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棧死了個女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久雅閣字數:2084更新時間:24/07/05 04:08:18
    聲音是從不遠處的迎賓客棧傳來的。

    出事的是三樓上四房。

    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個人,張頭探腦,小心翼翼的往裏看。

    顧昭昭扯着脆桃擠進去,佔據了吃瓜一線位。

    脆桃看清屋內情況,嚇的驚叫一聲:“小姐,死人。”

    顧昭昭自然看到了。

    正對着門軟榻上,躺着一具女屍,身形瘦弱矮小,一身樸素村婦打扮,下半身粗布裙子撩到膝蓋,上半身衣服撥到肩膀,腰帶被扯開,蓬頭亂髮遮住了臉蛋,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雙手無力的垂在軟榻邊上,一副被羞辱後殺害的樣子。

    除了女屍,房裏還有一個男人。

    只一眼,顧昭昭就發自內心的驚歎:“好帥一男的。”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整張臉彷彿是女媧炫技之作。

    瑞鳳眼狹長魅惑,劍心眉鋒利俠氣,微笑脣勾人心魂,皮膚白皙如瓷如玉,一頭烏髮好似潑墨,露在被子外的寬厚肩膀,竟比果屍更香豔。

    有些小媳婦大姑娘,臉都看紅了,羞於看他,又忍不住看他。

    有人認出了這張臉,驚呼一聲:“這不是段斯言嗎?樂陽郡主的兒子。”

    一語驚起千層浪,包括顧昭昭也愣了一下,這就是京城第一談資,從出生起就自帶黑紅流量的段斯言啊。

    他娘樂陽郡主當年逼死探花郎段清原配,強行嫁入段家,生下自己孩子後又殘殺了原配一雙兒女的事,可是震驚環宇,哦不,確切地說,是震怒環宇,以至於當年作爲親堂哥的先帝,也根本護不住她。

    滔天民憤之下,她被送上了斷頭臺,就連段斯言也被牽連,人人惡咒,段清更是恨他入骨,不足一歲就把他丟去了江南,皇室根本不敢管一點點,這一丟就是二十年。

    直到半年前,惠老王爺的靈位忽然裂開,皇室才想起他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讓段家把人給接了回來,那時還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他回京當日,顧昭昭還偷偷去看熱鬧了。

    不過人在馬車裏,瞧不見長相,只是後來聽說,他生了一副好皮囊,但在江南浪蕩慣了無人管束,回來後不夾着尾巴做人,成天跟在靖宇世子這羣紈絝屁股後,欺行霸市,飲酒作樂,很不是個東西。

    大概風評太差,大家一直認爲,那女人是被他姦殺的。

    一時議論紛紛。

    “雖然段斯言回來後皇室不喜他段家不理他,但惠老王爺遺產和樂陽郡主的嫁妝都是他的,他也不缺錢啊,靖宇世子他們帶他玩,還不是看他有錢,這麼有錢的人,要什麼女人沒有,幹嘛對這麼個乾癟女人下手?”

    “也或許那女的長的好看呢,不過就這小雞崽一樣的身材,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吧。”

    “那就是口味獨特,但睡就睡嗎,殺了幹嘛呀。”

    “可能人家不從,惹段少爺不高興了吧,這種紈絝子弟,做什麼都正常。”

    “尤其是段斯言,別忘了他是誰的種,樂陽郡主當年可是連孩子都不放過。”

    “嘖嘖嘖。”

    “……”

    牀上的段斯言,一副宿醉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對於門口的議論,他有不耐煩:“真吵,你們有這功夫嚷嚷,還不如報官去。”

    這態度激起了羣衆的不忿。

    “殺了人還如此囂張,皇親國戚了不起嗎,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有錢有權,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不知哪幾個先帶了一下節奏,一時民憤四起,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段斯言噴了篩子。

    他巋然不動,眼觀鼻鼻觀心,彷彿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散漫的態度更討罵,一時罵聲鼎沸。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大理寺來人了。”

    大理寺來了五個人,爲首年輕高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算不上英俊,但一臉正氣。

    一進來他就清場:“都安靜點,往後退,大理寺辦案,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兩個差役來維持秩序,把人羣往後格擋,用手臂和佩劍,組成了一道人體警戒線。

    那年輕大人看了一眼屍體,恭敬的對個揹着箱子的中年男人比了個手:“爹,請。”

    一聲爹,大家就都知道,來的是大理寺赫赫有名的父子搭檔。

    兒子沈鈺大理寺少丞,鐵面無私,剛正不阿。

    老子沈周大理寺仵作,技術高超,心細如塵。

    父子聯手破獲過無數宗案件,從來不懼強權,只爲正義發聲。

    知道來的這倆,大家都放了心,段斯言這混蛋,等着殺人償命吧。

    沈周捂着心口,似乎有些不舒服,但還是仔仔細細的勘驗起屍體。

    沈鈺冷冷看了一眼段斯言,命人給他擋了屏風穿衣服。

    段斯言穿好出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沈大人,你要還我清白啊。”

    “那得段少爺本身就是清白的才是。”沈鈺公事公辦的態度,然後開始走流程,例行公事盤問相干人等。

    昨夜的發生的一切,很快大致被還原。

    段斯言是昨天晚上亥時初(21點),迎賓客棧剛要打烊時候來投店的,是紅袖坊的龜公送他來的,他喝不省人事,龜公和昨夜當值的夥計王林送他進了上四房,之後龜公走了,王林關了店門,到櫃檯後睡覺。

    整晚上他沒聽到什麼動靜,也沒有人來投宿,早上卯時(5點)他準時開店門,陸續也有客人醒來下樓吃早飯,直到半個時辰前,一個叫張偉的夥計去上房門口打掃衛生,看到上四房房門虛掩着,往裏一瞧發現了死者,被嚇的屁股尿流奔下樓,掌櫃上樓查看後,很快讓人告了官。

    問完所有人,沈鈺去看他老爹,沈周一面驗屍,時不時用手肘揉着心口,沈鈺不由關切了一句:“爹,心口還是不舒服嗎?”

    沈周點點頭:“嗯,不妨事,問出什麼沒?”

    沈鈺回他:“客棧大門緊閉,沒有人進出的痕跡,孩兒猜測死者可能是客棧裏的人,想讓大家過來認一認。”

    “恐怕不好認,她生前捱過打,整個臉都浮腫的不成樣子了。但還是來認一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