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一百二十八）雷樞

    鐵紅焰本來還想着如果自己選了其他方士來做這件事，就不會導致凝端夜因爲流螢的事如此痛苦了，這時聽了凝端夜的話她才確定了這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的正好能達到目的的選擇了。只要他們這些人想要弄清楚高蓬房是怎麼回事，就只能找凝端夜一個人，而找到他，他在作法時就必然會想起流螢的事，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了。

    凝端夜之所以把事情跟鐵紅焰說得如此清楚，正是因爲他感覺出了鐵紅焰因爲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找了他來這裏作法而覺得好像選錯人了。他也感覺出了鐵紅焰並不希望自己無意中使他因往事而悲傷。他雖然知道鐵紅焰平時有多狠，但跟她接觸後，交流一番後，他對鐵紅焰的印象已經有些不同了。他之所以不想耽誤鐵紅焰的時間，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覺得經過那番交流，鐵紅焰是世上極少有的傾聽了他往事的人，他感覺得出鐵紅焰是能理解他的，而他知道鐵紅焰願意付出在他看來極大的代價來延長武尋勝的壽命後也是理解她的選擇的。凝端夜感覺，他和鐵紅焰在愛的人生死這類事上能互相理解，所以，儘管他對鐵萬刀有某種不能說出來的想法，但是他覺得鐵紅焰跟鐵萬刀不太一樣。

    他會因爲自己耽誤了鐵紅焰的時間而多次對她表示歉意，一方面是因爲他覺得鐵紅焰是世上極少有的能理解他內心對呂印汀那種感情的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他認爲自己在作法的時候應該很專業，但卻因爲想起了往事而導致第一次作法不成功，這實在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事。

    儘管他也反感鐵紅焰對藍甲人的態度，但是對藍甲人態度極差的鐵倉人他見多了，所以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做事，他也不能怎樣，目前的大環境下，如果在跟這些人打交道時如果時時刻刻都想着那種事，甚至表現出來，他已經不知道要死了多少回了。

    鐵紅焰問：“高蓬房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凝端夜還沒回答，就見鐵萬刀過來了，只有鐵萬刀一個人。

    三人跟鐵萬刀打了招呼後，鐵紅焰問鐵萬刀：“爹，那些人呢？”

    “有些人還在那邊，另一些人去收屍了。”鐵萬刀道。

    “收屍？”鐵紅焰問，“給誰收屍了？”

    “那個嶽狂繁啊。”鐵萬刀說道。

    “爹已經……”鐵紅焰道。

    “是啊，那種人不殺留着幹嘛？”鐵萬刀說道。

    鐵紅焰道：“沒送到規審殿審審再……”

    “送什麼規審殿？”鐵萬刀道，“我是族長，就算送到了規審殿，我說殺也得殺，那麼麻煩幹什麼？”

    鐵紅焰心想：他是個攝攬，這種事……

    鐵紅焰肯定覺得不妥，但是鐵萬刀已經這樣做了，她最好也不要再多說什麼。

    鐵萬刀有繼續說道：“你提規審殿，是不是擔心有人覺得我因爲高蓬房的事直接殺他理由不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