不用想,地板上肯定也有。
“家主。”
何雲浩從房間裏探出頭,對着何沅招招手。
“我找到我爺爺放日記的那個箱子了,不過箱子太大了,要不您過來找找?”
他爺爺每天睡覺前都要來書房寫日記,據他爺爺曾經炫耀,這是他六歲時就養成的習慣。
如今他爺爺都七十高齡了,每年一本日記本,70本日記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裏,何雲浩一時無從下手。
不過他爺爺有點強迫症,每本日記上都有年份,聽他奶奶說,他爺爺打算在死前用半年時間看一下這些日記,回憶往昔。
日記本上有年份標記,有利於他爺爺自己查找。
何沅在箱子裏找了一番,翻找出了她出生前那幾年的日記。
“就是這幾本。”
“家主,您要不在這裏看吧。”何雲浩擔心打草驚蛇,“我爺爺有強迫症,每天都要整理他書房裏的東西,把這幾本日記帶走,他可能會懷疑。”
“既然這樣,那我就在這邊看吧。”
“好!”何雲浩主動走到外面,“那家主您慢慢看,我去外面給您放風。”
何沅翻開老爺子的前幾本日記,這幾本與其說是日記,倒不如說是何家的大小事記錄本。
裏面很少有老爺子本人的想法,大多都是何家發生的事。
小到何家弟子某某打架,大到何家繼承人即位,事無巨細。
何沅一路翻到自己出生的前一年——按照老爺子的記錄習慣,這一年應該是她媽懷上她的日子。
不說別的,裏面至少應該有她爸媽的事情。
但老爺子不講武德。
“怎麼是空白的?”
一連翻了十多頁都是空白,何沅狠狠皺起眉。
“我爸媽的事情,老爺子怎麼沒記下來?!”
甚至不僅那十多頁,這一年的日記,半本都是空白。
而在結束空白的那頁紙上,老爺子也只留下來一句話;
【留給晚年回憶,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