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醫院

    青舟市人民醫院，二樓。

    一個靠邊的二人間內，此時卻擠滿了四張病牀，彼此間空間狹隘，相接處勉強用簾子遮擋。

    “咳—咳咳！”

    不斷響起的咳嗽聲將一個趴在病牀上熟睡的女孩吵醒。

    她睜開疲憊的雙眼，第一時間看了一眼跟前的輸液袋。

    “還有一小半，快好了……”

    她面前的病牀躺着一名老人，臉頰瘦削，面色發黃，似乎早已甦醒，一直看着女孩直到她醒來。

    “小小啊，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爺爺沒事的。”

    “那不行，剛動完手術，醫生說還得觀察幾天呢！再說，我要是走了誰來照顧你？”

    白小小撇起嘴，眉目間有着消散不去的憂慮。

    自從昨晚開始，世界各地動亂陡然增多，網上到處都在傳播怪異現象和生物。

    百米長的巨蟒，長滿大樓的爬山虎，天邊飛過的雙頭雄鷹，公園裏哀怨的哭嚎聲……

    正如白小小所料，世界徹底變天，什麼妖魔鬼怪都跑了出來。

    就連國家都專門發出公告，讓廣大民衆儘量不要出門，遇到異常第一時間上報。

    即使如此，還是有無數人受傷甚至死亡，一時間醫院爆滿，急救電話都接不過來，報警電話也被打爆。

    因爲變異的不止動植物，還有人類！

    有人會噴火，有人一夜間長成巨人，甚至有會飛行的。

    雖說只能飛短短幾秒，還摔了個狗啃屎，但視頻發出後，無數人爲之震驚。

    他們歡呼着新時代的降臨，卻忘了覺醒異能的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沒能覺醒。

    更有甚者因惡性覺醒，進化成異化怪物，在人類密集的區域大開殺戒。

    好在青舟市第一時間就響應號召，封鎖城市，出動軍隊，開放糧庫。

    每一戶人家都領到了一個月的糧食，封閉在家裏不敢出去。

    街道變得清冷，只有救護車和警車四處跑動。

    在這災難的時刻，國家機器全力發動，大大減少了事故的發生。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涉及到整個世界的變化，像是一股巨大的無法抵抗的浪潮向人類襲來。

    越來越強的變異獸，潛藏暗處的怪物，蠢蠢欲動的異能者……

    熱武器只能鎮壓一時，人類的處境越發岌岌可危，急需新的力量補充。

    “還好我早早就讓爺爺動了手術，不然就糟了。”

    看着窗外陽光熹微的天色下，長長的一條病患隊伍，白小小一時有些慶幸。

    她之前在熊大身上看出不對，提前察覺到預兆，於是在前天就將爺爺接到醫院進行手術。

    不然現在很有可能連醫院門口都擠不進來。

    如今爺爺手術很成功，只需靜養幾天就好。

    白小小不禁想起動物園的熊大，也不知它過得怎麼樣了。

    “聽說動物園閉園了，公司也沒啥消息，不知道情況如何。”

    白小小有些憂慮，隱隱感覺自己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對方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TMD讓醫生趕緊給我爸處理傷口，趕快！去你嗎的堵什麼堵！”

    極大的咆哮聲傳遍整個走廊，緊接着，房門被一腳踢開。

    一個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面龐漲得通紅，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怒氣衝衝地來到靠門的病牀，一把將躺在上面咳嗽的中年婦女揪起扔在地上。

    “啊！”她發出痛苦的慘叫。

    另幾個病牀上的患者都被驚醒，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一幕。

    “滾開！骯髒的東西！給我把這房間清理乾淨，讓我爸住進去！”

    男人露出嫌棄的神色，大喊大叫着，他的身後出現兩個跟班，不懷好意地看向其他病牀上的病人。

    “你們幹什麼？”

    白小小被他的所作所爲驚住了，憤怒地質問起來。

    “我幹什麼？”

    男人聽到有質疑聲，這才注意到牀邊的白小小，他意外地看了一眼她精緻的臉龐，不屑地說道，

    “把你家老人帶走，你留下來好好服侍我爸，事後會給你很多錢，或者……我把這老不死的丟出去，你自己滾！”

    說完，他對着牀前吐出一口痰，不管不顧的就要對老爺子動手。

    “神經病！”

    白小小勃然色變，衝上前推開男人。

    男人措手不及，被推倒在牀上。

    “敢跟我作對？都給我上，給這個婊子一個教訓！”

    被推倒的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邊指揮着跟班，一邊站起身狠狠一巴掌扇向白小小的臉。

    “啪！”

    她竭力躲避，可沒完全躲掉，被巴掌扇到額頭。

    昨晚爲了照顧爺爺，她熬了一夜，幾乎沒吃過飯，也怎麼休息過，頭昏腦脹，身體虛弱。

    此時又被打中，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小小！”看到孫女被打，老爺子驚呼起來，怒目直視男人。

    另外兩牀上的病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但本身就虛弱，有心無力，只能裝作沒看到。

    “哈哈哈！就這衰樣還逞能？晚上去我牀上逞怎麼樣？”

    男人肆無忌憚地笑着，又看向老爺子，眼中兇光畢露，

    “算了，將這小妞留下慢慢玩，先打死這老不死的！”

    他一步跨出，右手伸向點滴，似要將它拔掉！

    “不要！”

    兩個跟班獰笑着緊握拳頭靠近牀邊，白小小目眥欲裂卻無力阻止，巨大的挫敗感襲上心頭。

    啵！

    突然，萬分焦急的她感到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時間變得極爲緩慢。

    身體裏莫名出現一種感覺，像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剛剛解放，促使着她去使用。

    然而，由於體力稀少，缺乏能量，白小小努力溝通自身，卻什麼也沒發生。

    她頓時陷入絕望，眼睜睜看着他們越來越近。

    “住手！”

    門外突地傳來一聲暴喝，男人的手像是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前進不得。

    兩個跟班也像是撞上玻璃般栽倒在地，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空氣。

    “什麼鬼東西！”

    男人驚愕，不信邪地想再次伸手，結果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方倒。

    三人像是牽線木偶一樣，被直直地撞在牆上，動彈不得，驚恐大叫個不停。

    白小小瞪大通紅的雙眼，循聲看去。

    一身黑衣、身材高挑的颯爽女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睜着一對丹鳳眼冷冷地看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