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案卷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春六字數:4519更新時間:24/07/01 03:17:56
鎮寧侯府。
春喜舉着一把香,對着牆上那副畫,振振有詞的上香。
旁邊,發財陪着。
等春喜上完香,發財立刻遞上雞腿,“你嚐嚐,我親自烤的,外焦裏嫩,特別好吃。”
春喜拍拍手,笑眼彎彎接了,啊嗚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發財哥真厲害,好吃。”
發財心滿意足,“你們去濟南府,路上元寶給你買好吃的嗎?”
旁邊傅珩頓時一個疑惑看過來。
嗯?
感覺,似乎,好像,有點情況?
春喜吃着雞腿點頭,“買呀,不過濟南府的油旋我不愛吃,烤苕皮好吃。”
發財點頭,“我之前去濟南府辦事,也吃過一次油旋,我和你一樣覺得不好吃,你真的愛吃烤苕皮?”
發財背抄着手。
傅珩看的清清楚楚。
這傢伙手裏捏着一串烤苕皮。
傅珩挑眉。
春喜嚼着雞腿點頭,“真的好吃,京都沒有這麼好吃的。”
話未說完,發財將背後那串烤苕皮遞上前,“那你嚐嚐這個好吃不。”
春喜那眼睛,一下蹭的就亮了。
幾乎蹦起來,“發財哥,你從哪弄來的?京都開了烤苕皮的店?”
發財笑道:“我烤的,你嚐嚐味道。”
說着話,伸手,“我幫你拿雞腿。”
春喜是真饞。
毫不猶豫把雞腿遞出去,接了烤苕皮咬了一口,當即眯了眼睛。
放了酸豆角醃蘿蔔做餡料,苕皮被烤的鼓起氣泡,外面刷了一層辣椒油。
一口咬下去。
“真好吃!”
發財笑問:“你在濟南府吃的好吃,還是這個好吃?”
春喜毫不猶豫,“這個好吃。”
發財滿意了。
“嗯,以後想吃什麼都和我說,保證讓你吃的比外面買的香。”
春喜一邊吃烤苕皮,一邊小雞啄米點頭,秉承着禮尚往來的原則,朝發財道:“那我一會兒替發財哥上三炷香。”
發財立刻道:“那幫我求姻緣吧,求一個老婆。”
春喜小眼神一亮,帶着些促狹的揶揄,“發財哥有心慕的姑娘了?”
發財點頭,“對啊,老婆本都攢了許多。”
春喜胳膊肘朝發財胳膊懟了一下,“發財哥喜歡誰,我幫你把把關。”
發財任由她懟,笑道:“我沒有把握能追到,先不說了,不過,既是聊到這裏,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看在烤苕皮的份上,春喜十分痛快的道:“發財哥說,我一定竭盡全力。”
發財便道:“我沒有追女孩子的經驗,又怕人家不答應,你能給我練練手嗎?”
一側傅珩:……
對面春喜一臉懵,“啥?這怎麼練手?”
發財就道:“我先拿你做個練習啊,先追你,有什麼不足的,你立刻告訴我,我好改進,等練好了,我就有信心了,可以嗎?”
發財眼底帶着真誠的祈求。
眼神又烈又軟。
唯恐春喜不答應,發財補充,“作爲條件,我可以給你做任何你想吃的東西,你看,我的手藝也是很好的,你也不吃虧。”
傅珩:……
春喜嚼着嘴裏的烤苕皮,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她狐疑看着發財,“發財哥,你該不會是想要追我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吧?”
傅珩十分幸災樂禍看着發財。
發財面不改色心不虛,“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向來都是有什麼話,從來不藏着掖着,我都直說的,所以,你給我追嗎?”
傅珩:……
春喜眼見發財一臉坦然,立刻十分好兄弟重義氣的拍拍發財肩膀,“好,發財哥,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追吧。”
發財帶着些擔心,“那……拉鉤?我怕你反悔。”
春喜眉毛一立,“我春喜說話,向來駟馬難追,怎麼會反悔!”
刷的伸出自己的手指。
“拉鉤!”
手指勾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旁邊傅珩在震驚中,後知後覺學到了什麼,擡腳就往書房走。
他過去的時候,徐西寧正在桌案前勾勾畫畫的寫什麼。
傅珩往桌上一撐胳膊肘,瞧着徐西寧,腦子裏閃過剛剛發財當狗的畫面,抿了抿嘴脣,道:“西寧啊。”
濟南府那邊的學堂已經步入正軌。
在濟南府尹和當初救下的那秀才趙春山的幫助下,很快整理出一批文武兼備的學子。
徐西寧想要搞一次戰事對抗演練,正在做戰前安排。
被傅珩打擾,頭也不擡,問:“你想到正反雙方誰做將領了?”
濟南府的學堂,是傅珩和她一起創辦的。
這戰事演練,自然也是傅珩和她一起做。
傅珩看着徐西寧,“西寧,我有一件非常想做的事,但又沒有什麼經驗,你能幫我練練手嗎?若是不練習的話,我總是不自信。”
徐西寧擱下筆,擡眼看他,一臉疑惑,“什麼事?”
竟然能讓病秧子不自信?
“我想和你睡。”
一桌之隔徐西寧:……
正要進門長公主:……
徐西寧目瞪口呆將手裏的狼毫毛筆咣噹驚落,難以置信的看着傅珩。
“你說什麼玩意兒?”
傅珩腦子裏回想着發財的成功案例。
十分自信的說:“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作爲交換,濟南府那邊的作戰演練,我給你三個成熟方案讓你挑。”
徐西寧直接氣笑了,“你是覺得我想不出一個好的作戰方案,所以需要爬你的牀來得到你的幫助?是你的腦子讓灌了滾油還是我的腦子讓驢子踢了。”
手裏的狼毫筆已經跌落桌上,筆尖在宣紙上砸出一個不規則的印記,將她剛剛寫下的名字全部遮蓋。
徐西寧索性靠着身後書架,抱臂看着傅珩。
“你該不會是想要和我發生點什麼實質的關係,又不好意思說,才想出這種爛藉口吧?”
傅珩眼神都亮了幾分。
嘿!
和春喜的話,如出一轍。
剛剛發財是怎麼說的來着?
傅珩自信爆棚,“我是那種有話要藏着掖着的人嗎?我要做什麼,從來都是有話直說,所以,給我睡嗎?”
徐西寧眯了眯眼。
傅珩感覺勝利在望。
當時春喜就毫不猶豫答應了。
砰!
不及傅珩反應,一個硯臺毫不猶豫的就朝他臉上劈頭蓋臉砸過來。
傅珩一個激靈下意識一躲。
那硯臺結結實實砸了門口門框上。
傅珩:……
怎麼還動手呢?
春喜是答應了的啊。
爲什麼!
春喜都答應了。
發財編的那麼離譜,春喜都答應了。
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難以置信,傅珩劫後餘生的回頭看那被砸的門框。
然後——
和站在門口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長公主四目相對。
要不是長公主躲得快,那硯臺直接砸了長公主臉上。
長公主:……
傅珩:……
徐西寧:……
剛剛被傅珩擋着視線,再加上無人回稟,徐西寧沒注意長公主在門口。
此時看見,驚得眼皮子一抖,連忙從桌案後面繞出,給了傅珩一個刀眼,朝長公主行禮。
傅珩也沒想到長公主竟然站在門外。
難怪徐西寧不肯答應呢。
也是。
女孩子麪皮薄。
傅珩帶了一點埋怨的語氣,朝長公主道:“您怎麼來了?”
長公主沒好氣的只想錘他。
不來都不知道你這狗東西這麼狗!
和徐西寧前後腳剜了傅珩一眼,長公主心累的忙扶徐西寧。
狗東西自己不爭氣,她做長輩的,總得幫襯着點,總不能看他把媳婦作沒了。
笑容和藹,長公主朝徐西寧道:“都是一家人,和我客氣什麼,快起來。”
說着話,爲了緩解室內的尷尬,長公主沒多寒暄,直奔主題,將二皇子剛剛的話提了一遍。
皺着眉,長公主看着徐西寧,“我琢磨一路,沒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思來想去,大概也就一個想法,他是想讓我給你們遞個話?”
徐西寧在長公主對面的椅子坐了。
上一世,她從京都死裏逃生,大多數時間都跟着趙巍在邊關。
偶爾陪着趙巍回京述職,也並未與二皇子打過交道。
到她死,京都皇子之間是什麼風雲她不知道,只知道,皇上還在位。
“皇上病的重,其實二殿下這個時候登基,無可厚非,但他一直拖着,以監國的名義代理朝政,卻並不急着登基,不瞞殿下,我倒是對這一點一直疑惑。
“畢竟太子殿下也一直昏迷着,他一句國不可一日無君就足矣。”
長公主朝傅珩看去,“你怎麼想?”
想到傅珩剛剛那混賬話,長公主臉色不免不太好看。
不過傅珩看着徐西寧,沒發現。
只靠在博古架上,抱臂,等徐西寧朝他看來的時候,他才目光一收,朝長公主道:“當初琉倭大軍打來的時候,趙巍被派去濟南府,是麗妃,也就是二殿下的生母,尋了個藉口將您請到溫泉別院那邊,我被陛下抓了,無人能救。
“那個時候,不論是麗妃,還是二皇子,都是想要置我於死地的,這一點我是清楚的。
“二皇子是從跟着太后闖入御書房,將陛下逐下皇位,代理朝政之後,才發生改變。
“對我對西寧都很信任,也依仗。
“而他母妃,麗妃娘娘,在他回京之後,在他執掌大權之後,卻並沒有在後宮囂張起來,甚至麗妃娘娘的母家,也並沒有跟着一起發達。
“從前二皇子依仗麗妃的哥哥,他的親舅舅,可現如今朝中那麼多官位空缺,二皇子卻一個母家的親戚都沒有提拔。
“據說他舅舅找了麗妃好幾次。”
這個,長公主也知道,嗤笑一聲,“麗妃孃家那些人,也就她哥哥有些本事,但耽溺於酒色,不用也罷。”
傅珩道:“問題就在這裏,從前二皇子親近他這個舅舅,那是什麼原因讓他不再親近?二皇子孝順,從前總要隔三差五進宮陪麗妃娘娘用飯,但現在,二皇子幾乎不去看望麗妃,也不回自己的府邸,他那些側妃姬妾他也不理會,幾乎直接住在御書房,除了朝政,也就御花園遛彎。”
長公主從前沒多在意。
二皇子朝政管理的好,她喜聞樂見。
現在傅珩將這些事情單獨說出來,長公主察覺到不對勁,。
“你是覺得,二皇子像是換了一個人?”
傅珩點頭,“徹頭徹尾,我甚至問過他從前的隨從,二皇子從前喜歡吃馬蹄糕,但現在一口不吃,反倒是喜歡吃從前從來不碰的栗子酥,一個人,做事方法能變,難道口味也能變?”
長公主神色逐漸凝重。
仔細回想。
以前二皇子就算是見了她,也最多是客客氣氣打個招呼,寒暄幾句。
從不會像今天這樣,扯着她的衣袖撒嬌。
真是像變成另外一個人。
驀的。
長公主看向徐西寧。
徐西寧從前對傅筠愛的瘋狂,從前在雲陽侯府低眉順眼懦弱無能。
也是突然有一天,大鬧特鬧,讓整個京都都知道她要退婚。
將雲陽侯府鬧了個天翻地覆。
長公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問徐西寧,“你是爲什麼忽然變了性子?”
從傅珩開始說二皇子性情大變猶如換了一個人的時候,徐西寧就料想自己怕是要被問。
果不其然。
對上長公主的疑惑,徐西寧淡然笑道:“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將吉慶堂賣了,買吉慶堂的人是傅筠帶去的杜二爺。
“杜二爺收走了吉慶堂,我把賣店鋪得來的銀子給了傅筠。
“傅筠被封王當天,他和徐西媛成婚,我被灌了一碗毒藥,沒死透就讓扔了亂葬崗。”
傅珩曾經問過徐西寧許多次,她怎麼就忽然性子變了。
徐西寧的回答向來都是一句話:從前那個我死了。
他只當是徐西寧敷衍他。
但現在聽得,心裏針扎似的疼。
徐西寧臉上依舊是淡然的笑,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
“是趙巍將軍忽然來了亂葬崗,在死人堆兒裏把我挖出來,在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救了我。
“他帶我去西北邊關,讓我跟着軍中大夫學醫術,他教給我武功,教給我兵法。”
淡然的臉上漸漸的裹上恨意。
徐西寧半垂着眼。
“那天,我們剛剛與敵國惡戰結束,用死傷過半的代價換來短暫的勝利,飢寒交迫力竭神盡的時候,朝廷的援軍來了。
“我們高興的歡呼,但等來的卻是帶着火苗的箭羽。
“傅筠帶人,強兵悍馬,用帶着磷粉的箭射向我們,西北軍沒被敵人砍死的將士,全被燒死了。”
羽睫輕顫。
徐西寧擡眼看向長公主。