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危（1）

    聽到袁昭這句話，我跟袁信微微一愣。

    “母親，你別着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袁信馬上開口問道。

    “別問這麼多了，我袁氏恐有大劫，我必須要保住你，陳啓，我也得保住你，說不定，我袁氏還有求你的時候！”

    袁昭並沒有回答袁信的話，而是極其認真鄭重的道。

    “母親，總得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吧？是跟那些四品有關嗎？是跟白天來的三位四品有關嗎？還是跟那位陳家莊的小劍君有關？”

    袁信出聲說道。

    袁昭沉默不言……

    我此刻開口：“是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林觀佛誰來對付，你們的仇難道就不報了嗎？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理由，我不會離開的，我相信袁信大哥，也不會就這樣捨棄你而離開族內。”

    “哎……”

    袁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則眼下深思。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袁氏不是早有準備的嗎？袁京能短暫的踏入四品之境，更是有着極強的援軍，最關鍵的是，在暗處，其實根本沒死的袁正法，也會隨時保護着袁氏。

    袁氏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家莊的那位小劍君陳濂，看起來確實實力不俗，一人能抵數人，可終究只是四品。

    莫非，是出現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一會後，袁昭才開口道：“外面風聲四起，說是……說是……”

    “說什麼？母親，你倒是快說！”

    袁信焦急的道。

    “他們說，老族長根本沒有死！我袁氏用一具假屍，欺騙了天下！是要引起天下士族之大亂！”

    袁昭沉聲說道。

    “什麼！”

    袁信愣住。

    接着，袁信馬上道：“老族長怎麼會沒死呢？究竟是哪些畜生散佈的謠言？水晶棺材當中，那就是老族長啊，面容或許能騙的了人，可老族長的氣息，那屬於四品的氣息，卻絕無可能欺騙的了人！”

    “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袁氏說了算的了，陳家莊陳濂，盧氏的盧邪，離開我族之後，立刻設下了衣冠冢，就在鹿邑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幾乎所有士族都派人來祭奠了，也有不少我們還不知道的他族四品前去祭奠……”

    “這個謠言一起，讓所有參與過祭奠的士族，羣起憤慨！說是袁氏耍了天下所有士族！要讓袁氏給天下士族一個交代！他們悼念的人是假的，他們祭奠的墳也是假的，這是將所有天下士族當猴耍！”

    袁昭說到後面，臉色如同豬肝，氣的不行。

    “這是他們陰謀！是那個陳濂、盧邪的陰謀！我說呢，他們爲什麼要來悼念，而後立刻退走，還要假惺惺的給我族老族長立個衣冠冢，原來是打着這麼目的！沒有任何疑問了，母親，外面的謠言，必定是他們散佈的！”

    袁信馬上反應了過來，極其憤怒的說道。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袁氏中計了，不愧是小劍君，陳家莊小劍君……如今，所有士族，揚言要讓我們袁氏將假冒老族長的遺體交出去！他們如今名正言順了，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來我袁氏，要我族老族長的遺體！”

    袁昭聲音顫抖。

    “陰險！卑鄙啊！一定是那個陳濂的主意！他根本不配被稱呼什麼小劍君，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袁信義憤填膺的拍了一下桌子。

    “袁信！冷靜！”

    袁昭沉聲呵斥了一聲袁信，接着語氣又緩和了下來，說道：“好了，事情我都告訴你們了，如果沒有這件事，來我袁氏奪無根之氣的，或許只是四品，衆士族，包括聯合士族，都不會舉全族來攻我，可有了這個由頭後，衆士族或許會出動四品以下的人，我族還沒有做好面對天下士族的準備。”

    “他們想要的，不是衆四品圍攻我袁氏，奪走無根之氣，他們想要的，或許是……”

    “或許是滅族！”

    最後一聲說完，袁昭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袁信臉色凝固，我也雙眼微縮。

    接着，我問道：“聯合士族本就想要滅了袁氏，這其中，有新仇，也有舊恨，可中立士族，也想要滅了袁氏嗎？滅了袁氏，聯合士族那就獨大了，中立士族，不知道脣亡齒寒的道理？”

    “或許在之前，他們還在乎這個道理，但我聽說，陳家莊的小劍君陳濂，親自找到了中立士族各個隱匿不出的四品，也不知道陳家莊許諾了什麼，幾乎有七成的中立士族，都準備在此次，對付我袁氏！”

    袁昭皺起了眉頭。

    我心思微沉……

    毫無疑問，在中立士族，聯合士族，袁氏，這三方勢力中選擇，我肯定更站在袁氏這邊。

    我不希望袁氏遭此大難。

    或許，袁正法也沒有想到過，他原本謀劃好了的一切，卻出現此刻的變數。

    袁昭看了眼我，也看了眼袁信，接着道：“還有個很關鍵的是，中立士族當中，有一家士族極其的強大，甚至比我袁氏全盛時，還要強大，說是排在天下士族前二的位置，也無不可，這家士族，是真正站在天下士族巔峯的存在，也正是因爲這家士族答應陳濂，才讓其餘中立士族馬上站隊。”

    “哪家士族？”

    我問道。

    天下士族衆多，儘管我在士族中闖蕩了不短的時間，卻也沒有知曉天下士族有多少，更別說，有些士族無異於隱世，就算在士族的世界中，他們也很少露面。

    “蘭陵蕭！”

    袁昭沉聲。

    這家士族，我沒有什麼印象，可袁信卻驚呼的說道：“竟是蘭陵蕭氏！一明兩暗的蘭陵蕭氏！”

    “何爲一明兩暗？”

    我看向了袁信。

    袁信沒有開口，是袁昭開口對我解釋的，她說道：“所謂一明，指的是我袁氏，說的是有一位在明處，世人都公認的四品，也就是我族的老族長袁正法，所謂兩暗，其中之一，指的是蘭陵蕭氏，還有另外一家不遜色蕭氏的士族，這兩家士族中，也有兩位被世人皆知，且在暗處的四品，當然了，因爲某些原因，天下士族，都不會明言這兩位四品。”

    我點了點頭。

    接着，我說道：“這一明兩暗，應該也指的是士族最強大的三家士族吧？蘭陵蕭，以及另外一家，還有汝南袁？”

    然而，袁昭搖了搖頭，她接着開口說道：“不，蘭陵蕭，跟那另外一家士族，可以稱得上是天下士族前二，但我袁氏無論是在現在，還是在之前，都稱不上第三。”

    “先不說陳家莊了，就說那隴西李氏，就毫不遜色我袁氏，天下公認前二的士族，是這兩暗，可這天下卻沒有公認第三的士族，我袁氏如今算不上，小劍君沒死的陳家莊或許能爭，那六品滿地走，五品多如狗的李氏，或許也能爭。”

    聞言，我點了點頭，我逐漸明白了士族中各大實力的劃分。

    而接着，袁昭盯着我，又說道：“其實，在我們這些六品之上的存在中，對這一明兩暗又有另外一種解釋。”

    “母親，還有什麼解釋？”

    袁信疑惑的說道。

    “所謂一明，指的是在明處的袁氏，有一位四品，所謂兩暗，指的是在暗處的蘭陵蕭，以及另外一家強大的士族，都有着兩位四品！”

    袁昭沉聲。

    這話，讓袁信的臉色瞬間一變。

    也讓我瞪大了雙眼！

    一家士族有兩位四品？

    這……

    那該是何等強大的底蘊？

    “當然了，這些都還是猜測，沒人見過這兩家士族的兩位四品，甚至一位四品都沒有見過，在今日之前，天下士族，唯一的四品，還是我族老族長，袁正法。”

    袁昭開口道。

    “晚輩明白了，如果蘭陵蕭帶着一些中立士族，一起幫着聯合士族對付袁氏，那可就真太過恐怖了，他們應該不止是頂尖的四品強大，底下的族人，其實力，怕是遠超尋常士族。”

    我開口說道。

    “你說的對，不說其他的人，僅是蘭陵蕭加入了戰場，就足夠我袁氏頭疼了。”

    袁昭嘆了一口氣，而後，她灼灼的看着我，出聲：“所以，我才讓你們二位儘快的離開，林觀佛身爲世子，死也要死在袁氏中，或許，林觀佛會隕滅在這場大戰當中，也不需要我們親手復仇了。”

    “不！母親，我可以離開袁氏，但我必須要跟你在一起！”

    袁信立刻說道。

    “離開吧，真要到那一步了，或許這天下，還有我袁氏的血脈。”

    袁昭道。

    “我本就是一個廢人了，還有袁氏的血脈又有何用？”

    袁信悲愴的哭了……

    啪——

    然而，這個時候，袁昭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袁信的臉上，她怒道：“你是廢人！可你將來的兒女不是！你有袁氏的血脈！你有修玄士的血脈！你的兒女都有極大的概率能修玄！”

    這一巴掌，直接把袁信扇懵了。

    袁信呆滯在了原地，只是在不住的哭泣。

    “讓你儘快離開袁氏，離開鹿邑的事情，也不是我自作主張，族長也已經同意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你是廢人，無論是聯合士族，還是中立士族，到都不會在乎到你，你在世俗中，隱姓埋名，好好活下去的可能也極大。”

    袁昭心軟了，她的語氣柔和了下來。

    袁信卻依舊沒有答應。

    袁昭只能看向了我。

    事情有變，出乎了袁正法的意料，更是出乎了袁京等一干袁氏族人的意料，也同時，給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此刻，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會後，我才道：“真要到這一步嗎？”

    袁昭點了點頭，道：“此次是我袁氏的劫難，沒什麼好說的了，事情沒有按照我們預想中發展，這一切罪在我們這些族老身上，也是我們袁氏決策層的大意。”

    我沉聲說道：“他呢？他不能救袁氏嗎？”

    “誰？”

    袁昭突然疑惑的看我。

    “袁氏的援手，你們本想借他之力，留下來犯四品的存在。”

    我出聲。

    袁昭一時沒有做聲。

    接着，她嘶了一口氣，而後說道：“你知道些什麼？你知道是誰要幫助我們袁氏？”

    我目光如梭，緊緊的看着袁昭，接着道：“牧、主！”

    袁昭瞬間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着我！

    “或者說，江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