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莊園裏的住戶越來越多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酉甜字數:4675更新時間:24/07/01 03:58:00
    但轉念一想,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不可能再翻出花來。

    於是挺直腰桿道:“不是巧合還能是什麼?你家孩子又不是啥金疙瘩,我弟弟是瘋了嗎,自己的孩子不養,換一個白眼狼回來?”

    溫教授料到她會胡攪蠻纏,淡淡道:

    “陶陶在我家十八年,我和我妻子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她生病後,我們也盡全力幫她治療。”

    “我們從未虧待過陶陶,直到現在,她也是我們心中不可割捨的存在。”

    “我們盡到了父母該盡的義務。”

    說完,溫教授拉着妻女準備離開。

    眼看搖錢樹要走,譚霞慌了。

    她咬咬牙,眼疾手快地推了孩子們一把。

    譚歡的弟弟妹妹們瞬間摔在地上。

    他們按照譚霞交代的,嘴巴一撇,“哇”的哭了起來。

    “姐姐,你不要走嘛,我們舍不得你!”

    “姐姐,我要姐姐,嗚嗚嗚……”

    看着弟弟妹妹哭泣的樣子,譚歡心有不忍。

    無論如何,弟弟妹妹是無辜的。

    只是餘光瞥到譚霞眼底的算計,譚歡便明白,這一切都是做戲。

    她的心徹底寒了,握緊父母的手,“爸爸媽媽,我們走吧。”

    “嗯。”

    三人在記者的簇擁下上了一輛高檔商務車。

    只留下譚霞和三個孩子,還有被她拽來起鬨的鄉親們風中凌亂。

    “霞,啥時候誰給俺們結錢啊?”有人問譚霞。

    譚霞硬邦邦地拽起跪在地上的三個孩子,沒好氣道:“人都走了,結個屁的錢!”

    她今天叫這些人來起鬨,說只要對方給錢,就有他們一份。

    沒想到人家鳥都不鳥她。

    鄉親們一聽這話,瞬間不幹了。

    “我們可都按你說的罵了,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結錢,必須結錢!”

    “俺大老遠過來的,你不結錢,俺怎麼回家?”

    譚霞被鄉親們團團圍住,進退維谷。

    三個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記者們也不放過這個機會,舉起鏡頭對着譚霞一通狂拍。

    邊拍邊問:

    “這些人是你僱來的嗎?”

    “爲什麼這麼做,是因爲不佔理嗎?”

    “你弟弟爲什麼虐待譚歡?你認爲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現場一片混亂。

    南星關掉直播,捏了捏眉心。

    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差不多弄清楚了。

    十八年前譚德業和葛春豔在六合鎮的醫院生下了親生女兒陶陶。

    因爲陶陶患有先天性遺傳病,後期治療需要很多錢,譚德業便心生一計。

    他想用自己的病孩子換一個健康的孩子回來。

    葛春豔一開始也捨不得。

    但架不住譚德業在她耳邊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妥協了。

    她找到當時在醫院工作的嫂子,跟她串通起來調換了溫教授家的孩子。

    說起來也是天意弄人。

    溫教授本不是六合鎮的人。

    當年他和妻子開車路過六合鎮,路邊忽然衝出一隻野鹿,讓懷孕的妻子受到驚嚇。

    預產期提前,妻子被送進醫院,這才給了譚家可趁之機。

    他們看溫教授一家是從大城市來的,開的車,穿的衣服都是有錢人的樣子,便將目標鎖定在他們身上。

    再後來,譚歡被成功“換”到了譚家。

    雖然換來了健康的孩子,但譚德業和葛春豔並沒有珍惜。

    他們壓榨譚歡,把她當奴隸使喚。

    等老二老三老四出生,譚歡自然而然就肩負起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

    至於他們的親生女兒陶陶,在溫家過了十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

    直到去年,她的遺傳病發作,被送進醫院。

    夫妻倆也是在那時才知道,陶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們當年在六合醫院抱錯的。

    可即便是這樣,夫妻倆也沒想過放棄陶陶。

    他們沒日沒夜地陪在陶陶身邊,花錢給她看病,力所能及地給予她一切。

    可惜,死神最終還是帶走了她。

    那段時間,夫妻倆心如死灰,覺得天都塌了。

    所幸在他們快要墜入深淵時,一縷光從天而降。

    一場玄學直播,讓他們找到了親生女兒的下落。

    南星掐算完事情的經過,心中不免感慨。

    都說樂極生悲,否極泰來。

    人生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

    仔細想想,世間萬物皆在因果循環之中。

    ……

    許久,車子停在莊園門口。

    南星剛走進莊園,就看到若虛在大槐樹下打太極。

    大槐樹是從白朮山來的,已經有了靈識。

    若虛打太極的時候,大槐樹就搖晃着自己的枝葉給他加油打氣。

    結果一不小心搖大了,樹葉“譁啦啦”的落在若虛頭上。

    若虛:“……”

    大槐樹:“……”

    南星走到他面前,“若虛道長。”

    若虛將頭上的落葉撥下去,笑道:“你來了?”

    南星微微頷首,“若虛道長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習慣,非常習慣,除了晚上吵一點,其他時候都挺好的。”

    “吵?您是說溫將軍他們?”

    “嗯……別說是我說的。”

    南星不用繼續問也猜到了。

    肯定是溫將軍又在大晚上排兵佈陣,吵到若虛休息了。

    “我會提醒他早睡早起的。”

    南星說完,大槐樹又晃下幾片樹葉到她腦袋上。

    她擡頭,“不用每次都這麼熱情,樹葉掉多了會禿頭的。”

    大槐樹:“……”

    若虛告訴南星,白葳正在給妖精三姐妹上早課。

    南星沒見過白葳上課的樣子,決定過去看一看。

    房間裏。

    白葳站在講臺上,用幻境做板書,手裏拎着教鞭搖頭晃腦道:“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講臺下面。

    紅羅和魅兒的腦門都快磕到桌子上了。

    白葳轉身,看到三姐妹裏只有月桂還醒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大步走過去,用教鞭在桌子上狠狠敲了幾下。

    紅羅和魅兒嚇了一跳,猛地坐直身體。

    “幾……幾點了?”

    “下課了嗎?”

    白葳深呼吸,“這堂課剛上十分鐘,你們說呢?”

    魅兒擦了下口水,表情悻悻,“怎麼才過十分鐘啊。”

    紅羅也抓了抓頭髮,“我夢到開飯了,中午吃大雞腿。”

    白葳無語了。

    他讓魅兒站起來,把他剛纔說的那句文言文翻譯一遍。

    魅兒根本沒聽見白葳說什麼,偷瞄一眼月桂。

    月桂趕緊用口型跟她比劃。

    “學而不思……噢,我知道了!”魅兒一拍腦門,“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意思就是學習的時候如果不思考就會變成小狗,思考的時候不學習就會狗帶。”

    白葳差點兒噴出一口老血。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紅羅察覺到白葳臉色不對,趕緊找補,“我覺得應該是……不好好學就會忘了,但死了就不用學了。”

    白葳崩潰了。

    他在白家莊當了那麼多年老祖宗,因爲自己娶不到媳婦委屈過,也因爲村裏的單身漢太多着急過。

    但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絕望過。

    他在莊園教書是有KPI的。

    完不成KPI,溫將軍絕對不會放過他。

    “白老師,你消消氣,紅羅和魅兒只是……”

    月桂話沒說完,就看到白葳捏緊拳頭,低下頭。

    一陣狂風襲來。

    白葳的長髮,紅色衣袂開始飛舞。

    這是鬼面易容的前奏。

    “白……白老師,你易容是要耗費修爲的,不要衝動啊!”

    “白老師,我們錯了,我們好好學!”

    “我們再也不睡覺了!”

    三姐妹見識過白葳“變異”的樣子,跟他平時清秀的模樣判若兩人,是醜到能做噩夢的程度。

    她們可不想做噩夢。

    “鬼才會相信你們這三只妖精的話!”白葳聲音嘶啞,彷彿開了地獄特效。

    “啊這……可你本來就是鬼啊。”紅羅小聲嘀咕。

    白葳的聽力非常敏銳。

    聽到紅羅這麼說,手指捏得咔咔作響,眼看就要“變異”。

    就在這時。

    “唰——”

    一張符紙從教室後門飛進來,貼在白葳身上。

    符紙接觸到身體的瞬間,白葳像是被按下了什麼開關,忽然就沒電了。

    陰風驟歇。

    白葳飛舞的長髮、衣襬老老實實迴歸地心引力。

    而他那張因惱怒而漲紅的臉,此刻也變回到白淨清秀的樣子。

    眼神中似乎還透着一絲……委屈。

    三姐妹回頭,看到南星和若虛走了進來。

    “莊主!”

    “嗚嗚嗚你終於來了!”

    三姐妹躲到南星身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們只是三隻無辜小妖罷了。

    爲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南星用眼神安撫三人。

    旋即走到白葳面前,語重心長道:“我是讓你教書,不是讓你仗着自己老祖宗的身份耀武揚威,你這樣會嚇到她們的。”

    白葳在符紙的控制下動彈不得,可憐兮兮地眨眨眼:“莊主,你不要被她們矇蔽了啊。”

    這三只妖就會用柔弱的外表博取同情。

    如果不是他閱人無數,又被渣女騙過,估計也會被她們騙得團團轉。

    三姐妹仗着有南星在場又有了底氣。

    眼珠子滴溜溜轉着,大吐苦水。

    “我們上課是開小差了,但不是故意的呀,畢竟除了上他的課,我們還要學習樂器,舞蹈……”

    “我們總共就三個人,但表演強度不是一般大,就算把自己拆成八塊都不夠用的。”

    “白老師不體諒我們就算了,還用鬼面易容嚇唬我們,難怪娶不到老婆。”

    白葳:???

    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

    “莊主,你要爲我們做主啊。”

    “我們很想學習,只是太累了,不然也不會在白老師的課上睡覺。”

    “做妖真的太難了,嗚嗚嗚……”

    看着三姐妹虛空抹淚的樣子,白葳也忍不住了,眼圈一紅,“嗷”的哭了出來。

    “你們慘,我就不慘嗎?”

    “我活着的時候被女人綠就算了,死了還要被女妖精欺負……”

    “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看着白葳痛哭流涕的樣子,南星嘴角一抽。

    她知道三姐妹不容易。

    也知道白葳不容易。

    這個時候,端水就顯得尤爲重要。

    她拍了拍白葳的肩膀,又遞了張紙巾過去。

    等他哭的不那麼厲害了,才道:

    “學習這種事要循序漸進。”

    “她們是妖,不是人,學習速度本來就慢一些。”

    “你們的妖生、鬼生還很長,不必糾結於一時。”

    白葳抽噎着,“我這不是……不是怕溫將軍罵我嗎。”

    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白葳發現死了也一樣。

    在這座莊園裏居住的魂體、精怪雖然都是被南星帶來的,但也分三六九等。

    就好比溫將軍。

    人家生前戰功赫赫,又被供奉百年,功德加身,毫無疑問站在食物鏈最頂層。

    而他這種沒什麼功德的鬼,就只能跟妖精平起平坐。

    “溫將軍那邊,我會去跟他說的。”

    南星話音剛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小丫頭,要跟我說什麼啊?”

    溫樂榮飄到南星面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着她。

    看到溫樂榮,白葳立馬止住哭聲,默默飄到若虛身後。

    南星向溫樂榮行禮。

    而後道:“莊園人手不足,三姐妹分身乏術,精進學業這方面,還希望您不要逼太緊。”

    “就這?”溫樂榮摸了摸鬍子,旋即話鋒一轉,“你去外面多抓點妖精回來,有文化的那種,她們就不用學習了。”

    南星:“……”

    “好了,開玩笑的。”溫樂榮哈哈一笑,“我逼得緊,是因爲我今晚請了些朋友1過來看歌舞表演,這裏畢竟是我的地盤,我總不能丟了面子不是?”

    這下沒等南星說話,若虛先繃不住了。

    “您還請了外人過來?!”

    “怎麼了?”溫樂榮挑眉,“這裏這麼大,我請些老朋友過來敘敘舊,有何不妥?”

    “莊園布了陣法,魂體進入都需要南星挨個打上印記,您這……”

    “無妨。”溫樂榮大手一揮,“你們那些陣法只能困得住一些尋常小鬼,困不住我和我的朋友。”

    南星:“……”

    溫樂榮宣佈完這個消息就離開了,徒留若虛愁雲滿面。

    他憂心忡忡道:“雖然此地風水很好,但陰間之物聚集太多容易引起動盪,長此以往,會有些麻煩。”

    南星也意識到了這點。

    她之前加固的陣法只能保證莊園裏現有的魂體和精怪不出問題。

    但隨着陰物增多,那一個陣就有點不夠用了。

    “要是你師父在就好了。”若虛忽然嘆了口氣,“摒塵佈陣能力很強,若是有他出馬,別說溫將軍一支軍隊,就算再來十支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