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四百八十二）總之

    她知道凝端夜對他師傅的話非常重視，自然不會明着否認他師傅的話，以免引起他認爲自己冒犯他師傅。儘管沒上來就直接否認凝端夜的話，但那樣的笑已經使凝端夜鮮明地感覺到了她對生命的態度。

    凝端夜並不敢問她是怎麼看生命的。

    凝端夜繼續說道：“總之……總之我師傅說的，我確實覺得有道理。”

    鐵紅焰道：“但是這次你並沒使我減少壽命，這是你自己說的吧？”

    “是。”凝端夜回答。

    “你不會說不準吧？”鐵紅焰笑問。

    “不會說不準！”凝端夜說，“絕對不會說不準！我那麼做，保證不會使少族長的壽命減少！保證不會的！”

    “你看，你都說得這麼絕對了，還有什麼顧慮？”鐵紅焰問。

    凝端夜想了想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再說，你剛纔提到的另一方面，也跟我這件事沒關係。”鐵紅焰道，“你說你師傅還說過，那個人說他患了不治之症，但到底什麼是不治之症，萬一有救怎樣。這是說也許還有其他辦法解決問題吧？”

    “是的。”凝端夜道。

    “那個人患重病者要解決的是他自己承受痛苦的問題，那個人不想繼續承受那種痛苦，所以想讓你師傅作法解決他痛苦的問題。患重病者認爲根本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解決他自己的問題。”鐵紅焰道，“我這件事就不同了，我要解決的問題是尋勝壽命的問題，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問題啊。我要解決的是另一個人的問題。總之，完全是兩回事。”

    “也是……”凝端夜說道，“可是……可是你這件事，對你不好啊。”

    “你怎麼知道對我不好？”鐵紅焰問。

    “這麼想想，那患重病的人懇求我師傅那樣做是爲了減少他自己的痛苦。而少族長這件事，會增加少族長的痛苦啊！”凝端夜說道。

    “你覺得什麼是痛苦？”鐵紅焰問。

    “以極慘的方式離世。”凝端夜回答，“離世前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吧？”

    鐵紅焰道：“承受過後呢？”

    “就……就不在人世了。”凝端夜道。

    “你覺得這就是我要承受的最大的痛苦了？”鐵紅焰問。

    凝端夜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是不是就沒有盡力去做可能延長尋勝壽命的事？”鐵紅焰問。

    “是。”凝端夜道。

    “那我會覺得自己明明能做一些事，卻沒有去做。”鐵紅焰道。

    凝端夜“嗯”了一聲。

    “那樣我就不會痛苦嗎？”鐵紅焰問。

    凝端夜又陷入了思考。

    “說真的，你覺得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尋勝他……出現奇蹟的可能有多大？”鐵紅焰又問。

    凝端夜道：“說實話，微乎其微。”

    鐵紅焰又問：“你這判斷不會錯吧？”

    “不會錯的。”凝端夜道，“真的……真的是微乎其微。”

    “既然如此，其他的……你理解我的想法了吧？”鐵紅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