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什麼?王麻子又雙叒叕被捅了?!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強壯的女人字數:3185更新時間:24/07/01 03:24:55
    “不在?”

    剛背完磚的一中年男人,拍了拍階梯上的灰,一屁股坐下,“他說他今早要去幫媳婦的忙,差不多申時就回來。”

    “哦好的,多謝你啊大叔。”我道了謝後,離開了碼頭。

    走在路上,我尋思着先去醫館,把揹簍的藥草低價賣出去,結果轉角就撞上硬挺又具有彈性的一面牆,硬是撞得我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捂住額頭,堪堪站穩。

    只聽那面“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張映荷怎麼是你?”

    我要道歉的話,霎時從喉嚨滾回腹中,擡頭微笑:“當然是來找你的呀。”

    吃飽了撐的,噁心你來了,傻貨。

    果不其然,這話一落下,謝珂臉上浮現出三分不耐三分譏諷四分厭惡的扇形圖。

    在他開口前,我搶過話語,一指抵在脣間:“噓——我懂,我都懂,你只是不好意思~”

    “什麼?”

    我無視他眼中的錯愕,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他,深情款款:“沒關係,我這個人別的不行,就是膽大,夜裏小樹林,咱們不見不散~”

    說罷,朝他眨了眨眼睛,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轉身就要離開。

    據我對謝珂的瞭解,只要默數三個數,他就會......

    “張映荷,你胡說八道什麼!”

    好吧,不到三個數。

    我眉尾一挑,無辜地轉過頭:“怎麼叫胡說八道呢,這~你情我願的事嘛......”

    “你亂說,誰跟你有情啊!!”

    謝珂的嗓門本就大,他因爲羞憤而陡然增得更高的聲音,引起了過路人的側目。見狀,他立刻閉上了嘴。

    比起被陷害,這點丟臉算得了什麼。

    我馬上擺出一副被他嚇到的模樣,猶豫地從袖口掏出揉皺了的藤紙,“這不是你寫給我的嗎?謝二哥哥還說,是因爲你不好意思,才託他轉交給我的。”

    這個表演力,我阿孃要是在,都得誇我一頓。

    謝珂接過來,蹙眉:“這個紙怎麼這樣皺?”

    我:?你的注意點是這個嗎?

    我眼角抽搐,胡說亂造:“因爲我太興奮了,太忘乎所以了,一直在手裏揉,就皺了。”

    按以往我對他的癡迷來講,謝珂是對此深信不疑的。他攤開紙,看到字跡那刻,眉宇頓時比紙還皺:“我寫的?”

    我下意識反駁:“那難不成是我寫的嗎?我寫不出這麼醜的字。”

    “你!”謝珂瞪了我一眼,最終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他手裏的紙被他攥得更加皺巴了。

    “你說是我二哥給你的?”

    “對啊。”我顯出一臉的得意,不經意地提起上一次:“還有上次呢,謝四不是說我去你的房間嗎?我當時就是打算去的,畢竟你都寫信邀我了,我怎麼可能不去?”

    “當時啊~”我故意停頓了下,朝他擠眉,添油加醋道:“兩次都臉皮薄,還是謝二哥給我遞信的呢。沒想到,你上次沒見到我居然這麼失落,今日還要邀我一次~”

    “不是我給你寫的!”謝珂眉頭緊鎖,臉色陰沉。

    我疑惑看他:“不是你,還能是誰?難道是謝二哥模仿你的字跡誆我嗎?”

    “我......”

    謝珂想要說什麼,聲音卻啞在了喉間,他心裏即使有所懷疑,也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兄長,除非他親自證實了這件事。

    某種程度上,他還是個不錯的人。

    我還在盯着他看,似乎一定要他給出個理由來。

    “二哥他沒有騙你。”他囁嚅出口。

    我“哦”了聲,“那就是你寫的嘍。懂了~”說完,也不打算理會他,轉身往醫館走去,再不把藥草賣了,它就要曬蔫巴了。

    “喂!張映荷!”謝珂在後面喊:“夜裏你別去,知道嗎!”

    我當然不會去,我在心裏誹腹,回頭朝他露了個燦爛的笑容,什麼也沒說,腳底抹油就溜了。

    “你聽到沒有啊!張......”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我的腳步才緩緩慢下來,謝珂是不會追上來的,他從來都不會,我很放心......

    入夜亥時,窗外的蟬鳴異常地響,今天夜裏無風,悶熱得緊。

    夜幕上的圓月折射的光灑落在窗沿邊,心臟總是跳得不停,總覺得今天有大事將會發生。

    我心不在焉地待在房間,腦子裏亂得很。

    謝二是鐵了心地要毀掉我,今日的事不成,下次不知道會想什麼招,要是直接去跟他說,自己已經不打算摻和他們的事了,他肯定也不會信。

    估計真的得快點找個人嫁了,他才會停歇。

    但是父親又出去了還沒有回來,本來想問問他今天有沒有找媒婆去說親,又找不到人。

    我擡頭望了眼天上月,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合上窗,熄了燭火,麻溜回牀躺下。

    一夜難眠。

    次日早,父親已經坐院裏喝茶了。

    我正要朝他打聲招呼,想起昨夜跟他提的事,便回身到屋裏去搬個板凳,坐到他面前。

    還沒有開口詢問,他就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話。

    父親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語氣不疾不徐,“你知道昨夜的事嗎?”

    我一愣:“什麼?”

    父親睨了我一眼,漫不經心道:“上次被你捅了左腰子的那個人,昨兒被人捅了右腰子,還踹了下襠。”

    “什麼?!”我從板凳上猛地跳起來。

    是哪位好漢替天行道?

    我激動:“死了沒?”

    父親放下茶盞,散漫地吐出一個字:“沒。”

    “哦,沒死啊。”激情如浪潮般涌來,下一刻就退了回去。我興致缺缺地又坐回板凳上,隨口問道:“在哪裏被捅的啊?”

    “林子裏。”父親揉了揉我的腦袋,似乎在安撫我,“還是謝三把他擡到醫館的。”

    這話一落,我心裏一“咯噔”,謝二那張陰森的笑從眼前一閃而過。

    難不成,他不止是想毀我清白,還想殺我滅口?

    這個想法很快就自我否決了,如果他要殺我,那爲什麼要去捅王麻子,且不說別的,誰捅了人,還讓自己弟弟去壞事救人的。

    謝二這個人陰險,也不知道他腦子裏想什麼,王麻子受傷了也好,這幾天應該都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我決計先拋開這件事,先解決最主要的問題,“對了爹,你昨天去哪了?那麼晚都沒有回來,我還想問......”

    “上門去幫你說親去了。”父親貌似知道我要問什麼,根本不給我說完的機會。

    “您親自去?”我震驚。

    父親鼻間哼了一聲,貌似有點子不情願:“嗯。”

    我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當初我那麼喜歡謝珂,父親也不會親自上門跟他說,頂多是尋幾個媒婆輪番上陣。

    難不成,父親也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才?

    “那,那他怎麼說?”我有點緊張。

    “呵。”父親用餘光瞟了我一眼,拿起他的茶杯繼續倒茶。

    “我沒有見到他。”

    “啊?”

    父親喝了口茶,“昨日夜裏我去時,他家燭火沒亮,我等了會,見他還不回來,就自行回去了,結果在路上碰到謝珂揹着王麻子。”

    “你李叔不在,就由我駕牛車送他們到縣裏的醫館。”

    我不是很在意王麻子的情況,“那爹,我,那個今天......”

    父親面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轉了個方向背對着我,“我今天還會去的。”

    得到父親肯定的回覆,我壓不住嘴角的笑意,“謝謝爹。”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唉。”

    我心情無限好地聳聳肩,無視父親的冷嘲熱諷。今天還早,得趕緊拿起竹簍去上山去,不能在像昨日一樣,找不到一個位置擺攤。

    我將鐮刀丟到揹簍裏,哼着曲準備出去,剛開門一陣風迎面而來,還有一條白色的髮帶。

    我:?

    我擡頭,面前的少年正舉着右手,一副要敲門的姿勢,與我隔着不過一拳距離。

    我倆面面相覷,半晌,還是江昭棠先反應過來,趕忙往後退了兩步。

    他黑眸竄過一絲慌亂,面色泛起淡淡的一抹紅,拱手作揖道:“張,張姑娘。”

    “江,江公子。”他那麼大的反應,搞得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你們兩當門神呢?”

    父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我一抖,他哼哧一聲,一把將我拉開。

    “張叔。”眼見江昭棠又要彎腰,父親一把扶住他的手,拉着他進門。

    見他們兩個都進去了,我連忙把揹簍丟到一邊,背手將門關上。

    “聽隔壁家的嬸子說您來找我,昨日我回來太晚了,不好過來打擾。”

    “嗯。”父親給他遞上新茶,“先喝茶。”

    見他飲下,父親才幽幽開口:“你昨日在外面應該聽到了吧。”

    不知道是因爲父親的話噎着了,還是被茶水嗆到了,江昭棠驟然弓起身,擡袖捂嘴咳嗽。

    父親面色如常,很自然地爲他拍了拍後背。

    良久,江昭棠頂着一雙殷紅的美目,無措地望向父親:“您,您說什麼?”

    父親濃眉一揚,並沒有再重複剛纔的話。

    他擡手指向爲了不叨擾他們講話,而選擇站在角落裏的我。

    就這樣,兩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

    我:尬笑。

    “我女兒。”父親頓了頓,語氣染上一縷不易察覺的幽怨。

    他說:“她想嫁給你,你覺得成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