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牧（2）

    “不屬於任何一家士族，卻又是士族世界的規則制定者、掌控者、執行者。”

    老道沉吟會後，回我繼續說：“天下五分，一共有五位牧主，分別監視管控五片區域，管這江南區的江南牧，以及方纔他提到，主管遼東地區的遼東牧。”

    “除此之外，還有中原牧，西北牧，以及西南牧。”

    聞言，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我道：“那所謂的氣機封鎖，也就是這些牧主所制定的規則？”

    “算是吧，但這切乎所有士族的利益，準確的來說，是衆士族提出，五大牧主聯合通過的規則。”

    老道點頭說道。

    “那這五大牧主的實力如何？”我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老道看了我良久後，說：“臨駕於所有士族的族長之上！”

    聽了此話，我微怔。

    士族族長，必須是五品，但也有極少數的族長是四品的修玄士境界，這麼說的話，這五大牧主都是傳說當中的三品了？

    而如果這些牧主是三品，那麼老道又是什麼級別的存在？

    方纔老道跟江南牧的對話，我可是都聽在耳中，江南牧可說了，如果在二十年前，他絕對不是老道的對手……

    想着，老道打斷了我的思緒，他笑說：“這些都不重要，今日是意外，暫時你還接觸不到這種層次，先說回正題吧。”

    我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想，我可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詢問老道。

    而老道似乎早就看破了我的想法，他出聲說：“你若要問什麼，先別開口，將這兩人的事情弄完。”

    說着，老道提了提他手中拽着的陳虛徒魂魄繩線。

    “霍子！當初你對我陳家莊之辱，我陳家莊衆人，永不會忘，我等也始終在謀劃着復仇那天，你且等着好了！”

    陳虛徒的亡魂當中，發出了一道似乎厲鬼般的聲音。

    老道直接擡手，虛空一掌，打在了他的亡魂當中，冷哼笑說：“死到臨頭的東西，還敢叫囂！”

    陳虛徒的亡魂立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聲。

    我內心驚詫。

    老道的手可是實物，而陳虛徒的亡魂不是實物，然而，他竟能用實物去傷虛物，這是什麼通天的手段？

    另外，陳虛徒是什麼人，是受到過無數折磨的陳家莊奉長王，他連脫皮骨之刑都能忍受無數次，可在老道這一巴掌下，卻要嘶聲的痛喊？

    “小東西，還好你早就要死了，看不到那一天，我告訴你，你陳家莊的好日子到頭了，從你們拋棄陳啓的那一日開始，陳家莊就註定要再次沒落，甚至永無法脫身！”

    老道再次看了眼陳虛徒的亡魂，用極其嚴肅的話說道：“我霍子不會再去對付你們那無足輕重的陳家莊，但會有那麼一天，你們看不上，你們百般對付的陳家莊棄子，會打的你們陳家莊衆人無法超生。”

    “不會有那麼一天！絕不會！”

    陳虛徒大喊道。

    老道只是冷冷一笑，他接着說：“我也懶得跟你這個馬上要下地獄的人多說，別廢話了，當初應該是你帶着人從西崔那邊得到了假節鉞吧？此物在什麼地方？”

    “霍子！我已死，我也不怕你了！你想要知道此物在何處，那就是做夢！”

    陳虛徒大喊。

    “你他媽的，真是見了棺材都不掉淚，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老道怒罵道。

    話畢，只見老道的臉色一沉，手中那平平無奇的繩線一緊，肉眼可以看見，陳虛徒的亡魂竟然詭異的扭曲了起來。

    就像是放在洗衣機攪拌的衣物那般！

    見此，我一個旁人看了都心驚肉跳！

    這對一道魂魄的折磨，可想而知！

    一如我的念頭，馬上，陳虛徒的魂魄再次發出了更爲痛苦的嘶喊！

    “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麼啊？這魂魄之痛，才是真正的酷刑，此般折磨，你下輩子都能記得！”

    老道盯着陳虛徒的魂魄，冷哼一聲說。

    僅僅過去數秒，陳虛徒便道：“在忘秋山，我陳虛徒的老屋之內！”

    “可有人看守？”

    “沒人！”

    “可有禁忌護着？”

    “也沒有！”

    陳虛徒大聲的迴應着老道。

    老道問完後，左邊的眼睛微眯，說：“這假節鉞跟你陳家莊無緣，你陳虛徒靠着下三濫的手段得到了它，此物也會成爲害你陳家莊的利器。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話畢，老道再次的攥緊了那根繩線，繩線直接將陳虛徒的亡魂分割成了無數片。

    至此，陳家莊的奉長王，堂堂上等五品，有着六千八百縷氣機的陳虛徒，身化血水，魂散碎片，死於這荒郊野外。

    老道看向了我，問：“方纔他所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我點頭，說：“西崔的假節鉞，在陳虛徒的老屋，在忘秋山之中。”

    “很好。”

    老道滿意的點頭。

    我則立刻不解的問道：“這是何物？”

    我知道什麼是假節鉞，這是從晉開始，最高級別的君王授權方式，臣子武將，誰若得到了假節鉞，不僅可以隨意斬殺觸犯軍令的士兵將士，更是能隨意的發動任何戰爭。

    總而言之，這假節鉞就是尚方寶劍，擁有此物者，不是皇帝，卻擁有者皇帝的權利。

    但很顯然，眼下士族當中的假節鉞，應該不是我所理解的東西。

    “這可是好東西啊，你若得到此物，運用得當，你能隨意滅了任何一家士族，記住了，是任何一家。”

    老道玩味的說道。

    聞言，我心一驚。

    而更讓我心驚的還在後頭，老道又說：“甚至啊，說不準你能靠着此物，威脅到牧主呢……”

    “晚輩明白了，此事過後，我會即刻去尋找這個假節鉞。”

    心驚的我，點頭說道。

    怪不得陳家莊從西崔手中得到此物後，西崔便與陳家莊不共戴天，東崔更是心心念念此物，方纔那種情況，東崔的人都不願退走。

    另外，還有那賈斯丁，這個神祕的西洋人，他也想要得到這東西。

    想到賈斯丁，我則說：“前輩，有件事不知道你知曉不知曉，有個異族人，或許，也想得到此物，這次，我之所以會面對袁儒生、陳虛徒、黃明三人，就是他做局。”

    當我說到這時，老道的神情又一次的凝重了起來。

    我與老道接觸許久，我的印象中，也就只有在面對那江南牧時，他露出這極其正經的凝重之色。

    沒想到，我提到賈斯丁，他的反應跟面對江南牧一樣。

    而後，老道出聲說：“此人我知道，他是一個變數，其實方纔他始終在附近觀察着你，我之所以出手，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爲他。”

    我內心微緊。

    這個賈斯丁還真躲在暗處。

    “當然，我已經將他打發走了，並且警告過他，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出來作妖的。”

    老道又說，話到此，老道的神情又是更嚴肅了幾分，他繼續道：“你千萬要小心他！”

    千萬！

    老道加重了這個詞。

    能讓老道說這話，很明顯，賈斯丁的實力，或者他背後的實力，已經不是我所能抗衡的了。

    “這西洋人真如此恐怖？”

    我問。

    老道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遠比你想的要恐怖，尤其是此人背後的存在！西方的力量，甚至有許多都是我無法觸及的，異族之人居心叵測，亂世將至，他們或許是最大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