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狂（4）

    鹿邑太清宮的袁信住處。

    找了幾個醫生幫助袁信療傷，差不多之後，我則詢問道：“袁信大哥，你知道那個堂前燕是誰嗎？”

    “我也不清楚，但看族長族老，如此尊重的模樣，或許都不是尋常的四品，兄弟，你之前太過於莽撞了，不應該幫我出頭的，還好她沒有追究。”

    袁信看着我說。

    我沒說話。

    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我提前知曉了她是堂前燕，我也得出頭啊，總不可能放任袁信被殺吧。

    只不過，因爲得知了是堂前燕，我倒是沒那麼心有餘悸。

    當初在世俗中，堂前燕可就幫過我，她不是我的敵人……就算她知道是我，想來，她也不會來對付我。

    或許，有可能堂前燕，早就知道我是我了，否則，爲什麼一定要讓我跟袁信跟着她進來呢？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句話，袁信大哥聽過嗎？”

    我又問道。

    袁信點了點頭，說道：“聽過，算是一句有些隱喻的歇後語，意思就是，士族之中唯獨王氏，以及謝氏有一定在世俗當中行走的權力，至於爲什麼，我就不清楚了，至於其中的堂前燕，我倒是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麼意思，今日才曉得，原來是個人名，既然是人名，又跟兩家士族並列，此人的身份，或許極其尊貴強大，從族長族老的稱呼中，也能聽出。”

    我點了點頭，如此看來，袁信知道的也不多。

    “我受傷的事情，母親應該知道了，現在，或許可能因爲堂前燕來了的緣故，族長說不準喊她去議事了，等會母親來了，兄弟可以問問母親，母親說不定知曉這個堂前燕的身份。”

    袁信又說道。

    “嗯。”

    我點了點頭。

    而後，我便跟袁信住在一塊，我照顧着受了重傷的他，可一直等到了晚上，袁昭都沒有出現。

    袁信重傷且疲憊，已經呼呼睡去了，我則沒有一點的睏意，思索着白天發生的事情。

    而就在深夜，不知何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堂前燕！

    “前輩。”

    我手一抖，出聲道。

    接着，我馬上看向了牀上睡着的袁信。

    “他暫時不會醒來的，也不需要擔心。”

    堂前燕出聲道。

    聞言，我點了點頭，說：“明白了……”

    接着，房間中，短時間的陷入到了一陣的安靜當中。

    可沒人知道的是，我的心臟在狂跳！

    沒想到，堂前燕主動在深夜中又來找我了！

    此次再見，因爲有白日的事情發生，我對這位貌似跟我師父老黃交好的神祕前輩，有了完全跟當初在世俗時，不一樣的心境。

    當初的我，初生牛犢不怕虎，甚至都對堂前燕動過手。

    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也好在她沒有計較，不然我早就屍骨無存了。

    “許久不見了，當初還只是一個想要修玄的普通人，如今竟也是一位如妖孽般的八品。”

    堂前燕對我和聲的微微一笑，開口道。

    “前輩過譽了，我陳啓哪算什麼妖孽。”

    我回道。

    “不用謙虛，你入士族，有不少你想都想不到的存在始終在看着你，我就是其中之一，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確實在當初有些小瞧你了。”

    堂前燕繼續道，接着，她的話語有些玩味，再說：“不說遠的，白天你用普通人威脅我，就很不錯，在不用自身實力的情況下，能威脅到我，這不是普通人能短時間想到的辦法。”

    “前輩說到白天，晚輩就有些無地自容了，我那時真不知道前輩的身份，現在想想，就跟小丑一樣。”

    我訕笑了聲說。

    “不說這個，你知道我爲什麼來袁氏嗎？”

    堂前燕問我。

    我遲疑了一下後，說：“您跟袁儒生有仇？”

    “別裝了，我跟他之前無冤無仇，你心中已經猜到一些了，那就直接說出來。”

    堂前燕道。

    我再次訕笑，而後說：“前輩難道是在幫我出頭？”

    我確實想到了一些。

    白天發生的事，以及堂前燕說的話，都很明白着在說袁儒生之前太過囂張了，而袁儒生之前所作所爲，甚至可以說有九成都在對付我，他的狂妄，甚至有十成都放在我的頭上。

    “嗯。”

    堂前燕笑着點了點頭。

    而後她道：“一個老不死的東西，趁着年長，便以大欺小，我哪能看的過去，你拿走了妙玄蘊威之符，你沒有藉助他人之力，袁氏派出小輩出手，我都不說什麼，可敢派一個如此的老東西，那就休怪我入袁氏。”

    堂前燕這話，不由讓我心頭一暖。

    堂前燕則繼續說道：“我幫你出頭，不是因爲你的師父，無論怎麼講，當初是我跟你透露氣機、修玄之事，我算你半個士族的引路人，我不會讓他們就這樣的欺負你，明面上幫忙，我或許做不到，之後幫你找個場子，我堂前燕還是有這個能耐的。”

    “前輩之恩，晚輩銘記。”

    我深吸了一口氣後，感動的說道。

    老黃之後，有老道在暗中數次默默幫我，如今又有個堂前燕，他們的存在，也讓我感到自己不是在孤身闖蕩士族。

    “這算不得什麼恩情，你只要還記住當初在世俗時，答應過我的事情就好。”

    堂前燕開口說道。

    有關堂前燕的事情，我哪裏敢忘記。

    當初她在教導我如何引氣機淬體，成爲修玄士時，就說過，我欠她一個人情。

    而後，我說：“前輩無論要吩咐我做任何事情，啓皆赴湯蹈火。”

    “或許，比赴湯蹈火要更甚呢……。”

    堂前燕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一愣。

    她接着說：“先別着急害怕，我沒讓你這個時候，還我人情，時間還長，你的路也還長着，先說回今天的事情吧。”

    我點了點頭，道：“前輩請講。”

    “其實，我今日過來，也不單單是爲你出頭。”

    她說道。

    我沒有意外，堂前燕要幫我出頭，爲什麼選在這個時間點？

    不等我思索，堂前燕接着說道：“我已經二十年沒有出現在士族人們的視線當中了，我要再不出來，或許，有許多人已經忘了我，也或許，這些人，也因爲我的不在，而逐漸放肆，我借你這件事，目的，其實是爲了袁氏背後的人。”

    “袁氏背後的人？”

    我一愣。

    袁氏背後還有人？

    是袁正法？

    “你想的都不對，此次袁氏之所以敢面對天下四品而不懼，就是因爲這個人，這個人不屬於袁氏。”

    堂前燕笑着說道。

    我再次一驚……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袁蘭跟我說過，此次謀劃，袁氏之所以那麼有底氣，不僅是因爲袁京有個辦法，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四品的地步，最關鍵的是，袁氏有援軍。

    堂前燕此刻說的這個人，無疑應該就是袁蘭說的這個援軍了。

    “是他族的四品嗎？”

    我又問道。

    沒想到的是，堂前燕又搖了搖頭。

    我內心疑惑，袁氏的援軍，不是他族的四品？

    那會是誰？

    “此人是誰，你過段時間就會知道，我今日出現，就是讓他知道，我可是還活着呢！”

    堂前燕繼續道，話中的意思，似乎不想讓我現在就知曉這個人是誰。

    我也沒有多問。

    堂前燕看着我，接着和聲說道：“白天的事情聊的到此爲止，我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目的則是爲了幫你，你有什麼疑惑，有什麼困難，都可以立刻跟我說，我若是能幫到，都會儘可能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