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財大氣粗

    說到查案，南小楠自問不是專業的，但有一樣東西，她是專業的——那就是剖屍。

    手術刀在胸膛上化一刀，如果刀刃足夠鋒利的話，那觸感就如切開黃油一樣的細膩……想想手指似乎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擺出了手持手術刀時候的姿勢。

    但作爲一名生物老師，怎麼可能出現在火雲市警局的解剖室內呢？

    “咦，方醫生，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怎麼回來了？”

    “有一份驗屍報告明天就要交的，只能回來加班了。”

    “是變態兇手的那件案子吧……都成立了專項小組的說。”

    “我可已經去了嗎。”

    “當然。”

    門衛沒有阻攔，很是客氣地給這位方法醫給通行走——只是他沒有留意到的是，真正的方法醫這會兒其實還在停車場的車子裏——在車尾箱裏，被剝得只剩下底褲以及一雙襪子。

    ……

    【蒼藍】世界的法醫學並沒有超出南小楠的知識點太多——除掉妖怪學之外。

    她剖屍的時候，其實習慣一個人，然後在解剖室裏放點兒恐怖音樂之類……這能讓人更專注一些。

    不過爲免會出現什麼麻煩，她只能按照真正的【方法醫】的習慣來……在領口處別上了錄音筆之後，南小楠掀開了手術臺上的布，正式動手了。

    “說起來，昨天我莫名其妙被你炸了一次，這會兒給你開幾刀，也算是扯平了吧？”

    她自言自語似的，認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屍體。

    照片是有被公佈在火雲高的校園網之中的，大概率是兇手散播，但此時看見了實物之後，南小楠還是不禁爲兇手的特殊審美而感到驚訝。

    手臂與腿部的大小不同，其實沒有辦法很好地縫合，所以兇手選擇地是將死者的小腿切斷，這樣一來，膝蓋處的斷口與手臂肩膀處的斷口，就相無幾。

    “想法挺好的，不過縫合的手法略顯粗糙，可能是第一次作案？”南小楠細緻地檢查着被縫合的地方，“傷口側門呈現出紅色，傷口有略微外翻的跡象……是生前傷。”

    “下體有被嚴重破壞過……”

    “沒有檢查到體液殘留……”

    “胃部……”

    “喉骨被直接捏碎？”

    “好傢伙……”

    ……

    忙活了大半晚上，南小楠才脫下了口罩，心滿意足地伸了伸懶腰，剖屍的癮稍稍過了，她正在整理着驗屍的報告。

    這玩意還要擺在【方法醫】的面前，最後對這位法醫催眠一下，讓他認爲自己真有驗屍的經歷，事情就算是完了……完美。

    她是這樣想的。

    但她卻忘記了，自己歷來運氣都比較背，出門不堪黃曆的話，隨時都有掉坑的可能——房間的門突然推開了。

    隨後一名穿着土黃色風衣，小鬍子，神色沖沖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老方啊！驗屍報告出了嗎？”

    中年男人的身後，此時還跟着一名神色不善的少女：紅孩。

    “馬…馬SIR？”南小楠不禁眨了眨眼睛，她身子本能似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這TM的不是在做夢？

    “你平時不都喊我老馬的嗎？”中年風衣男…馬警官皺了皺眉，但沒太過在意：“別說這些了，報告？”

    ——還真是…馬SIR？

    ——或者說，是【蒼藍】世界的馬SIR？

    南小楠稍稍定了定神，雖然意外，但並非不能接受——子世界的真實很複雜，但如果將它比作是一個個不同的平行世界的話，其實又能很好地理解。

    只要不是那些已經將自己的傳說統一的傢伙，普通人是很容易在平行世界找到另外一個自己。

    至於傳說的統一手段十分之多，而且千奇百怪——甚至虛空之中還流傳了一種特別偏門的手法——只要將每一個子世界的自己都幹掉，留下最後一個自己的話，也算是一種統一。

    又名：我殺我自己。

    ……

    姑且，將【蒼藍】的馬警官標記爲馬SIR2.0吧？

    這要告訴老闆的吧？

    南小楠此時頂着【方法醫】的馬甲，馬SIR2.0與紅孩的出現，打斷了她原先的計劃……這火雲市的【公主】，怎麼會和馬SIR2.0混在一起的？

    這是什麼CP組合啊……

    她沉吟着道：“剛檢查過，有初步的結果了。至於藥理分析，還需要一些時間，不過…致死的原因找到了。”

    “巴丹是怎麼死的？”紅孩聲音稍沉……沉不住氣了。

    南小楠沒說話，只是皺眉地看了眼馬SIR2.0，馬SIR2.0連忙道：“老方啊，她現在也是專項小組的成員，而且還是副組長。”

    有權真的可以爲所欲爲嘛…

    南小楠聳聳肩，“死者在身前遭受了幾乎是非人的折磨，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多處死前所造成的傷勢，另外她的雙手雙腿，也是在死亡之前被兇手進行縫合的……她應該是，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作出這種行爲。”

    “混蛋……”

    紅孩的手掌瞬間捏住了桌子的一角……桌角，直接溶化。

    南小楠心中一凜，剛纔剖屍太開心了，接着又碰到了馬SIR2.0，差點就忘記了，這【蒼藍】特麼是一個仙道文明的位面，隸屬天庭。

    “紅孩小姐，請你冷靜一下。”馬SIR2.0連忙勸住。

    “我沒事。”紅孩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方法醫，請你繼續吧，我不會燒死你的。”

    “真正的致命傷，是喉嚨被捏碎了。”南小楠點點頭道：“其實，按照她死前遭受的這些看來，即便是不捏碎她的喉嚨，她恐怕也熬不了多久……但兇手似乎出於某種原因，才直接捏碎了她的咽喉。或許是害怕被發現，或許是趕時間，也有可能，是兇手想要死者在臨死之前，看着自己是如何被殺死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馬SIR2.0不禁皺了皺眉頭。

    今天的老方很有料啊？

    平時不都是慢吞吞的，也不願多說幾句，生怕會惹麻煩上身似的，上午就等中午，中午就等三點三，下午場之後就等下班……

    “我在死者的雙腿處……嗯，現在是雙臂了，在上面發現了一些瘀傷。”南小楠想了想道：“這樣吧，馬SIR，你躺下來，我給你做個演示，你就明白的了。”

    馬SIR2.0呆呆了躺了下來，今天的老方果然有料……該不會也是和局裏的那羣加厚一樣，想法設法地想要在紅孩的面前表現吧？

    “像這樣。”南小楠卻沒有馬SIR2.0那麼的的小心思，此時直接雙腿跪壓在了他的手臂處，隨後雙手捏住了他的咽喉。

    “別真的捏……”

    “……兇手當時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南小楠直接說道：“正面地壓制着死者，與死者保持着對視的狀態，然後雙手開始用力。兇手應該是想要讓死者在死前看清楚自己的樣子……這可能是一種宣示着自己權威的做法，推測兇手男性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道熱浪襲來。

    紅孩渾身都冒着熾熱的氣息，大量的火星在她的長髮之間閃爍不聽……高溫，瞬間方房間的煙感裝置發出了刺耳的叫聲，隨後噴水！

    “我很冷靜！我已經沒有放火了……誰給關了這吵死人的警報聲？我要燒了這個破地方！”

    警報最終還是解除了，火雲警局躲過了一次滅頂之災。

    看着怒火漸漸平息的紅孩，南小楠手一抖，忽然將一份文件悄悄地藏到了身後。

    “你藏着什麼？”

    鬼知道她是怎麼發現的？

    南小楠臉色微變，可紅孩卻直接攤出了手掌，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交出來！”

    “死者的心臟被摘掉了。”南小楠只好嘆了口氣，“從背後開刀的……應該是兇手殺完了人之後，再將心臟給摘除的。”

    砰——！！

    火光，如煙火般璀璨，今天火雲市警察局總部，放煙花啦。

    “着……着火了！！！”

    ……

    ……

    “黑星，今晚上有煙花表演嗎？”牛大廣好奇地趴在了車牀前，很是好奇地看着那冒火的位置，“那裏好像是警局？”

    “沒有聽說。”黑星筆直地坐着，雙手放在了膝蓋處，眼角只是在外邊的火光處一掃而過，就沒多大在意。

    “總感覺有點悶得慌……”牛大廣縮回了目光，“黑星，我感覺咱這次人還是帶少了……要不，回去再準備準備？”

    “今天的戰鬥部隊，已經可以蕩平一個小型都城了。”黑星淡然道：“除非羅剎公主動用羅剎鬼國的部隊，否者她單人匹馬，是闖不到您面前的，老闆。”

    “這樣嗎……”牛大廣縮了縮脖子。

    此時，這輛經過了大量的防爆處理，安全係數點滿，造價幾乎追平了火雲市一年GDP的加長版飛車，緩緩降落。

    降落在了洛醫生的診所門前。

    與上一次一樣，亂糟糟的街道已經被提請清理過了，四周安靜得可怕，一隊渾身武裝的戰士組成了人牆，將牛大廣迅速地送到了診所的門前。

    “牛先生，今天也很精神呢。”女僕小姐一如既往地爲顧客奉上花茶。

    只是牛大廣卻害怕這玩意有毒，壓根不打算喝……怕死，似乎是他一輩子的事情。

    還是老闆的書房裏。

    只是這次牛大廣死活帶上了黑星，像是爲了壯膽。

    “洛醫生！你給我的小藥丸，真的管用！效果沒的說啊！只可惜維持的時間太短了。”牛大廣上來便道：“你這種藥，我全包了，有多少老牛我要多少！以後，你就給我獨家供給這種藥丸吧！”

    老牛財大氣粗啊，整個火雲市，超過七成都是他的產業，這還不算在別的都城也有【平天】集團的分部……有錢是可以爲所欲爲的！

    洛老闆笑了笑道：“牛先生你確定要全包了嗎。”

    老牛大手一揮道：“沒問題！你有多少？！”

    洛老闆想了想道：“我這邊的話，應該是可以無限生產。”

    “無限……”老牛張了張口，不由得沉吟着道：“不錯，只要有藥方的話，就可以隨便生產……這樣吧，老牛我名下也有藥業公司，要不你將這種藥的藥方賣給我？我直接買斷了！”

    洛老闆以普通生意人的口吻道：“牛先生，你覺得這種藥的效果如何。”

    “很好！不能再好了！簡直是神藥啊！”

    洛老闆道：“牛先生，你說想要買這種藥的人，會有多少。”

    牛大廣開始皺眉了，聲音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洛醫生，我尊敬你才喊你一聲洛醫生的……你應該知道，俺老牛是什麼人。這藥方，老牛我今天是要定了！當然，老牛我一向很公道，絕對虧不了你。你可以漫天要價，但給不給，還得看老牛我的心情。黑星，拿點本事出來，讓洛醫生開開眼！”

    說罷，牛大廣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抱胸，胸有成竹，今天吃定了！

    於是巨大的黑星身體開始出現了變化，它的皮膚開始如流體似的晃動，變化，最終渾身上下彷彿都鍍上了一層銀色的硬殼。

    “這是崑崙定製的特別版【黃巾力士】級類人型法寶，全【蒼藍】不會超過三個！”牛大廣蹬着牛鼻子道：“你知道老牛我在黑星身上，砸了多少寶貝嗎？”

    然後，黑星上前，以恐怖的威壓，壓向了洛老闆。

    下一秒，女僕小姐眯起了眼睛，牛大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黑星的雙臂被直接卸了下來，緊接着這全【蒼藍】不會超過三個的【黃巾力士】特別版就被直接扔了出去。

    “牛先生，不能在這裏使用暴力呢。”女僕小姐眨了眨眼睛。

    牛大廣也眨了眨眼睛。

    TM的……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嬌滴滴的小護士，這麼猛的嘛……

    牛大廣瞬間打了個寒顫，他本來就怕死，出門最大的依仗就是黑星……黑星不在，他渾身難受，好沒有安全感！

    “我我我我我我……我改天再來登門拜訪！”

    慫。

    瞬間，牛大廣便抱起了黑星被卸下來的兩手臂，直接飛奔而出，買藥方的事情也不談了，怕死的程度堪稱絕頂……浩浩蕩蕩的戰鬥部隊，瞬間往【平天】大廈趕回。

    “好像是真的嚇到這位牛先生了。”女僕小姐門前眺望這那浩蕩的戰鬥部隊，她出手已經很輕，很輕的了。

    最近幸福感天天爆棚，都提不起勁虐人好嗎。

    正要回去。

    正好沒人打擾了。

    然後……

    可就在這個時候。

    “咦？這裏…什麼時候開了一家診所來着。”

    診所的門前，一名男子疑惑地擡頭看着什麼——當他看清楚了診所門前的男女時候，甚至還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你不是…洛校醫？”

    “你好，小虎老師。”洛老闆此時微微一笑道：“有興趣進來坐一坐嗎。”

    夜色裏，小虎老師茫然地站在了診所的門前，然後鬼使神差似的……點了點頭。

    他想要進去，想要進去……進去。

    心裏有一道聲音，此時正在催促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