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試探

    我的呼吸急促。

    在我心裏，老黃一直都是我內心深處，最高大的存在，甚至，就算是我的父親，在我這裏的份量都比不過老黃。

    他不是我父親，卻早就勝過了我的父親。

    而我沒想到的是，他的高大，他的偉岸，他的強悍，是我完全無法想象的。

    我已經算是見識過士族的存在了，方纔的九品隱官衛老二，僅僅只是九品，只是最低層次的士族之輩，就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他與沒有修玄之人的差距，已經是形同鴻溝。

    可老黃，竟能以凡人之軀，讓士族巨擘都爲之震動！

    “黃永恩的身上還有着諸多不爲人知的祕密，這些祕密是連士族都無法摸透……”

    謝年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不言語。

    謝年則又問：“是嗎？陳啓。”

    我打了個哈哈，說：“我只是黃永恩的徒弟，謝年，你要想從我這裏知道他的祕密，那你就是試探錯了，連你士族都辦不到，我又哪能知道這麼多。”

    “你小子，真夠謹慎的，我就問問，哪能說是試探。”

    謝年訕笑了一聲，接着說：“當然了，關於黃永恩的這些祕密，也許是要塵歸塵，土歸土了，他大抵已經身亡。”

    其實，關於老黃，我還真有着不少的祕密。

    就比如當初王國光說的老黃瞞着士族修玄，老黃也許並不是如表面所展現的那樣，沒有任何實力。

    老黃也許隱藏得很深，他也是一位修玄士。

    另外，也是最關鍵的，老黃真的死了嗎？

    我之前對此是深信不疑的。

    可李苦海給我的那根斷指，卻告訴着我，真相也許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當然，這些是存在我心中最深處的祕密，無論是誰，是何人，我都不會將這些祕密說出去。

    說個難聽的，就算我父母在面前，我也不會輕易透露老黃的半點消息。

    此刻，我突然問謝年：“謝年，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我跟士族的關係也不簡單吧？你們都叫我陳家麒麟兒、陳家麒麟兒的，爲什麼，我的父親沒讓我修玄？我師父黃永恩既然也知道了氣機，他爲什麼也從沒有跟我提過氣機？”

    我一直想着這個疑惑。

    我清楚的記得老黃對我的期許，他說，我要站在長白山巔，俯瞰這天下江湖。

    這裏的江湖，並不是士族，而是上京的勢力門派。

    也就是在老黃眼中，我是到不了士族這個層面的。

    還有我母親留下的血書。

    那張血書，我始終都忘記不了，甚至常常縈繞在我的睡夢中，血書上的遺言就更絕了，讓我一輩子不踏入江湖，不碰風水。

    也就是在我母親那裏，她只希望我規規矩矩的做一個普通人。

    “這……這我也不清楚……”

    謝年看了我一眼，含糊其辭地說。

    他的這個反應，讓我的眉頭不自覺的微動。

    真不清楚嗎？

    不，謝年知道其中的端倪，但他此刻卻不願意說。

    就在我還要問些什麼的時候，謝年對我擺了擺手，說：“好了，陳啓，既然衛老二這位九品隱官都來了，那麼不出我所料的話，他的哥哥衛老大也在。”

    “還有個衛老大？”我問道。

    “這個衛老大的黃金凡胎更完美，他算是所有九品隱官中，最有機會成爲八品隱官的人，其實力，真不容小覷，兩兄弟聯手，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

    謝年出聲對我說道。

    接着，他又道：“衛家兩兄弟，應該就是王青請來助陣的隱官了，其陣容，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就這兩人的話，你其實是有機會的，就比如此刻一樣，你利用了我，從而擺了那衛老二一道，但，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我若有所思，凝神問他。

    “可惜方野來了。”

    謝年目光灼灼地看我，他接着說：“還記得在黃河邊，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嗎？”

    我點頭。

    “九品隱官跟八品隱官的差距，甚至比九品跟世俗之人的差距還要大，就算在士族中，八品隱官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王國光被琅琊王氏委以重任，方野更是士族中名聲顯赫。”

    謝年看着我說：“陳啓，不要託大了，不要再摻和這鎏國的事情中了。”

    我沒說話。

    謝年見此，又補充了一句話，說：“這方野還不是簡單的八品隱官……在某些方面，他比王國光還要恐怖一些。”

    謝年的話語中，無處不透露着對我的擔心，以及他內心的想法。

    “那就這樣將鎏國祕物拱手給琅琊王氏嗎？”我問。

    “這也沒辦法。”謝年回我說：“琅琊王氏已經佈局這麼久了，他們對此物是勢在必得，耗費了這麼多的精力，這要是拿不下來，整個琅琊王氏都會發瘋，這情況，甚至比你毀了琅琊王氏的太廟還要讓他們癲狂。”

    “這麼誇張嗎？”我問。

    “一點也不誇張，說實話，你知道爲什麼其餘士族只敢在暗處觀察着西暘鎮的一切？不是士族們不想要鎏國祕物，是因爲所有士族都知道，誰要是惦記這東西，哪個士族敢做這出頭鳥，琅琊王氏必定會傾巢而出，去瘋狂的報復這個出頭鳥！”

    謝年回我說。

    我失笑了一聲。

    聽他說的這麼誇張，也不知道是真事，還是謝年想要讓我知難而退所刻意這麼說的。

    但這話是嚇不退我的，我本與琅琊王氏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已經仇怨交死了，沒什麼可再害怕的。

    接着，我靠在謝年身上，道：“先不說這些了，就算要退，也得等我身體好了，你先送我去治療下身體。”

    “好，先去我住的那邊吧。”

    謝年點了點頭，攙扶着我，前往了他的住處。

    我躺在他的牀上，他用中醫的手法來治療我的骨折。

    在治療的間隙，我也沒有閒着。

    我想着的是，謝年晚上說的氣機……

    老黃真沒有讓我修過玄嗎？

    我所學的金篆玉函真跟修玄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