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是他們不讓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筆舞春秋字數:2479更新時間:24/07/05 05:48:36
    “我身上只有幾千塊錢了,要的話,你們全都拿去。”

    高鬆嘗試着道。

    不料男人聽後直接笑了,笑容依舊那麼難以捉摸,眼睛甚至眯成了一條縫。

    又是一頓暴打,這頓暴打長達三分鐘之久,直到高鬆跪地求饒。

    “十萬!”

    高鬆道:“我出十萬,你們放了我!”

    男人玩弄着手指:“錢呢。”

    那天晚上,一羣人按照高鬆說出的地點,分別在四個地方拿到了近三十萬的現金,隨後又在他所住宿的賓館的牀板下面找到了一些名錶和黃金,以及一張國際銀聯卡,等到第二天早上,卡里的錢被取的乾乾淨淨。

    零零總總加在一起,現金大概有180萬元之多。

    緊接着的三天時間裏,這個團伙會按時按點的爲高鬆提供一些簡單的食物和飲用水,除此之外,就是每隔一個小時會打他一頓。

    在毆打他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戴着眼鏡的中年華夏男人。

    他與那個戴着口罩的男人剛好相反,會站在高鬆身邊說“好話”。

    這個人會告訴高鬆:“有多少錢就趕緊拿出來吧,你不把錢給他們,他們是不會放你走的。”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有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知道他們的手段,不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兄弟,何必受這些皮肉苦呢,你走小路來到這裏,就算他們真的殺了你,沒有人會在乎的……”

    這兩個男人,可謂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三天時間把高鬆折騰的精疲力盡,好幾次昏死過去,又被他們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五十萬。”

    中年男人道:“你再想辦法拿出五十萬,我就跟他們商量,讓他們放了你。”

    “如果不這樣的話,你不會有全屍,甚至還有可能連身上的器官都保不住。”

    高鬆祈求:“大哥,我真的沒有錢了,能拿出的,已經全部都在你們那裏了。”

    “不說實話。”

    中年男人微微搖頭:“那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說罷便站到一旁,戴口罩的男人和另外幾個壯漢再次走了進來。

    這一次,他們的手裏拿着一個老虎鉗。

    “先要他一根手指。”

    男人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

    “啊!!!”

    慘叫在房間裏迴盪着。

    當高鬆再次醒來的時候,右手的小拇指已經不見了,白色的紗布簡單的包扎着,上面已經被鮮血染紅。

    “錢呢。”

    男人彎腰問道。

    高鬆昏昏沉沉:“我……我真的沒有錢了,真的沒有了……”

    說罷,再次昏死過去。

    老國,某偏僻的小路上,野山野樹林,周圍一片漆黑。

    麪包車快速駛來,隨後車門打開,一個麻袋被扔了出來。

    僅僅是半分鐘的功夫,麪包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個本地打獵的村民在山路上發現了這個麻袋,用木棍戳了戳,發現是個人後,這才驚恐的回去告訴了村長。

    很快村長帶着全村人來到了這裏,把高鬆帶了回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圍着好多老國人,嘴裏吱吱哇哇的說着他聽不懂的話。

    村長似乎能說一些簡單的漢語,詢問他是不是華夏人。

    高鬆點頭,問他這是在哪裏,但很顯然對於他的話,村長是聽不懂的,只是拿了些烤熟的食物和一碗清水給他。

    不知道是什麼肉,高鬆狼吞虎嚥的吃着。

    村長在旁邊用雙手比劃着,高鬆大概能看明白意思:吃完食物趕緊離開。

    他能看的出來,這些外國人對他的戒備心非常重。

    過程中,高鬆嘗試着去跟村長溝通,表示自己短時間內沒有地方可以去,能不能在村子裏暫時住上一段時間。

    而村長對他更是直言不諱:我們不瞭解你,我的村民也不瞭解你。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最近你們那裏的人在我們這做壞事的太多了,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這樣。我們不想受到牽連,請你離開。

    高鬆明白了村長的意思,只好在簡單的休息後打算離開。

    當他離開的時候,從兜裏摸出了僅有的三十元錢留給了村長,村長也沒有客氣,說了聲謝謝就收下了。

    這次的意外,徹底打亂了高鬆的逃亡計劃。

    他原本做的美夢破滅了。

    身無分文的高鬆開始一路朝着這個國家的中心走,路上的林子裏弄些簡單的食物充飢,也會有一些本地的好心人邀請他去吃些簡單的飯菜,雖然那些飯菜他吃不習慣,但總不至於讓他在異國他鄉餓死。

    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裏,高鬆學會了些簡單的木匠手藝,也倒賣過一些小商品,日子漸漸有了些好轉,最起碼不至於風餐露宿。

    他會經常關注着國內的一些新聞,或者託當地的朋友打聽關於華洲的事情。

    直到有一次,再次有個戴着黑色墨鏡的華夏男人找到他,對他這樣說道:不要再託人打聽關於華洲和老曹的事情了,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不然後果你永遠承擔不起。還有,從現在起你可以叫任何名字,但就是不能叫高鬆。如果讓你的家人找到你,那麼我想你一定要比現在難過百倍。

    簡單的一段話,男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鬆驚出了一身冷汗,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沿着老國開始一路逃亡,因爲沒有護照,所走的全部都是小路。

    從柬、緬、泰一路前行,過程中的遭遇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有意思的是,所有不幸的事情幾乎全部都與他的“同胞”有關。

    直到有個人告訴了他這樣一段話:“其實,當我們出了國門的那一刻起,最應該防範的,其實就是我們自己的人。”

    “我並不是想表達我們的同胞都是壞人,是因爲華夏的人口基數太大了,同樣的百分比之下,那些害羣之馬的數量就是國外的十幾倍之多。最重要的是,外國人無法正常的與你溝通,而我們的同胞瞭解我們。他們瞭解我們的語言,瞭解我們的文化,瞭解我們的思想,所以他們想從我們身上獲得價值,要更加的容易。”

    “尤其是出門在外,同胞的身份更容易獲得我們的信任。”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高鬆開始痛恨自己的同胞,也開始變的冷血起來。

    輾轉之間多少年過去了,高鬆的身上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海風吹過,篝火已經熄滅。

    高鬆摘下口罩,右手微微擡起,四根手指和小拇指的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但我身上的疤,以及那些過去彷彿無時無刻的都在提醒着我。”

    高鬆擡頭看向安美:“如果我自己不夠強大,如果我不能讓自己站在足夠高的位置上,可能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的老婆和兒子。”

    “不是我不願。”

    “是他們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