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衰敗（4）

    “你…你……你就是陳啓？”

    林閱蛟起身，極其的激動，瞪大雙眼看我。

    我笑着說：“如假包換，黃永恩唯一的徒弟，陳啓。”

    林閱蛟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方纔冒犯了族長，還請族長原諒，但這也是啓不得以而爲之的辦法，我沒有見過族長，除了師孃林素素之外，也沒有見過任何林氏的族人，我必須要先確定，這裏就是晉安林氏。”

    我恭敬的說了聲，而後笑道：“或許族長也有所耳聞，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也有着不少的仇家，需要暫時的隱姓埋名。”

    “是你，就是你，你就是黃永恩的徒弟，林蘭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林閱蛟的聲音依舊有些激動，但他總算認出了我。

    接着，他的語氣有些變化，似是有些忐忑跟緊張，他問我：“你……陳、陳啓啊，你來找我們做什麼？你又爲什麼要瞞着林蘭來找我？”

    “恩師彌留之際，特意叮囑過我，將來務必要到林氏來，無論林氏遇到多少的麻煩，面對何等強大的對手，我陳啓都要不留餘力的相助。”

    我沉聲說道，聲音堅定。

    林閱蛟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好！黃永恩！算你還有良心！算我當初沒有看錯人將我女兒素素嫁給你！”

    她這聲，讓我意外。

    師孃林素素是林閱蛟的女兒？

    林閱蛟的年齡看起來是有八九十歲，足夠當老黃的長輩了，可要這麼算的話，老黃是林閱蛟的女婿，那我算他的啥？我該怎麼稱呼。

    當然了，不論怎麼稱呼，林閱蛟跟我也是沾親帶故的。

    “恩師一直掛念着你，掛念着林氏，恩師如今已經仙去，重振林氏的責任以及義務，傳承到我陳啓的身上，還請您相信我。”

    我出聲說了句。

    “黃永恩的徒弟都信不過了，我林氏還能再相信誰啊……”

    林閱蛟含笑的說道。

    當我表明了身份之後，他看我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之前的冷漠與平靜，也淡去了許多。

    除了因爲層層關係而產生的親密之後，眼下唯一剩下的，只有初次見面時的淡淡生疏。

    林閱蛟接着說：“你叫我老林就好了，不用說些敬語，陳啓啊，你在士族中所作的那些事，我都知道，甚至你在世俗中所經歷的事情，我也有所瞭解，我就盼着有一天你能來呢。”

    “能有幫助到林氏的機會，能夠被族長記掛，陳啓榮幸之至！”

    我出聲說道，嘴上說的這些，絕對不是漂亮話，而是完全我內心所想。

    而從此刻林閱蛟得知我身份後的反應來看，鴻先生所說的還真沒有錯。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與林氏牽線，我的名字，只要報出，就能交好林氏！

    這也讓我心生一絲的好奇。

    當初的林氏跟老黃之間，究竟有着何等要好的交情啊……

    不僅方纔我沒有從林閱蛟的口中，聽出一絲一毫對老黃的怨恨，還能讓林閱蛟念在老黃的關係上，對我如此。

    顯然絕對不是因爲我實力的緣故。

    士族中，還沒人知道我到了八品，林閱蛟顯然也只是知道我爲九品修玄士，九品的我就算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裏去呢？又怎麼可能幫助到一家士族。

    林閱蛟對我的親熱，不是因爲我的實力，我想更多是因爲與老黃的關係，或者……是對老黃的信任！

    “對了，陳啓啊……你還沒說，你的身份爲什麼要瞞着林蘭？”

    林閱蛟好奇的問道我。

    我一時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

    林閱蛟接着說：“林蘭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按照士族的規矩，她並不是我們林氏的人，而是袁氏的族人，但對我們林氏的歸屬感，卻遠遠強烈於對袁氏，平時，對我也多有接濟，如果不是她的話，恐怕我早就要餓死了。”

    聽的出來，林閱蛟對袁蘭的觀感特別好。

    這也讓我更沒法說，爲什麼要瞞着袁蘭了，我總不能說，我怕這袁蘭對居心叵測，有謀害我之心吧，這要說出來，那就是給林閱蛟添堵。

    林閱蛟見我還不說，便是打了個哈哈，也不再多提，而是道：“沒事，你不願跟我說，也無妨，這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

    “多謝族長理解。”

    我點頭說道。

    接着，林閱蛟自顧自的說：“就像你所說的，如今是多事之秋啊，要想重新讓林氏崛起談何容易，你知道，揚言要懲罰我林氏喊最兇的都是哪些士族嗎？”

    “不清楚，請族長告知。”

    我問道。

    “琅琊王氏、陳家莊……”

    林閱蛟說出了兩個勢力，也是聯合士族中的兩家領頭羊。

    這兩家士族並未出乎我的意料。

    可接着，林閱蛟接着說道：“然而，這兩家士族還不是最重要的，有家士族才是真正害我林氏的罪魁禍首！”

    “誰！”

    我好奇道。

    “隴西李！”

    林閱蛟沉聲說道。

    這個士族，我倒是聽到比較少，聯合士族中的九族之內，也沒有這個士族。

    就在我疑惑時，林閱蛟接着說：“我族的族人，有七成都是被他們所殺！你方纔所見的那些三缺五弊之人，也都是被他們所害，讓我在這嵩口乞討的罪魁禍首，也是他們！”

    “以王氏跟陳家莊爲首的士族，聯手了另外七族，建立了聯合士族，這聯合士族，專門是來對付恩師以及我的，目前正在跟袁氏產生衝突矛盾，可這聯合士族當中，並沒有隴西李。”

    我沉聲說道。

    “你所說的聯合士族，我有所耳聞，隴西李沒有加入其中，我也感到費解，當初有段時間，對我族以及黃永恩喊打喊殺最兇的，就是他們，甚至遠在王氏跟陳家莊之上！”

    林閱蛟沉聲說道。

    接着，他突然擡頭看我，又沉聲說道：“這隴西李氏可不簡單！他們的實力一點都不比汝南袁氏要弱，甚至也許更強，並且，對比的還不是現在的汝南袁氏，而是那位老族長袁正法沒有死時的汝南袁氏！”

    我一驚！

    林閱蛟又接着說道：“這隴西李氏，算是如今實力前三的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